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一切，全在他掌控之中
星移閣裏。
宋輕歪頭，略作思索，而後在黑白錯落的棋盤上落下一子。
宇文忌看著她落的地方，忍不住稱讚道：“好棋，好棋啊！”
他原以為能陪他好好下兩局的也就鳳家老三了，沒想到自家徒兒在棋藝上還有這麽高的理解。
拿著白子，他落在一處，問道：“讓你辦的事兒，可處理好了？”
“嗯。”
宋輕下棋的速度很快，幾乎在開口的瞬間，就落下了子，都不必思索片刻的。
兩人你來我往，針尖對麥芒。
宇文忌落子之後，又問她：“你跟那沈竹溪，到底怎麽回事？”
雖說那會兒沈竹溪給否認了，但是誰看不出來，這其中的貓膩？
他是老的，卻不是老糊塗了。
宋輕頓了頓，微微蹙眉道：“我覺得，那沈竹溪很奇怪。”
“怎麽個奇怪法兒？”鳳玄墨給宋輕泡了杯花茶，端到她的嘴邊，輕聲地道，“喝一口。”
宋輕就著他的姿勢，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口，才道：“鳳篤是為了救我才跳下去的，徐俞庭是覺得我跟鳳篤為他身陷險境，過意不去，也跟著跳了。唯有沈竹溪……”
他跟他們沒什麽交情，跟著從暗梯上掉落下去，目的是什麽？
她頓了頓，才又補充道：“他好像，知道我去幹什麽。”
宇文忌一聽這話，頓時也跟著緊張了一下：“他知道？那《化妖譜》……”
宋輕篤定地道：“一直在我身上，我也找機會把書藏在太虛境了。”
太虛境內空間萬千，那個害人的東西，丟在太虛境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辦法。
她此行去太虛境的目的，原本就是為了這個。
但是沈竹溪的態度，還是讓她警惕了一下。
“若隻是懷疑，也不至於讓你一針就給人紮命根子上吧？”
宇文忌邊說，邊抬起頭看向鳳玄墨，一副等著看好戲地樣子。
鳳玄墨卻淡淡地拂了下衣袖，神色清冷，沒有言語。
宋輕隨口回道：“他欠揍。”
就這樣？
宇文忌還想說什麽，鳳玄墨突地開口：“你輸了。”
“輸了？”宇文忌忙低頭看了一眼棋盤，驟然愣住，而後突地起身，氣呼呼地道，“不下了不下了，你們兩個合起夥兒來欺負我這個老頭子！”
秀恩愛就算了，現在連下棋都不懂得尊老愛幼了！
宋輕：“？？？”
他們哪有兩個一起欺負他？
不一直都是她在下？
鳳玄墨揉著腦袋，安慰她：“下不過，耍無賴，習慣就好。”
“哦。”宋輕恍然。
宇文忌覺得老臉一燒一燒的，故意地板起臉來，背著手，來來回回地踱步。
像是為了找回麵子，他“咳咳”兩聲，開口問道：“那什麽，杜生父女倆那邊，什麽情況？”
鳳玄墨神情淡淡，漫不經意地道：“已經有人在跟了他們好一路了，聯係上，遲早的事。”
一切，全在他掌控之中。
……
鶴城，離九龍城不遠。
作為聯通九龍城跟西北三九城的交通樞紐，此地的繁華程度，不比其他大城差。
一處裝點雅致的酒肆門口，兩個帶著鬥笠的人停下來左右看了看，而後邁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有小二領著他們往後院走。
“杜大導師，杜小姐，您二位請。”
“杜某已經不是帝師學院的大導師了，再這樣叫，可是折煞杜某了。”
杜生聽著這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不由開口道。
可話音才落，就聽人笑道：“杜大導師威名遠播，誰不知曉？即便離了帝師學院，你在我們心裏，依舊是名副其實的大導師。”
杜生抬起眼眸，看向來人，既有些意料之外，卻又有些意料之中。
“金六爺。”
金世興一拱手：“杜大導師，久候多時，裏麵請。”
杜生麵色肅然，微微頷首，帶著杜珊珊進了屋中。
進了屋，摘下鬥笠，環顧一下四周。
看起來倒像是普通的酒坊茶肆，但是四周總有一股冷冽肅殺之感。
杜生隻當是沒發覺，跟金世興虛與委蛇，左右寒暄。
金世興感歎帝師學院做得太過，也佩服杜生敢於叛逃的勇氣。
杜生憐愛地撫摸著杜珊珊的腦袋，歎息道：“我這女兒自幼沒了娘親，已經受了諸多苦楚，我若再讓她受苦，下去地府，隻怕再無顏麵見她娘親了。”
杜珊珊眼眶一紅，抓住自家爹爹的手：“爹爹，是女兒不孝，惹出那麽多的禍事來……”
杜生長歎一口氣：“也是怪我，若我平日裏對你多加關心，多加管束，也不會叫你如此地沒輕沒重。”
金世興瞧著兩人，不僅感歎道：“二位可真是父女情深啊，杜大導師愛女之心，叫人動容。”
杜生眼眸裏溢出無奈：“隻可惜，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日後要跟著我亡命天涯了。”
“怎麽會呢？以杜大導師您的本事，隻怕別人想方設法招攬都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忍心讓您這樣的大能流失在外？那豈不是一大損失？”
金世興邊說邊看著杜生的反應，手指拈著八字胡，笑眯眯的，也不著急。
杜生搖了搖頭：“如今我拿走了不該拿走的東西，帝師學院對我下了通緝令，四大家族全力配合，這種時候，誰會願意收留我？”
隻怕是避之不及。
他舉起酒杯，竟有些借酒澆愁：“來來來，承蒙金六爺不棄，這一杯，我敬你。”
金世興笑眯眯地喝了：“杜大導師說這話才真是客氣，能請到你，才是我的榮幸。”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杜珊珊看著自家爹爹快醉了，不由道：“金叔叔，我家爹爹不勝酒力，今日就先飲到這裏，我扶他下去休息吧。”
杜生卻一擺手道：“哎，你去，你先去睡，我跟金六爺還有話要說。”
金世興見狀，也給旁邊伺候的丫鬟使了眼色，讓他們先把杜珊珊帶了出去。
等人走了，他才靠近杜生，試探著問：“杜大導師方才說，從帝師學院裏帶走一物，不知帶走的是……”
杜生靠近他，道：“金六爺可聽說過，《化妖譜》？”
金世興的眼裏，溢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