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恩公,你怎麽在這兒
阿右跟阿左對視一眼,神色間不禁露出了幾分驚異神情。
他們倆負責戒嚴,是絕不可能叫人靠近了還沒察覺出來。
難道是碰到高手了?
許不空跟江幼卿聽到這聲音,卻齊刷刷地站直了身體,繃緊了神經。
江幼卿閉著眼睛,暗惱了一下,小聲地道:“是我十三妹妹江靈兒,要是給她發現我偷偷跑了,跑去告訴我爹,那我可就完犢子了!”
眼瞧著那道嬌小的人影越來越近,阿左當機立斷:“我把她打暈!”
江幼卿現在穿著小廝服侍,又背對著,不一定被認出來了,隻要將她打暈,他們趕緊離開此處即可。
卻不料江幼卿跟許不空卻齊刷刷地道:“不行!”
阿左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倆的反應。
江幼卿也側過頭,瞥了許不空一眼,眼眸裏閃過一抹疑惑。
不過他沒空多想,趕忙地道:“我這十三妹妹是個早產兒,小時候還落水落下了病根,從小身體就不好,就算你怎樣小心地控製力道,隻怕也會傷了她。”
阿左沒料到對方這般的生嬌體弱,一時也為了難。
若是不把她打暈,那她發現了江幼卿,勢必會告密。
若是他們現在立刻逃離,那她大喊大叫之下,也必然會驚動江家的人。
怎麽做都不合適。
就在幾人正想著法子的時候,突聽江靈兒有些不確定地開口:“恩公?恩公是你嗎?”
恩公?
江幼卿蹙了蹙眉。
喂,有沒有搞錯,他是她哥哎,唯一的哥哥哎,叫什麽恩公?
卻見一旁的許不空機械地轉過身,虛笑著抬了抬手:“哈,是你啊,好巧。”
“恩公,真的是你呀,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
江靈兒興奮地上前兩步,卻在看到許不空那身打扮時,滿臉疑惑地停了下來:“你這是……”
背後,阿右用了把力,把許不空推了上去:“你拖住她,我們先走。”
看來那江靈兒是認出了許不空才叫住他們的,那就讓他來解決這事兒吧。
許不空心裏想罵人的心都有了,卻還笑著道:“嗬嗬,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混進江家來,看看你。”
江靈兒頓時羞紅了臉頰,低著頭,柔聲地道:“恩公你許久沒來看我,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了。”
許不空嗬嗬地幹笑:“哪兒可能啊。”
趁著兩人交談的功夫,阿左阿右帶著江幼卿先撤。
可江幼卿直到被帶走的時候,都還有些回不過味兒來。
他震驚地想回頭去看:自家親妹子沒認出親哥哥,卻認出了許不空?這什麽情況?
而且自家妹子體弱多病,自小不常出門,又怎麽會跟許不空認識的?
瞧那模樣,該不會許不空對自家妹子下黑手了吧?
“不行,我得回去,我可不能叫他禍害了我家妹妹……”
隻是阿左阿右不給他回頭的機會,一左一右架著他,趕忙地離開。
江靈兒聽到動靜,抬起頭,指著那幾道飛快閃過的背影:“那些人……”
許不空趕緊地轉移話題:“啊,那什麽,你最近過得怎麽樣?還常發病不?”
江靈兒伸手撩起頭發,卡在耳後,彎著眼睛輕笑道:“已經好許多了,而且你教給我的那幾招功夫,我都一直有勤加練習。”
許不空:“……”
看出來勤加練習了,並且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
方才她靠近他們,竟連他都沒發覺!
他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恩公去我院子裏坐一下吧?”江靈兒歪著頭,邀請他。
許不空趕忙地拒絕了:“不了不了。”
前兩年這丫頭還是個病懨懨的小丫頭,就像棵焉耷耷的豆芽菜,看起來真是又瘦又小,幾度活不下去的模樣。
可兩年過去了,她膚色變白了,模樣也長開了,目光溫柔而靈動,如水一般,都成了個大姑娘了。
他可不好再往她屋子裏去了。
江靈兒卻瞬間失落起來,垂下眼瞼,眼角似乎閃著淚光:“恩公是不是不打算再管我了?”
許不空頓時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
放好了:“其實我也正想去你那兒坐坐呢。”
說完他忍不住一大嘴巴子。
當初就是見不得她抹眼淚珠子,以至於招惹了個大麻煩,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
江家祠堂裏。
宋輕看到外麵亮起的響箭,掠一揚眉。
看樣子,許不空他們已經把江幼卿救出去了。
想到這裏,她回過頭,看了眼還在鬧的杜如意,倒是有點想感謝她。
若不是她在這裏哭鬧著拖住了江和,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耗住他呢。
宋輕正準備開口請辭,不再摻和江家家事。
卻見杜如意眼眶血紅著,神情既憤怒又悲戚:“你想讓宋輕進家門,不就是因為顏娉婷嗎?你後院裏娶了那麽多房姨太太,個個都神似她,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一直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是什麽感受嗎?”
她越說越是傷心,聲淚俱下地道:“你沒有能娶那個女人,所以叫我兒子娶個跟她長得像的女人回來,江和,你讓我日日看著這樣一張臉,你是在誅我心啊!”
江和一愣,眸中怒氣竟如被水剿滅一般,熄了下去。
杜如意忍不住地癱坐在地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也顧不得一個大家族的當家主母這樣做體不體麵了,隻覺得好像要將這些年受的滿腹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一般。
江和眸光閃動了一下,想伸手去扶她,卻又伸了一半就退縮了回來。
他知道他對不住她,這些年來,她任性妄為,大吵大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他也全都忍了。
他覺得他對她,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可卻從不知道,她心底也藏著那麽多的委屈。
“不好意思,我想說一句話。”宋輕看著兩人,突地開口。
杜如意頓時滿懷敵意地看著宋輕。
江和衝著她一頷首:“你說。”
宋輕微微歪頭,眉梢輕輕挑起,是豔麗的弧度:“你們之前的事究竟如何,我不敢置喙。不過關於我與江幼卿的事,你們是否該聽一聽,本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