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閑庭仙門
「天機,你在哪?」
……
「天機!」
……
青塵望向手中的簪子,莫非真是他?
「天機,方才……是你嗎?」
他能說不是他嗎?
他不能。
他能說是他嗎?
目前也不能。
手中的簪子似乎真的變成了一根簪子。
「天機,你還在嗎?」
這一聲,青塵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天機原本想著嚇她一嚇,可聽到她連聲音都慌亂,再沒了捉弄的心思。
「……幹嘛用這種難聽的聲音。」
天機的聲音傳來,還是慣常慵懶不耐煩。
可青塵卻傻笑起來。
「笑什麼笑?你這個傻女人!」
「你才傻!喊你半天都不應我,我以為你又丟下我跑了。」
「我什麼時候丟下你跑了?」
青塵撇撇嘴,把天機放到自己對面的位置上,「兩次!你丟下我兩次了你知道嗎?」
天機雙臂環胸,坐在傘中看著她:「何時?我怎不知?你少來冤枉我。」
青塵方才情緒起落太大,此刻急需吃飯,她端起碗邊吃邊道:「山洞裡,你——拋下我兩次。」
天機還以為她要控訴他什麼呢。聽完,翻了個大白眼,「是你自己蠢,趁我睡覺的時候跑出去。若不是我,你現在還困在那陣里。」
「是嗎?」青塵抬頭瞟他。
「當時是!還有一次是什麼?」
「也是在山洞,你說裡面沒有危險,可我被困在五行陣里的時候,喊你你為何不出來?」
天機嘆氣道:「並非我不出現,我聽到你喊我了,我也回應了你。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我們……都聽不到看不見彼此對不過?」
「對!」
青塵喃喃:「原來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什麼?」若他想丟下她,早在幾百年前就走了。
「對了,我還有件事要問你。」
天機以為她想問方才突然現身的事,假裝睏倦的打個哈欠,「我困了。」
「神識境!」
青塵猜到天機以為自己要問那事,靈機一動,直接說出重點。
「嗯?神識境怎麼了?」
「我這兩日練功再無之前那種通體舒暢之感,反而乏累的緊,莫非提前進入神識境對我非好事?」
天機不知她是如何理解神識境,故而道:「有益無害。會否是你這幾日練功過度了?」
青塵搖搖頭,「我以前也是這麼練的,不過自從用神識境觀瞻后,便覺得累多了。」
「什麼?你竟一邊練功一邊用神識境觀瞻?」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練功本就耗費精力,你還同時加持神識境觀瞻,就你現階段的靈力根本不夠支撐,你不累才怪!」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我就說嘛,怎麼再沒有那種越練越輕鬆的感覺了,還以為走火入魔了。」
「呸!胡說八道什麼!」
「哈哈哈。」青塵被他難得的童真逗得大笑。「沒想到天機還忌諱這個?都是假的啦!」
好心當成驢肝肺。
天機對青塵的心大是真的很無語,真是「死過」一次什麼話都敢說。
「……我真是服了你。我為何要跟你說那麼多廢話。我睡了,不許吵我!」
正好青塵也吃飽了,饜足的像只乖巧的小獸,看著天機笑得見牙不見眼。
「好啊,正好我也吃飽了。」青塵拿起天機簪到頭上,起身收拾桌子。
待君憶回來去看她時,她已經歇下了。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便走了。
此去仙苑,不知幾許。
其實君憶更想在這些日子裡陪著她,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要排除一切潛在的危險,能讓她安穩走過「走過的路」,已經成為迫在眉睫的要事。
命盤脫軌,一切再不會朝他所想所知的方向,若一個不慎,滿盤皆輸!
永遠的失去與短暫的別離。
他願永遠都是後者。
……
尋覓無蹤影,她究竟躲去了哪裡?
君憶發現雲竹消失的時候,同時發現她居然盜走了時光鏡。
那可是……
好在時光鏡誰也打不開,否則不知會釀出什麼大禍來。
但是時光鏡落在雲竹那種心性的人手裡,出事只是早晚而已,不行!仙苑試煉在即,他得加緊時間找到她。
雲竹很聰明,確切的說,她很了解君憶。她花了幾百年的時間研究過他,可以說將君憶這個人了解的非常透徹。
以他的思維方式,定然以為她不會跑遠,跑遠要麼跑到蒼山能與之對抗的仙門尋求庇護。
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
雲竹去了閑庭仙門,並被白敬酒收入門下作為仙門最小的弟子。
白敬酒一輩傳承開山祖師,性子溫善,見到雲竹一個小姑娘挺可憐的,又天資聰穎,以為迎來仙門的福音,未做多想,當即帶她回了閑庭仙門。
那夜,雲竹終是忍不住這種生不如死,又時刻都會被剝奪靈力的日子,最終與風無為達成一筆交易。
事成之後,風無為用隱蹤術幫她逃離青雲,並保證在三日內不會被君憶找到。
風無為說到做到。
雲竹也因此因禍得福。
她終於變回了正常人的樣子。
與十六七歲的青塵不同,雲竹長相偏清冷高雅,亦如玉竹給人的印象。
雲竹此刻站在朝陽殿上,等待白敬酒。
上山後,雲竹接受了白敬酒安排的一場比試,她未盡全力,小試牛刀初戰告捷。
白敬酒激動不已,深思熟慮后,傳了雲竹上殿說有事要說。
雲竹大概猜出會是什麼事,在此之前,她還幻想著代表青雲仙門出戰,奪得頭籌,以另外的身份站在君憶身邊。
可這一切都因她的出現破滅了。
要說恨她,雲竹也說不出是不是恨,總之那種感覺很複雜,複雜到她根本辨別不清。
思慕他否?恨她否?也許,只是受她記憶的影響太深了罷!
雲竹如是想著,微微嘆息。
白敬酒出來,正好聽到她這一聲嘆息。
「解語,緣何嘆氣?」
自見白敬酒,雲竹更名蘇解語。
蘇解語斂了神色,抱拳行禮:「掌門。」
「不必多禮。」白敬酒坐下后,示意她也坐。
因為君憶喜好的緣故,蘇解語在他面前很少表露出孩童該有的活潑開朗,反而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態示人。
此番,白敬酒叫她坐,她習慣性未推遲,安靜的坐下,聽他下一步指令。
白敬酒雖是閑庭仙門掌門,年紀卻不大,此刻對蘇解語的表情很滿意,歡喜又增一分。
「解語可願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