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汙蔑
第861章汙蔑
宋輕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她腦海裏全都是動蕩不安的血腥場麵,各種呼聲跟叫喊聲混雜在一起,吵得她頭皮發麻。
她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直接坐了起來。
屋內的人見到她醒過來,忙湊到她跟前:“當家的,你醒了?”
宋輕聽見人說話,轉過頭去看他們。
晏公琰,寧湄,許不空等一幹明月樓的人都在。
阿右跟阿左也在屋內,阿右好像還受了傷,旁邊正有人在跟他包紮。
宋輕的眸孔慢慢有了焦距,思緒也終於清晰起來。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問:“鳳老爺子呢?”
在場人齊齊地沉默了。
阿左、阿右更是將頭別開,不敢跟她對視。
宋輕擰眉,語氣重了幾分:“說話!”
阿右哽咽了一下,回道:“老爺子……老爺子他……被人害死了!”
宋輕驟然抬起眼眸,渾身一震。
她明明走的時候,老爺子都還有氣息的……
她竭力壓製氣息,可聲音還是有些變了:“怎麽死的?”
阿右抬起眼眸,目光複雜地看了宋輕一眼,支支吾吾地好半天才說出口——
“老夫人說,是……是你殺的。”
她殺的?
宋輕眸孔驟然眯起,隻轉瞬便想通了始末。
鄧氏終究還是動手了。
不管自己對沒對老爺子下手,這個罪名卻都是要她來背的。
隻是背不背罪名,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明明有機會把老爺子救出來的!
如果當時自己嗜睡之症沒犯,鳳家的那些人,根本就攔不住她……
可是,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一屋子的人全都看著宋輕,安靜地誰也沒說話。
誰都知道,這會兒她鐵定十分難過沮喪。
隻是宋輕外露的情緒隻維持了一秒,她不容許自己去悲傷去後悔。
站起身來,她就要往外走。
“當家的,你這是要去哪兒?”晏公琰忙心急地衝上前,攔住她的步伐。
宋輕臉色冷,眼神冷,就連聲音也冷冰冰的:“去找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管是死是活,她都要見到人再說!
如果僥幸還活著,她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人保住。
如果人死了,誰殺的,她就殺了誰,替老爺子報仇!
一聽她要出去,晏公琰急了:“當家的,你可出去不得啊,這整個九龍城的人,掘地三尺都在找你呢!”
宋輕回眸,瞥了晏公琰一眼。
其他眾人也點頭道:“是啊是啊,現在出去,就是往人刀口上撞啊!”
晏公琰給宋輕解釋道:“鳳老爺子一死,鄧氏就立馬將罪名推到了你的身上,並且下令整個宋家,全力緝拿。”
阿左他們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將她從鳳家帶出來。
若隻是鳳家那邊也罷了,鳳少墉當即聯係萬盟的幾大家族宗門,要聯合起來替老爺子報仇。
如今響應的有上官家、慕容家、程家等等,九龍城的天下,就去了大半。
許不空道撇嘴道:“不僅如此,鳳家還花重金懸賞,拿老大你的項上人頭就有一百萬,就算隻是看到了你的行蹤去報個信,那也有一千兩銀子。”
一百萬啊,他都得在明月樓任勞任怨地幹幾十年才能有那麽多的銀子。
旁人聽到這麽大的賞金,能不心動麽?
更何況隻是報告個行蹤就有一千兩,不說那些家族宗門,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如今也時刻關注著他們老大的動向。
隻要她出了這道門,那她的行蹤就會立馬暴露,傳回鳳家去。
晏公琰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樣,神色凝峻地道:“現在你不僅不能回家,隻怕是連帝師學院也不能去了。”
帝師學院裏那麽多家族宗門的子弟,那些曾經被她守護的學子們,現在卻勢必會站在自家家族的那一頭,視她為敵人,誅之而後快!
宋輕聽到這話,垂下眼睫,眸光微微一閃。
而身後,阿右錘眉耷眼,語帶哭腔地道:“而且他們不光把罪名全按在宋姑娘你的身上,就連爺……”
宋輕也不顧得那一閃而過的拔涼,驟然回頭,眼眸冷冽:“他怎麽了?”
阿右委屈地道:“他們說,你跟爺是一夥的,為了鳳家主君之位,所以才對老爺子痛下殺手。”
弑父之舉,可是重罪!
他們倆的婚約在鳳玄墨的高調炫耀下,早已經是人盡皆知,誰都知道他們倆是一夥的。
宋輕動手,鳳玄墨勢必脫不了幹係。
“可是明明是他們把老爺子藏起來,然後用老爺子的性命威脅我們爺,讓我家爺去了放逐之地!”
現在又讓宋姑娘背上這樣嚴重的罵名!
人不在場,是非功過,自然由著他們胡說八道!
可按照他們爺的性子,隻怕是寧願自己死,也不會動老爺子分毫的。
阿右越說越氣,越說越氣,氣得扯動身上的傷口,痛得直抽抽。
他當時看到老爺子情況不妙,就知道自己的情況也好不了了。
果不其然,鄧氏立馬下令,讓人對他們這些隸屬於他們爺的人進行清掃。
好在阿左將宋姑娘帶出去之後,又折回去接應他,這才讓他活著從鳳家跑了出來。
要不然,他今日隻怕也將性命交代在鳳家了。
反正外麵是肯定去不得的,寧湄開口,對宋輕道:“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地找到鳳三爺在哪兒。”
他要在場,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否則他不出麵,這件事隻怕永遠也解釋不清楚了。
阿右一聽,心裏一片灰暗:“可是我們爺,去了放逐之地。”
寧湄蹙眉:“放逐之地在哪兒?”
阿右解釋道:“放逐之地是一片芥子空間,是鳳家用來懲罰罪大惡極的犯人的。”
那個東西,隻保管在當家家主手裏。
而今那東西,落到了鄧氏跟鳳少墉手中。
也就是說,他們要找他們爺的話,必然還得去跟鄧氏、鳳少墉他們打交道!
“這簡單,”許不空拍了拍胸部,道,“你告訴我那玩意兒什麽模樣,我去給你偷來。”
阿右茫然搖頭:“不知道。”
既然是在家主手裏的東西,他連見都沒見過,怎麽知道?
許不空一個趔趄,差點沒摔。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沒半點法子了?
卻聽宋輕這時開口:“不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