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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再世:語佛花開,心向明鏡,身為佛玄 9

  幻姬答應布璃確定洪荒際原上的天獸們真的安定下來就考慮去昭邰山的事情,布璃每日都去群戰的地方查看是不是有天獸還不安穩,一連查看了七日,不見任何打鬥,回宮后滿心歡喜的找到了正在習佛經的幻姬,等她習完之後,高興的走到她的身邊級。 

  「殿下,累了吧,休息會。」 

  幻姬走到一旁的椅子前輕輕的坐了下來,看了眼布璃,他這會兒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嘛。 

  「殿下,你說等際原上安寧了就想想是不是去昭邰山,我都看了七日,一點動靜都沒有,天獸們應該是安守各自的地盤了吧。」 

  幻姬端過神侍呈上來的熱茶,拈起杯蓋微微的撥著茶水,優雅的抿了一小口,不置可否。 

  見幻姬不說話,布璃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怕說多了惹得幻姬不高興將他遣回青夷天皇山。可如果他們再不動身去昭邰山,恐怕連最後一個月的寒天花會都趕不上了,到哪兒如果只賞幾天,看到的還都是大家已經看過剩下的花花草草,實在是有點兒覺得遺憾。他們殿下能親自過去,那是昭邰山的榮幸,千里迢迢的過去只住幾天就回天外天,略顯倉促,倒不如就不去了噸。 

  第二日,布璃小心的期待著幻姬能忽然說去昭邰山,可惜他等了一天,直到幻姬晚上入宮休息,都沒有提及去昭邰山的事情,看著幻姬的背影消失在宮道的盡頭,布璃失望了。 

  「哎……」看來幻姬殿下是真的不想去昭邰山。 

  新一天來臨,布璃按照慣例去幻姬做早課的花亭找她,意外的不見平時一定在那兒的幻姬。他想,可能是她還沒有來,自己等會兒就好。可是,等了半個時辰,不見幻姬的身影。布璃皺眉,殿下不會遲如此之久吧,難道是她早就做完早課走了?也更是不該,他來的時辰和平時無異,殿下不可能如此早結束早課。 

  布璃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神侍端著花盆走過,走過去,問道:「你可見到了幻姬殿下?」 

  神侍搖頭,「沒有。」 

  布璃只得去後宮到前宮的宮門口,問那裡的神衛才曉得,幻姬很早就出了後宮。 

  「殿下去哪兒了?」 

  布璃小聲的嘀咕,殿下只要離開後宮他便隨身左右,半個上午都要過去了,他居然還沒有見到殿下,不在花亭的殿下能跑到哪兒去? 

  * 

  天外天洪荒際原。 

  寒風獵獵,幻姬身後披著的白色大氅被風掀得翻飛起半形,幽幽的語佛花香氣飄散在空氣里,纖細的身子背脊筆直的站在風中看著眼前的黑色天狼。 

  「你的修為和能力已極為難得,即便不廝殺異族也能渡劫為仙為神,為何偏偏要用這樣的方式?」 

  布璃觀察天獸七天他們安然無事,別的天獸有沒有發現布璃她不知,但她肯定他一定發現了,於是他安安分分的待了七天,第八天不見布璃,也不見媧皇宮的其他神衛出來,想來覺得他們安心了吧。確實,神衛和布璃都安心了,覺得天獸們短時間之間不會再起衝突,而她也相信其他的天獸會安穩一段日子,可對他,她卻沒有這樣的信心。因為他的眼睛告訴她,他的心一直都不曾放棄戰鬥。 

  一隻將自己的身體綳在廝殺狀態的天狼,她不信幾天的功夫就能讓他忘記心中的那份殺戮,他在等機會,她又何嘗不是在等機會呢。 

  天狼仰天嚎叫了一聲,「嗷嗚……」 

  幻姬不懂他在說什麼,只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決心,面對她,他依舊沒有放棄,儘管他們曾戰過,而他是手下敗將,可這次他卻仍舊信心滿滿的迎著她,不畏懼,不退縮。 

  「你可以有自己的選擇,我也是。」幻姬看著天狼,兩人相距不過十來步的距離,「你選擇滅異族,而我選擇與你為敵,維護天外天洪荒際原上各族的安定。」 

  也許在他看來,天狼族理應統治整個洪荒際原,而他不單單是狼族的王,更應該是整個天外天天獸族的王,想稱雄的野心本身沒有錯,相信自己的能力也沒有錯,如果是靠自己的公正公平的比斗方式獲得萬獸尊敬的王者之位,她無話可說,甚至會非常的佩服他。但是偷襲這種做法,她實在不敢苟同。 

  「回去吧,有我在,你今天傷不到天狐族。」 

  天狼看著幻姬,一雙眼睛發出寒光,在刺骨的冬風裡,他的目光顯得尤為凄冷。似乎在告訴幻姬,她能攔他一天,一月,一年,可是她攔不了他一生一世,總有一天他會抓到機會,將 

  天狐一族滅個乾乾淨淨,除非他們俯首稱臣。 

  聽到幻姬的話,天狼的身型雖然沒有一絲退縮的跡象,可幻姬曉得,他在衡量和她斗有幾成勝算,他的野心實在太大了,哪怕他儘力掩藏也掩蓋不住。她相信,對他來說,天外天的天獸之王還不是他最終的目標吧,四海六道八荒里的天獸那麼多,單單成為天外天的王又能怎麼樣,只能在天外天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他的行為讓她也相信,如果讓她成了天外天天獸之王,四海六道八荒里的天獸會死傷無數,他稱王的道路似乎並不在乎手段,只看重過程。 

  「我不會要你的命,這點勿需我說,你也明白。」幻姬耐心的勸著天狼狼王,「但你也不可能將我打敗,既然明知道改變不了的事情,為何還要在你的人生里增添一個敗筆呢?失敗,對於一個狼王來說,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我說的對嗎?」 

  割膚的寒風越發強勁了,狼王身上的毛髮被吹得倒翻,即便曉得幻姬說得沒有錯,他也沒立即離開,而是靜靜的和她對視了很久很久,久的幻姬都要以為他即便是輸也想和她再打一場。 

  忽然,狼王掉頭走了,看著他孤單的背影在寒風裡走遠,幻姬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她初遇他的時候,他也是個只看重結果不看重過程的人,過程做得不管多麼漂亮,如果結果不是他想要的,便是無用。他不是天外天的狼王,他成為千王之王的道路她看不到,也無從了解,可她寧願相信他當初一定不是眼前的狼王這樣行事。他的那麼自信傲氣的一個人,一定光明磊落。不過,如此一想,幻姬又覺得自己可能看高了他。對於一朵盛開在佛陀天的奇葩,她是不是不該抱有太高的期望,他的無恥不要臉程度,她著實沒遇到第二個能超越他的人。 

  幻姬在風裡站了頗久,確定狼王不會再來了,騰雲駕霧回媧皇宮。飛了一段路,忽然看到遠處有個白色的人影。 

  天外天的洪荒際原一般極少有人來,天獸眾多,又是很多非上古神獸渡劫的地方,神仙沒有非必要並不願意到這裡來,這個人…… 

  看背影竟然有點兒熟悉。 

  瞬間,幻姬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看到那個人影會覺得熟悉了,他的頭髮,是銀白色的。在她的記憶里,銀白色的頭髮只有一個人。 

  帝尊! 

  心中冒出來一個名字之後,幻姬越發覺得自己看到的人就是帝尊,祥雲下意識的飛了過去,愈來愈近之後,她的心便越發肯定。 

  就是他! 

  幻姬騰著祥雲飛到地面,看到穿著白色裡衣的帝尊在找著什麼,周圍別的什麼沒有了,中衣不見,外袍也不見,他難道是在找自己的衣裳? 

  「帝尊。」 

  千離直起腰身轉頭看著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幻姬,眼中劃過一絲驚訝,「散步?」 

  幻姬覺得,他眼中的驚訝應該是她該有的吧,他不是該在千辰宮裡安安穩穩的避世嗎,怎麼跑到天外天的洪荒際原來了,而且詭異的是,竟然只穿著裡衣,天這麼冷,他穿這麼點兒,不怕凍著身體嗎? 

  「不是。我來處理點事。」幻姬走到千離的身邊,「你在找什麼?」 

  「花探說這邊天獸群戰情況難控,我過來瞧瞧。」千離遠目看去,「一路飛過來,睡著了。醒來后,蓋著的被子和旁邊的衣裳不見了。」 

  幻姬:「……」 

  帝尊,這樣的事情恐怕也真只有你才能幹得出來,睡覺能把自己的被子和衣裳都睡沒了,您是睡得有多沉啊。但想想,他還真像能發生這種事的人,他愛睡覺,沒事的時候總是在睡覺,估計沒想到天外天的冬天風這麼大,氣溫這麼低。 

  幻姬朝四周看了看,他的衣裳都是白色,在一望無際的際原上很容易看到,如今望過去,什麼都沒有,怕是根本就不在這裡,他也不曉得在哪兒衣裳就給吹沒了,等他醒來,恐怕都飛許遠了。 

  「帝尊,你不如先變出一套新衣裳穿上,御禦寒。」她記得,他只要外出身上總會帶乾淨的衣裳換洗,一套衣裳沒了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看到他的裡衣被風吹得抖著,她看著都冷。 

  千離站在風裡,看著佛陀天的方向,「花探忘記給我準備了。」 

  「……」 

  花探真君…… 

  幻姬不知道說什麼了,花探真君不是一向辦事牢靠的嗎,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啊,不對,花探真君曾經把她的千顏花扔到天河邊,能幹出這樣事情的總執大人未必就 

  干不出忘記給帝尊準備衣裳這種事。不過,看帝尊的表情,回去之後,花探真君大概有陣子會沒好日子過了。 

  無聲的,幻姬解下自己的大氅,走到千離的身後,將毛茸茸十分保暖的大氅給他披上,走到他的身前為他繫上束帶。 

  「你若不喜歡,就把它變成你穿的衣裳吧。」以物易物的法術他有。 

  「本尊穿什麼都好看。」 

  幻姬:「……」 

  帝尊,為什麼你關注點總是那麼奇怪?現在的重點是不凍著身體,好不好看有那麼重要嗎?而且,穿什麼都好看這種話不必要說出來,太自信就是自戀了。過了萬年,他不要臉的毛病還是一點兒沒改,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幻姬為千離系好束帶之後,走到他的身後,幫他把頭髮都捋了出來,纖指輕輕,把他的長發順好之後,目光不經意的看到幾步之外有一個閃光的東西,走了過去,從地上撿了起來。 

  「咦……」幻姬將手裡的東西顛來倒去的看著,「真漂亮。」這種精緻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洪荒際原上?幻姬轉身,拿著東西看千離,「你掉的?」 

  「不要的。」 

  幻姬拿著東西走到千離的面前,「這是什麼?拿著好暖和啊。」鑲嵌在小爐子上寶石和珍珠都是極其珍貴的寶物,爐蓋雕成一朵盛開的白摩花,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東西。不過,她怎麼不記得千辰宮有這個東西? 

  「麒麟去凡間轉了一圈,看到凡人在冬天抱著這玩意暖手,回宮叫天工也做了幾個,給了我一隻。」 

  原來是麒麟神尊叫天工做的,難怪如此精巧。 

  幻姬將暖手爐放到千離的手裡,「你帶這個來天外天洪荒際原算是帶對了,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有這個給你暖身子,不會那麼冷。」 

  「不要了。」 

  「為何?」 

  千離問,「你不覺得這東西很像女子用的嗎?」 

  幻姬仔細看了看,輕輕笑了,「帝尊你這就不對了。眾生平等,物種都能平等,何況是男子女子。這個暖爐不過是格外精緻了一些,你便說是女子用的東西,難道言下之意,男子不能用精巧之物?何況,這是麒麟神尊特地為你做的,別人送給你的東西,就是他最真摯的心意,若非極品,想必麒麟神尊也不會送予你。」他對吃穿用度的講究,他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曉得,凡俗之物豈能入得了他的眼。「拿著吧,就算不想用,等從天外天回去了,放到千辰宮再不用就是。」現在他在天外天,沒衣裳沒宮殿,寒風裡吹著,是想成為冰凍帝尊? 

  「你覺得它好你留著,我不用。」千離很是嫌棄的將暖手爐放到幻姬的手裡,好像多抱著一會兒都會中毒一樣,「要是你覺得不夠好,扔了吧。」 

  幻姬看著手裡的暖手爐,再看著已經轉身走開的千離,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她覺得好也不能留著自己用呀,麒麟神尊送他的東西她怎麼能要。 

  「帝尊。」 

  幻姬追上千離,將手裡的暖手爐執意塞到他的手中,「暖著。」 

  千離揚手便想將暖手爐給扔飛,幻姬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在天外天這段時間先暖著。」等他回去了,她再接受便是。以後尋得機會將爐子還他,或者還麒麟神尊都可。想想,還是還他比較好,若是給麒麟神尊,豈不要傷他的心。 

  幻姬將暖手爐用力的摁在千離的手裡,他的手指都涼透了,居然還固執的要扔掉暖手爐。連她的披風都能披著的帝尊,還會在乎用的東西像女子用的么?他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外人的眼光了。放眼望去,洪荒際原上,除了她和他,就沒第三個人了,誰看他呀。 

  大風吹來,千離身後的大氅被吹掀起起來,幻姬鬆開千離的手,為他將披風扯好,密實的裹著他的身子,低聲道:「早曉得今兒會遇到你,我就該帶另外一件出來。」 

  一道白色的仙光閃現,幻姬布下一道結界將自己和千離籠罩,擋住了刺骨寒風。 

  「天獸群戰的事情已經平息了。」 

  「你?」 

  幻姬點頭。 

  「幻姬殿下。」 

  「殿下。」 

  布璃從天上飛了下來,看到幻姬和千離在結界裡面,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想進結界,可又覺得不妥,看到千離時, 

  他想到自己現在的臉就是他這樣的,有種偷了他的容貌之感。難怪他早上找不到幻姬殿下,原來她不聲不響一個人來了洪荒際原,還以為她是來查看天獸的事情,沒想到是跟帝尊幽會,天這麼冷,她跑出來見帝尊也不擔心自己的身子么?布璃有些不滿的看著千離,天外天的冬天很冷,他怎麼也不考慮下殿下是不是受得了,想見她,到媧皇宮裡見她不就好了,非得跑出來。看看他身上,穿的怎麼是……殿下的大氅? 

  「布璃,他是帝尊。」 

  布璃行禮,「布璃拜見帝尊。」 

  千離看著布璃的拳頭,淡淡的問,「不是拜么?」 

  布璃抬頭看著千離,他的意思是…… 

  布璃的目光轉向幻姬,她只是面容平靜的看著他,似乎覺得帝尊說得是對的。在幻姬看來,千離要求布璃大拜禮並無不是,他的身份,受得起布璃的大拜。尤其,布璃用了他的臉,他的性格能容他存世已是不易,讓他拜拜大禮,應該。 

  「布璃拜見帝尊。」 

  布璃伏地大拜禮於千離,一直沒聽到千離讓他起來,反而是聽到千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又打了一個。 

  「凍著了吧。」 

  幻姬想了想,「去媧皇宮吧。」雖然宮裡沒有現成他能穿的衣裳,但叫神侍們趕趕,或許也不是難事,看他的鼻子都被凍紅了,若是病著身子回千辰宮,花探真君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布璃驚訝的抬頭看著幻姬,殿下要帶帝尊去媧皇宮? 

  千離又是一個噴嚏。 

  幻姬廣袖輕掃,帶著布璃,三人一起騰雲駕霧飛往媧皇宮,路上千離的噴嚏打個不停,幻姬覺得不大對勁。 

  「帝尊,怎麼了?」著涼了也不是這樣一直打噴嚏吧? 

  千離揉揉自己的鼻子,「沒……阿……嚏……事。」 

  幻姬聞了聞空氣里的味道,她能辨別出他身上白摩花的香氣還有她身上的語佛花香味,如果說別的,只有布璃身上淡淡的青梨香,那是因為他常年在青夷天皇山,在他待著的地方有成片的青梨天木,久而久之,他身上便帶著那種味道了,聞起來並不刺鼻,帝尊莫非是對他的青梨香過敏? 

  「布璃,你稍微退後些。」 

  「殿下。」 

  幻姬沒說話,只是看著布璃。 

  布璃默默的自己騰雲駕霧飛在千離和幻姬的身後,慢慢的,千離打噴嚏才少了些,看著他鼻頭紅通通的樣子,幻姬擔心他受了風寒。 

  到了媧皇宮,幻姬將千離安排到了東殿,布璃想跟著她一起進去,被她抬手止住了。 

  「布璃,你在外頭等著。」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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