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別碰我
青塵再一次昏迷不醒。
君憶耗費大量的靈力才穩住她體內亂竄的靈流。
可她還在無意識呢喃著「花可無蕊……人不可無心」這句話。
君憶參不透這句話,只好召來風無為。
風無為這些天忙的腳不沾地,這對於逍遙慣了的三尊來說,跟要他命差不多了。
收到師兄的傳音,他還以為能藉機躲躲清閑,哪曾想,上來一看,頓時滑倒在椅子上。
「哎呀我的師兄啊,你就饒了我行不行?我這幾日忙的連口茶水都喝不上,你這又是整的哪一出?不會是你把小師妹給氣暈了吧?」
君憶此刻沒有心情跟他鬥嘴,將青塵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並問他那句話的含義。
「花可無蕊人不可無心?」風無為反覆念了幾遍,試圖想起點什麼來,終究無果。
君憶本也沒抱多大的希望,不再執著這句話的意思,想了想還是有必要交代他。
「無為,你聽我說。」
風無為聽出君憶話音凝重,立即坐直了,「師兄你說。」
「青塵的情況很糟糕,隨時都會有爆體的可能!」
「怎麼會?我那日明明……」
「解風丸是好葯,但不對症。明川並沒有騙我們。」
「那怎麼辦?」
「我有辦法,但我須得離開幾日,青塵這邊……」
「交給我。」
風無為答應的很乾脆,君憶凝視他良久,半晌嘆息一聲。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上一次,她背負一身罵名只為救他性命。
這一次輪迴到他身上了。
可真應了那句報應不爽!
「師兄。」
「還有何事?」
「明日明川仙君就要動身去蒼山了,原定弟子是青塵小師妹,可眼下這情形怕是又要落空了。」
「不派人去便是。」
風無為為難的看著他,青雲仙門本來是不需要派人去,但自從青塵入門,哪次正兒八經的大場合她沒參加過,況且今日才在眾人面前露過面。
這會兒突然說她不省人事,只怕會落人口舌,引起無端的猜忌。
「只怕不妥。」
「派遣其他弟子也不妥,青雲這麼些年並未著力培養青秀,若是弟子莽撞恐更難以收場。」
「師兄的意思是……」
「我還是那句話。」
風無為沉默片刻,點頭贊同,「沒想到師兄跟哥哥的想法如出一轍,那就這麼定了,如此一來,我倒能空閑下來寸步不離的守著小師妹了。」
「這樣最好。」
「師兄什麼時候動身?」
「明日。你現在回去把手頭上的事情解決完,青塵這邊容不得一絲懈怠,稍有差池,神仙難救!」
「好,我現在就去。」話落,風無為起身快步離去。
月落星沉,一夜轉瞬即逝。
翌日,大隊人馬集聚在玉衡殿前辭行。
青塵有恙,神尊也未露面。
依舊由風氏兩兄弟為仙君送行。
明川仙君頗感遺憾,說青塵錯過兩次大好的機會,恐會抱憾終身。但念及身體重過一切,仙君大方表示破例許她再入仙苑的機會。
史無前例的特許不知羨煞在場的多少人。
風無為含笑應下上界仙君的好意,事後只覺得後背生寒。仙君明面上的看重,還不知會給青塵招來多少仇恨。
好一招隔山打牛!
笑面虎猶不自知身後之人的想法,依舊溫和的笑著,抱拳一揖后大踏步離去。
眾人隨在明川仙君身後,待行出玉衡殿山門前才御劍升空去。
風無為望著上空衣袂飄飄的隊伍,心中思忖著師兄該出發了吧?
君憶此時立在青塵屋前的長廊上眺望上空,見那些人的身形變成小小光點時,他才給風無為傳音。
風無為飛快趕來了。
該交代的都交代過了。
君憶出門前回頭望了青塵一眼,抬手拍了拍風無為的肩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去,三日有餘。
原定三日內必回,至今三日已過,師兄卻未如期而至。
風無為抄著手在屋裡來回踱步,腳步聲在天機耳邊反覆循環,吵得他坐立難安。
死瘋子到底煩不煩?
天機坐在傘中,臉色黑沉,目光陰霾,緊盯著還在踱步的男人,恨不能用眼神燒死他。
風無為正好走回青塵的床榻邊,駐足看了她好一會兒,發現她根本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咦,奇了怪了,芒刺在背的感覺怎麼越來越近了?
風無為屏住氣息,憑直覺去找終於探到那道視線所在。
就在青塵的枕頭邊上。
這不是天機傘嗎?
「天機?」風無為喊了一聲。
「滾,死瘋子!」
論他喊得氣勢洶洶,別人可是半個字都聽不見。
風無為盯著跟發簪大小的天機傘,忍不住回想久別重逢后,他懷著激動的心情去抱他的時候,被他追打著跑了三條長廊。
要不是青塵拽著,說不定追遍整個青雲山頭。
嘖嘖,這靈器哪來這麼重的怨氣?自己是何時得罪過他嗎?
何止是得罪過本公子!
天機雙目含怨看著青塵,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我非得出去揍他個滿地找牙,看他還敢不敢隨便碰本公子!
怎知,他方才誓言要把風無為揍得滿地找牙,轉眼這人就伸出那隻被萬分嫌棄的手又要碰他。
啊——
死瘋子,快放開你的手。
再不放本公子變身嚇死你!
天機火氣高漲,躺在青塵枕頭邊頻頻震蕩,吵得方才平靜下來的青塵氣若遊絲的抗議著。
「好吵啊!」
這一聲極其微弱,若不細聽會以為是錯覺。
登時,房中靜得落針可聞。
天機和風無為立即屏住氣息,豎著耳朵等下一句話,可等了好半晌后,只聽到漸漸綿長的呼吸聲。
睡著了?
風無為詫異的想著,上前以指探額,先前紛亂暴躁的靈流此刻如潺潺溪流不急不緩的運轉,再不復隨時要爆體的跡象。
好的這麼快?連一絲痕迹都探不到,這未免也太神奇了!
難怪她能睡的這麼安穩。
天機極不情願看到某人那張臉,但他不看又無法判斷青塵的情況,只能委屈自己將視線轉到他臉上了。
看到他鬆了口氣,他也跟著鬆了口氣,往後躺倒,雙手枕頭。
唉!
他怎麼那麼沒眼力見?睡一覺起來認了個倒霉主人,再睡一覺起來又認了個多災多難的主人。
他這是什麼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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