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我可是,跟你學的
宋輕雖然知道這個陣法,卻沒遇到過,書上也未曾有過此陣法的解法。
如何能解,是個問題。
“活物……任何活物……”
她正思忖之際,就見阿左下令:“既然沒辦法破陣,便將這個陣法毀掉!”
說著竟要動用蠻力毀去陣法!
隻是剛剛一動,就見被吊著的江幼卿劇烈地扭動起來,疼得淒慘大叫。
宋輕趕忙阻止:“不要亂動,你們若是損壞陣法,江幼卿便會立馬受到反噬!”
過,過不去。
破壞,破壞不得。
那該如何是好?
阿左第一次遇到這麽棘手難辦的時候。
宋輕卻好像有了些眉目:“若是活物過不去,那死物呢?”
死物?
阿左有些不解。
死物,那就是沒有生命的,那怎麽能救人?
宋輕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過去。
果然,死物是不受這陣法限製的。
宋輕看了眼阿左身後背的大箭囊,她問道:“你這箭,最遠能射多遠?”
阿左語氣篤然地道:“千尺之內,箭無虛發!”
這倒叫宋輕側目了一下。
千尺之內,箭無虛發,他這本事,可沒幾人能有。
也是,若無幾分本事,如何當得起鳳玄墨的左右手?
阿左聽到宋輕問,似乎也想到了什麽,卻又好像沒想通。
“宋姑娘,你是不是想讓我射箭出去,將吊著江少爺的繩索射斷?可江少爺傷勢嚴重,若再從那麽高的地方掉落下來,生死難料!而且這樣一來,他掉落在地,不還是沒辦法把他弄出來嗎?”
宋輕卻什麽也沒說,隻讓他往後站了一些。
她指著對麵的一棵歪脖子樹,問:“能射中嗎?”
阿左點頭:“能。”
“多大把握?”
“十成十!”
“那射雙箭呢?”
雙箭齊發,也不是不行,但是對各方麵的要求都會提高很多。
而且距離還這麽遠……
阿左看了看之後,鄭重點頭:“能!”
等的就是這一句。
宋輕點了點頭,道:“我叫射,你便用盡全力把箭射出去,明白嗎?”
阿左抽出兩支箭羽,搭弓上弦:“明白!”
宋輕倒數:“三、二、一……”
“咻——!咻——!”
隕鐵鍛造的黑玄箭,破空而出,似乎在空氣中擦出一簇簇的小火苗。
而在箭射出的同時,宋輕一躍而上,踩在了那箭上。
箭晃了晃,往下沉了沉,卻很快穩住。
宋輕對阿左不禁又多了幾分讚賞。
要做到如此勢如破竹、穩如盤鬆,必然需要臂力驚人跟高超箭術結合,才能做到如此。
更何況雙箭難度,比單支箭羽的難度更是要翻上幾番!
她深呼吸一口氣之後,便屏住了呼吸,待入了死寂之地,她就不再使用任何力氣,如同一個死物一般,完全地憑著箭支的慣性,帶著她走。
果然無事。
這陣法,隻對活物有效。
雙箭從江幼卿身邊穿過,一隻射向捆綁江幼卿的繩索,他掉落下來,正好被宋輕所在的箭羽給勾住了衣裳。
但箭羽後勁跟不上,尤其是在承擔了兩人重量之後。
而且江幼卿隻被箭羽勾住了一點點衣裳,那衣料逐漸開裂,眼看就要掉落下去!
所有人看著陣法之中的兩人,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停住了。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哢嚓——!”
是布料撕碎的聲音。
那一點點的布料承擔不起江幼卿的重量,再加上死寂之地對江幼卿的作用,他馬上就要掉落下去!
宋輕卻在這時,突地動了。
她手中巫靈鐲飛出,一個圈變大箍住江幼卿,其它的則一環扣著一環,延伸出去。
而就在她動的瞬間,她整個人被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墜落,好像那地底有萬千惡鬼伸出手,將她生拖硬拽下來一般!
“宋姑娘!”
阿左同眾人什麽也顧不得了,急急忙忙地往陣法裏衝。
要是宋輕出了事,他們萬死難辭其咎!
可是等衝進去了,眾人才發現,他們竟然能動了?
“怎麽回事……”
“是啊,怎麽回事啊?”
“難道陣法破了?”
阿左忙抬起頭看向宋輕,就見她並沒有栽倒在地,而是平平穩穩地落在正中心。
江幼卿被她用巫靈鐲束在半空,也沒有掉下來。
他愣了愣:“宋姑娘,你……”
宋輕卻來不及多說:“先救人。”
阿左回過神來,忙道:“對對對,先救人!”
宋輕收了巫靈鐲,將江幼卿放了下來,先替他檢查渾身傷勢。
他身上全是傷口,連臉上都被劃了幾刀,刀刀不致命,合起來卻要人命。
再給他放一點血,他隻怕真的交代在這裏。
不過隻要有一口氣,宋輕便鬆了心:“沒事。”
死不了,就是沒事。
阿左鬆了口氣,還有心情打趣了:“不過
江少爺要醒來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可最在乎自己那張臉了。
宋輕卻什麽笑臉,隻站起身道:“把人抬著,回吧。”
阿左看到宋輕的背影,有些理解她。
雖說江少爺被他們救回來了,可是嶽紅綺卻眼睜睜地從他們麵前被帶走。
換誰都不好受的。
……
江幼卿一被送到了城主府,立馬便被秦克英著重兵護送,趕在三日之期的最後時限裏,把人交到了江刻手上。
宋輕看到秦克英一改之前無懼無畏的蠻橫態度,比誰都還關注江幼卿的情況,頓時挑眉,問鳳玄墨:“你都跟他說了什麽?”
就去救個人的功夫,他也沒閑著。
鳳玄墨喝了口茶,彎彎嘴角:“你可知道,在賭桌之上,什麽人必輸無疑?”
宋輕想了想,道:“沒了底牌的人。”
鳳玄墨讚賞地看著她:“聰明。”
秦家礦山暴露於人前,蒙幸他們還拿到了礦山,此刻幾麵夾擊,他們自顧不暇。
所以此時此刻,秦克英成了最不希望跟江家大軍打起來的人。
他隻讓阿右去提點了兩句,他自然便知道該怎麽做了。
“對了,”鳳玄墨頗是感興趣地問,“你是怎麽破了那死寂之地的?”
他方才,已聽了阿左的回稟。
宋輕道:“沒什麽,我隻是猜測,那陣法既然無法從周圍破壞,會不會弱點在最中心。”
她原是直接想讓阿左射兩支箭去,一支射斷繩索,一支穿過江幼卿的衣服,將他帶出來。
但是這樣風險太大了,就算是接住了,也有可能會被拖拽下去。
而後來的情況,也證明她想的是對的。
所以她才決定親自走一遭。
以假死狀態成功進入陣中,再於陣眼躍起,急速落地,落地的同時破壞掉陣眼。
所有的一切行動,都在眨眼時間。
這是她賭對了。
若是賭錯了,江幼卿已經偏離了陣眼,那麽受到陣法反噬的人,就變成了她。
鳳玄墨思及此,又氣又怒:“我就不該鬆口,隻讓阿左跟你去的。”
宋輕靠近他,嘴角輕輕一動,輪廓軟了軟:“我可是,跟你學的。”
鳳玄墨啞口:“……”
之前他私自動手的事,報應來得這般的快。
他剛想開口說什麽,宋輕已經旋轉起身,揚聲對阿右他們道:“給我準備一些動物的血,還有大魚的魚鰾!”
托蒙幸的福,她現在有了個好主意,正好,給他還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