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突如其來
「你?!」
「對。」君憶回答她的語氣里絲毫沒有謙色,「仙靈界當得第一。」
「哇——神仙花啊神仙花,真真是看不出來啊,原來你竟是這樣的人?」
「怎樣的人?」
青塵絞盡腦汁,半天想不出來自己要說的那個詞,於是回了句,「跟我一樣,不要臉!」
聞言,君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難道不是?」
「是什麼?不要臉,還是仙靈界第一?」
「你不要臉!」青塵佯裝生氣,「還去不去了?」
「不去。」
「哎你——」說你不要臉,你還真拿著當擋箭牌了?青塵鄙視的翻個白眼,抬腳跨門而出。
「等此事過後,我定會陪你去。」君憶緊隨其後,與她並肩而行,「今日先且陪你在院子走走,當做補償可好?」
「這還差不多。」
兩人繞著庭院走了一圈,坐在葡萄藤架下歇息。這個時節藤架上的新葉子還沒長出來,光禿禿的漏下和煦的光。
青塵背靠著木架子,曲起一條腿,另外一條腿放在地上,隨手摺了根草咬在嘴裡,目無落點,隨處亂飄。
藤架下方只有一條長木凳,她這個坐姿已然佔去了大半的位置。
君憶坐姿拘謹,還是不可避免的碰到青塵曲起的那條腿。雖說兩人有過幾次肢體接觸,但都是出於特殊原因。此番,他心境已變,無意間碰到她的時候,感覺與之前迥然不同。
青塵隨性,向來怎麼舒服怎麼坐,加之眼下沒有旁人,更是不顧忌。伸腿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踢到坐在另一頭的君憶。
「哎呀,沒有踢到你吧?」
君憶未答,突然一把扣住她伸過來的腿,不讓她縮回去。
掙了一下沒掙脫,青塵也懶得再動了,「你幹嘛?我弄髒你衣服,你抓住我腳它也乾淨不了,你快放開,我給你擦擦。」
君憶仿若未聞,只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防止她掙脫。
「哎疼!」鑒於他最近喜怒無常的情緒,青塵覺得他大概又是癔症了,立馬放軟聲調,「神仙花,咱能動口不動手嗎?你手勁太大,是真疼!」
君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忽有畫面一閃而逝,他來不及抓住,只道,「動口不動手?」
聽著他古怪的語氣,也不知青塵想到了什麼,嗔怪道,「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說動嘴,放開你的手!」
「好。」君憶向來是個實幹的人,說一聲好,就立即付諸行動。手上用力一拽,就把人拉到自己跟前了。
青塵猝不及防,身體失衡前撲,趕忙用雙手撐著他胸口坐直,剛張開嘴就被他堵住了。
「嗚嗚。」
抗議無效,青塵慍怒不已,用力推他的時候,君憶卻先一步鬆開她,雙手扶住了頭。
青塵手上的動作僵住,猶疑的看著他,問道,「神仙花,你怎麼了?」
「啊——」
隱忍的呻吟聲,嚇了青塵一跳,她舉著手不敢去碰君憶。
「神仙花,你、你沒事吧?」
就在方才,君憶腦中倏地竄進很多混亂的畫面,令他頭疼欲裂,本想告訴她不要擔心,但一開口就變成了痛呼聲。
他不說話,青塵越加的害怕,再度伸過去扶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神仙花,我、我扶你進屋去,你忍著點啊。」
已經緩過了那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君憶咬著牙,艱難地支起身子,「快回去,別讓人看見。」
「……好。」青塵使出全身的力氣,撐著君憶快速回了屋子。
房門緊閉后,君憶自入神識境觀測,須臾回神,對青塵道,「不要怕,我沒事。你去守著門,兩個時辰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好,可是你,真的沒事嗎?」
君憶笑了笑,安撫她,「只要你沒事,我就不會有事,去吧。」
「好,神仙花放心,我會寸步不離的守著你。」青塵知曉這個時候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不給他添亂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
她一步三回頭的出來后,立即將外間的大門關了起來,然後看了一眼更漏,搬動凳子對著內室門的方向坐著,好讓自己第一時間聽到他的動靜。
更漏很慢,每一聲都像滴在她的心尖上,令她倍感煎熬。
都怪她!
明知神仙花病因蹊蹺,卻還是任性妄為,想來則來,想走則走。若果他有什麼事,自己就是萬死難書其罪!
想到這裡,青塵再也坐不住了。
與此同時,坐不住的不止她,還有賈庄父子。
「這樣真的可以嗎?」柳堂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卻還是忍不住擔憂。
「你怕什麼?若無十足的把握,本座豈會要你冒險?」賈庄得意道,「此事一成,回去后,你便可升任大弟子。」
「那,此事到底是成了還是沒成?」
「八成在握,只差最後一步棋了!」
柳堂垂眸細細思索,說道,「最後一步棋,莫非是……」
「是什麼?」
「兩塵溯光陣。」宗南天道。
「兩塵溯光陣不是三江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宗南天忽略掉宗若的語氣,只道,「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你知道這代價是什麼嗎?」宗若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兩塵溯光陣的真正用途絕非我們知道的那麼簡單。」
「爹爹知曉。」
「你既然知,怎麼還能做這麼倉促的決定?我們好不容易才……」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速戰速決。此次機會千載難逢,錯失便不知是何時了。爹爹已經抱憾半生,難道若兒還想看到爹爹抱憾而終嗎?」
「可是……」
「別可是了!你若是不放心江行舟那小子,屆時自己尋個機會把他帶走便是。」
宗若還想勸阻,但奈何宗南天心意已決。能讓她帶走江行舟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那爹爹萬事小心,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
宗南天再次打斷宗若的話,許是大事將至,心境有所轉變,他難得一見表現出對宗若的愧疚,「若兒,我兒,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爹爹亦不知此去結果如何,爹爹希望你能放下對爹爹的恨意,你娘已經不在了,我們才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