三生三世:問鼎 38
(千離嘴角勾起,眼底蘊著壞笑,「癢成這樣,扭兩下能好?」)
幻姬安靜下來,斜了千離一眼,「我不是癢。」睡了一晚上,扭個身子罷了。總比他好,睡醒了之後身體的某個地方還不老實。
幻姬也雞賊,知道千離不老實的地方會做出什麼事,又不想表現的很明顯,不管是鬥智還是斗勇,她都極可能敗給他,她只能裝笨的逃,身體在被子里悄悄的和他拉開一點,但又不是很突兀的分開,只是讓兩人的身體沒有碰到一起,看著他,目光很溫柔級。
「我想起床看雪景,你要不要陪我。」
「好。噸」
幻姬一聽,心裡偷樂不已,嗖的一下從被子里坐了起來,生怕稍微遲一點就給身邊的男人吃干抹凈。翻身越過千離時,看到他躺著一動不動,不由得納悶。又朝床邊看看,沒有他的衣裳。如此說來,他的衣裳還在念雨院,他是想讓她去那邊給他拿衣袍么?
下床之後,幻姬發現自己的中衣在床角,便叫千離拿給她。
「夫君,我的衣裳在那,你能幫我拿過來嗎。」
千離瞟了眼床角的中衣,「拿了有好處么?」
這麼小的事情也要好處?
幻姬看著自己的中衣,決定靠自己,又重新爬上.床,拿了中衣之後坐在床上準備穿好。躺在被子里的千離忽然伸出一條腿,勾倒幻姬的身體,不等她反應過來,將她拽進了溫暖的被窩,身手利索的翻覆而上,把她壓在了身下,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
「我要穿衣裳了。」
「真是為了看雪景?」千離問。
本來不是為了看雪景的幻姬此時不得不很認真的回答,「當然啦。不然這麼冷的天氣,我為何要早起。」
嘎唧一聲輕響,幻姬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一陣寒風迎面吹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原本關著的窗子大開,冷冽的風雪從外面灌了進來,雪花很快飄滿整個房間。幻姬感覺自己暖和的臉頰忽然變得冰冷,忍不住朝千離的懷中縮了縮。
「是挺好看的。」
幻姬忍不住蹙眉,「冷。」
「雪景很美。」
「把窗子關上吧。」感覺房間里的溫暖都給吹沒了。
千離道:「還是要出門去看嗎?」
幻姬雙手推了一下千離的胸口,嬌嗔的剜了他一眼,她妥協了他就別得寸進尺了,明斗暗鬥都鬥不過他,他還要拿話來揶揄她。
窗戶被關上之後,幻姬看著房間里飄飛的雪花慢慢落下來,她還沒有卜算玄雪世界里的大劫何時降下,似乎確不該繼續賴床了。不過,此時她有心起床有人也不給她機會了。被子里,一雙溫熱的手從她的裡衣底鑽了進去,手心貼著她的肌膚大肆遊走,在她轉頭和他的目光對上時,薄唇覆下來,開始了一段清晨醒后的熱情……
*
直到半上午時分幻姬才推開聽雪苑的門,冷風夾著雪花從屋外撲面而來。一個雪女看到她推開門,立即走上前向她施禮。
「幻姬殿下。」
幻姬想著自己和千離清晨親熱時,她刻意沒有讓自己發出很大的聲音,一直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被他弄得實在忍不住時也只是咬著他的肩膀低聲哼哼唧唧。不曉得是不是她咬得他疼了,還是咬他反而讓他更興奮,招得他越發用力,害得她最後招架不住的叫出聲。回想自己和他的親密纏綿,也不知外面的雪女是不是聽到了?她們什麼時候候在這兒的她不知道,看雪女的神情,應是不知。
「天冷,以後我在房內你們就不要在外候著,各自回屋吧。」
雪女看著幻姬,「殿下,我們不怕冷。」
是了,她們是雪女,從小生長在這兒,這些風寒對她們確實早已習慣。可是,她不習慣,她更不習慣和某人膩在一塊兒的時候有人在屋外聽著。他們能在一起相守的日子本就不多,若是浪費實在可惜。如今滿目看去全是皚皚白雪,她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摟著他不分開。
「我習慣一個人。」
「是,殿下。」
雪女端上洗漱用的水,又為幻姬呈上一杯熱茶,默默的退了出去。聽了幻姬的話,全部回了各自原本她沒來之前的地方。
千離從幻姬的聽雪苑回了念雨院后,理裝清洗
,雪女們奉上的熱茶看也沒看的走出了房間,沒走幾步便把身後的雪女們甩開,獨自一人到聽雪苑找幻姬。
看到才分開沒多久的千離,幻姬笑著關上聽雪苑的門,覺得自己跟他有種偷情的感覺,若是不去想其中的悲傷無奈,倒還真有點兒有趣。
千離看到幻姬把聽雪苑的窗戶都打開著,問她,「不冷?」
幻姬看了下窗子,「哦。一會兒就關上。」
「嗯?」
幻姬笑而不答。她不能讓雪女們聞到他的味道,不然會奇怪為何一大早起來她的房間里有他的香氣。
*
幻姬和千離起床之後,雪湮很快就得知了。
「宮主,這幻姬殿下和帝尊可真夠能睡的。」雪湮的隨身神侍臉上笑容漫開,「若是他們每天都睡到這個時辰,一天還能做什麼呢。」
雪湮轉身朝自己的尊位走去,身邊的地上一隻白色的雪瀲蛇扭動著長長的蛇身跟著她,高高抬起的頭讓它看上去非常的驕傲,白色的蛇信子從嘴裡一下下的吸入吐出,發出嘶嘶的聲音。
「雪毓你要記住。不管你的敵人在你面前做出怎樣懈怠的樣子,心中永遠不要輕敵。」
雪毓點頭,「宮主,我記住了。可是,幻姬殿下和帝尊是我們的敵人嗎?我聽說,幻姬殿下為人極為善良,身為女媧後人的她不會輕易殺生,即便有人犯了大錯,在她那兒也是能求得原諒的。」
雪湮沒有說話,坐到位子上,雪瀲蛇順著她的腳爬到她的腿上,纏過她的腰身,從她的肩后伸出舌頭,一人一蛇,看上去妖艷似妖而不像尋常的神仙。
「但是,關於帝尊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卻是聽到得極少。咱們玄雪世界和佛陀天素來沒有瓜葛,這次真是不明白為何西古天的大尊神會來玄雪世界。」雪毓朝四周看了看,確定隔牆沒有多餘的耳,才繼續道,「宮主,你說,他們是不是為了雪嫻來的?」
雪湮微微迷眼,蹬著雪毓,「你說誰!」
「宮主,我錯了。請宮主饒恕。」
在如今的雪晶宮裡,有一個人的名字是禁忌,任何人不能提及,尤其不能在雪湮的面前提到,那便是上一位雪晶宮的宮主雪嫻,雪湮宮主的妹妹。她已不在宮裡,去了何處,無人知曉。只知道,雪湮對她的失蹤十分傷心與生氣,不滿她丟下整個玄雪世界撒手離開。
「犯錯就得受罰,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宮主。」
雪毓起身之後正想出去,被雪湮叫住。
「你昨晚查了一晚的帝尊,沒查出點什麼嗎?」
「只是看到書卷上關於他的記載,他為何跟隨幻姬殿下來玄雪世界,不得而知。」雪毓抱著將功補罪的心,問雪湮,「雪毓會再細查的。」
雪湮擺了下手,「不必了。帝尊為何來玄雪世界,我想我知道。」
「宮主知道了?」
雪湮點點頭,要來玄雪世界的其實只有幻姬殿下一個人,帝尊跟著她來,不過是不放心自己心愛的人罷了。至於為何她知道,那就要怪幻姬殿下在主宮裡的那一眼,她看向帝尊時,帝尊也正好看她,兩人目光迎上的瞬間,兩人的眼底都有著藏不住的深情和溫柔。她不懂紅塵情愛是什麼東西,可她太熟悉那種眼神了。當年,巫陽和昊姜看雪嫻的時候,就是那種目光,柔情似水,讓人無法忘記。
「宮主,需要我怎麼做請吩咐。」
「什麼都不要做。」
雪毓驚訝,「什麼都不做?」
「你能做什麼呢?如今幻姬殿下掌權天外天,女媧娘娘既然能放心的去無垠休眠境,你覺得幻姬殿下是你能應付的嗎?」雪湮看著門口,輕輕的呼了一口氣,「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佛陀天的帝尊。你既看了一晚上關於他的記載,就該知道他是何等的人物。」這兩個人在玄雪世界里若想做什麼,沒人攔得住。
「那就讓他們這樣住著嗎?」
雪湮伸手撫摸著肩膀上的雪瀲蛇蛇頭,「不讓他們住著難道要把他們趕走么?與其讓他們在別處,倒不如就在雪晶宮裡,最起碼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否則若是叫人去外面監視他們,情況會變得糟糕。」昨天,感覺到有人闖入玄雪世界,她讓人去搜尋,結果等幻姬和千離都睡了,那群人在回宮,且
是一無所獲。反而是她告訴他們,天外天和佛陀天來了兩位招惹不起的尊神。
雪毓沉默的一會兒,不由得擔心起來。
「宮主,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怕說了你不高興。」
「你說吧。」
「有個人我會提到。」
雪湮蹙眉,「讓你說!」
「是。幻姬殿下是天外天的掌權者,守護著天地八方世界的安穩。」雪毓格外小心翼翼的注意著雪湮的神色,放低聲音,「雪……嫻……」看到雪湮的臉色沒有大變,繼續道,「她離開玄雪世界有一年多了,我們自然非常喜歡宮主你入主雪晶宮,可她畢竟是我們曾經的宮主,毫無徵兆的消失之後,天外天是一定會來人的。我覺得,幻姬殿下就是為了雪嫻宮主來的。」
房間里陷入到極靜的沉默,雪湮很久沒有說話,雪毓不知如何是好,無聲的退了出來,去為自己先前的口誤受罰。
當宮外的暴雪落得有了聲響之後,雪湮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只是站起來的時候,特別的慢,心事重重的樣子。雪瀲蛇從她的身上爬下來,跟著她慢慢的走到窗前。
雪湮抬手,輕輕推開了窗戶,冷風吹起她臉頰邊的髮絲,幾瓣雪花從外面扭扭歪歪的飄進了房間。
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也是這麼大的暴雪,似乎比眼前的雪飄得還密一些,那時候她還不是雪晶宮的宮主,那個女子也還在玄雪世界,她的妹妹雪嫻還在這裡,巫陽和昊姜也在。那時的四人看上去很幸福啊。可是那天過完,雪嫻不在了,巫陽和昊姜也不在了,獨獨剩下她一個人,住在冷冰冰的雪晶宮,成為人人都敬畏的雪晶宮宮主,執掌著玄雪世界。
那一天的故事,她還記得,記得非常的清楚。可她根本不想記得,她恨不得將自己那天的記憶全部抹除掉,彷彿她從來就是雪晶宮的宮主,沒有妹妹。
雪湮看著紛紛飄下的大雪,眸光漸漸轉冷,幻姬殿下從天外天來,是為了雪嫻么?一年多了,現在來玄雪世界,不覺得有點兒遲了嗎?不過,她來得倒也突兀,一點兒徵兆都沒有就來了,身邊跟著的不是媧皇宮的神侍,而是佛陀天的帝尊,不得不讓她心生疑惑。
伸出手,雪湮接住一片飄進房裡的雪花,看著雪花在手裡慢慢的融化,眨了一下眼睛,沒有完全融掉的雪花變成了一粒圓溜溜冰晶,然後慢慢的握緊縴手,冰晶在雪湮的手裡消失不見。慢慢的,她放下了手。
不管來的是幻姬殿下還是佛陀天的帝尊,他們能來,她就不會掉以輕心。雪毓說的對,他們不是她的敵人,但是他們忽然到來讓她感覺到不舒服。如果是來玄雪世界做客,她非常歡迎,可惜不是。他們的來意,她不知道。一句天機暫不可泄露,讓她不得不懷疑幻姬殿下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宮主。」
雪湮的思緒被門外的雪女神侍打斷。
「進來。」
雪女進來之後,說道:「宮主,帝尊去聽雪苑找幻姬殿下了。帝尊從念雨院出門之後避開了雪女們的視線,雪女們找了好一會兒才曉得他去了聽雪苑。」
「知道了。」
「宮主……」
聽到雪女的欲言又止,雪湮回頭,「有什麼事說吧。」
「幻姬殿下讓伺候她的雪女都離開了,說是不需要她們候著。」
雪湮淺淺的凝了下眉頭,「還說了什麼?」
「沒有了。」
「雪女們在伺候的時候,是不是惹了她不悅?」
雪女搖頭,「雪女們很小心的侍候,看殿下的樣子,似乎不喜歡別人靠近她。」
不喜歡別人靠近?
雪湮的眉心擰得更深了些,或者是,不想別人在她的身邊,妨礙她做什麼事?
「她讓雪女退下你們就退下吧,不要惹她不高興。」
「是。」
雪女又問,「宮主,是完全不伺候幻姬殿下了還是……安寢和起早時分再去伺候呢?」
雪湮想了想,「安寢和起早記得伺候就行了。平時,不用了。」
「是。」
雪女出去之後,雪湮又坐回到原來的椅子上,心思更沉
了些。媧皇宮的殿下,從小養尊處優,她可不相信媧皇宮的神侍比雪晶宮的少。幻姬殿下一舉手一投足都能看出來她成長的環境有多麼尊貴,從她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優雅大氣絕不是一般的神女能有的,這種出眾的氣質是萬萬年來她的身份地位帶來的異常不同,朝夕千年亦不可能達到,短短几月掌權天外天也不會讓她有這般尊榮風範。如此九天嬌女不需要神侍伺候,她絕不會信。她應該只是不想雪女在她的身邊,是為了跟帝尊單獨相處?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
聽雪苑內。
幻姬坐在千離的腿上,手裡抱著一杯熱茶,面前的窗戶打開著,看著雪景,享受和他獨處的安靜時光。
「茶快涼了。」
千離拿過幻姬手裡的茶杯,用仙火溫熱茶杯后,放到她的手裡。
「這雪真是大。」
「冷不冷?」
千離雙手包裹住幻姬捧著茶杯的手,發現是暖的后,用臉頰蹭了蹭她的,「不看雪了,嗯?」
「那去做什麼?」
「做更有意義的事。」
幻姬回頭,看著千離,「什麼是更有意義的事?」
千離看著幻姬唇角笑得極淺,在她疑惑的目光里忽然將她懸空抱起,朝裡間走去。頓時,幻姬知道千離嘴裡更有意義的事是什麼了。
「不要。」
千離抱著幻姬徑自走著,把她放到床上。
幻姬騰的一下從床上爬起來,還一直惦記著手裡的茶杯別撒出茶水來,看著站在床外的千離。
「早晨不是……有過了么。」
「一次就夠?」
幻姬悄悄的不著痕迹朝床邊挪著,「哪裡是一次,昨晚、昨晚……」昨晚他們沒有做那件事情,幻姬只好拿在天池裡的說事,「天池不是有一次么。」
千離接過幻姬手裡的茶杯,莫名的有些嚴肅的看著她,「錯了。你應該這麼算,在地宇世界里,相遇那晚我們有過幾次,第二天清晨又愛了一回。之後啊,去佛陀天沒有,回佛陀天的路上也沒有,到了地宇世界你只顧著看我打架,那件事想跟我做也沒機會,是也不是。」
聽著千離的話,幻姬的肩膀漸漸塌了下來,這麼一說,好像也沒幾次才是。
「啊,差點兒忘記了,來玄雪世界,在雪地上一回,天池一回。這些,真是太多了。」
知道他在說反話,幻姬抿著紅唇沒了話。兩人在一起差不多一個月了,算算似乎還不到兩天一次,若是再算上他們分開的那些日子,可真是少得可憐了。但是……
幻姬淺淺的皺眉,「我聽說,縱yu過度對身體不好。」
「關心我?」千離傾身湊近幻姬,笑著。
「你是我的人,我當然關心你。」
千離伸手摟住幻姬的腰肢,「放心吧,你夫君的身體好得很。」
幻姬從喉嚨里咕噥一句,「我看也是。」也不敢讓千離聽的清楚。
「以後,早晨一次,晚上一次,夠嗎?」
幻姬覺得,不能更多了。
「難。」
幻姬戳著千離的胸口,「你是帝尊耶。你想的應該是佛理,怎麼光想這種事呀。」
房內忽現驚呼,「啊,壞人,我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