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曾經
宋輕從出生開始，嗜睡之症就一直伴隨著她，那鳳玄墨呢？
“難道你是從一出生就沒有心？”
鳳玄墨點頭：“嗯。”
他在娘胎的時候，靠的是母親天機族強大血脈的滋養，才讓他活了下來。
而他在出生之後，他的母親又用全部靈力，給他續起了奇經八脈，維持著他生命的周轉，他才能活到現在。
宋輕終於懂了，為什麽他的傷勢遲遲不見一點好轉。
除了天機族血脈的特性，受了傷極難恢複之外，也因為他這天缺之體，注定了他的異於常人。
所以他才會苦苦尋找護心丹……
她咬咬牙，心口好像有冷風灌入一般：“會，很難受吧？”
鳳玄墨不以為意地道：“不會，都習慣了。”
習慣了。
隻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概括了。
可宋輕猜也能猜到，他那血脈全都用靈力維持連接，一旦如在衡水城時，靈脈混亂，那他整個人便會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而他小時候恐怕根本沒有駕馭他母親遺留靈力的能力，必然時時都在煎熬之中。
其中艱辛，隻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宋輕抬起手，撫著他的眉眼，輕聲地道：“很苦吧？”
江幼卿說，鳳玄墨小時候過得很苦，可是顯然，他過得，比所有人看到的都還要苦上許多倍。
鳳玄墨卻搖頭：“不苦。”
從他一出生，他就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是什麽。
他心裏有目標，那麽一切所受的苦也就變得值得起來。
隻要想到能夠再見到她，那讓他做什麽，他都是願意的。
宋輕突地想到一事：“那你的修為……”
靈修五品便要問心，他若連心都沒有，如何修煉？
可很明顯，在絮煙廬竹林，他一人一琴，對付數倍於他的五品殺手，滴血未染便占上風，顯然修為絕不止於五品。
鳳玄墨一笑：“修煉一途，各有緣法。”
有人苦修幾十年也無果，有人鄉間打漁放牛就能悟道，不能一概而論的。
宋輕不管
他有什麽緣法，反正她倒是燃燒起了熊熊鬥誌。
“我會治好你的。”
上天入地，刀山火海，她定然會想到方法治愈他的。
……
夜裏的風，微涼。
鳳玄墨站在山崖邊上，吹著冷意的風，思緒似乎回到從前。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她不甚在意地說。
撕開他的衣裳，露出傷口，因為劇毒，他大腿上的傷口都變了顏色，她卻無所謂地用嘴替他吸出了毒血。
他一時心頭思緒翻湧，不知道該羞恥自己的大腿根被女人看見，還是該說她用自己的命去給他吸出毒血傻得要死。
可到最後，他卻隻罵了一句：“不知廉恥。”
她聽著這些話，卻從不往心裏去：“你們正道之人就是磨磨唧唧的，我要知廉恥你就死了。再說了，你可是要嫁給我的，我看你點肉能怎麽了？來來來，衣裳再脫一點，口子再露一點……”
他中了毒，不能動彈，隻能任由她上下其手，羞憤得恨不得昏死過去才好。
可是當時光鬥轉，如今兩個人好像換了位置，他連觸碰一下她都得小心翼翼。
可是，他從未有過的高興。
他甚至覺得，就這樣就好了，她永遠也不要記起來，那他便可以用後半生去彌補她的曾經。
他們兩個，會生生世世，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
宋輕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進了學堂。
榮文柏見她精神不太好，偷偷地問：“昨晚幹嘛去了？”
一臉沒睡好的樣子，難道是偷人去了？
宋輕道：“看書。”
柯桑的靈田玉裏除了不少草藥，還有一些醫書，跟她先頭學的並不同源，所以便想著看一下，能不能找到給鳳玄墨修複心脈、重塑心髒的辦法。
榮文柏都驚了：“你還會看書的？”
她的書不都被她拿來墊著睡覺了嗎？
宋輕懶得理他。
還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見一道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頭，看了眼，微微蹙眉。
杜珊珊眉眼不善地
警告道：“宋輕，我告訴你，江家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門第，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雖說她回去之後被自家爹爹罵了一場，還警告她不許再惹是生非，可該說的話她是一定要說的。
要不然有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真以為自己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宋輕困得不行，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直接越過她離開。
一旁的秦少川還不嫌事大地摻和一腳：“宋輕，我家門檻低，你想進就進，隨時歡迎！”
“滾。”
秦少川抿唇笑著：“你看，又害羞了不是。”
正在這時，鍾聲響起，眾人各歸其位坐好，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開始給大家上課。
“諸位，我叫應有為，從今天起，就是你們的老師！”
“我知道，大家從南雲州那麽多的家族學院之中脫穎而出，必然有自己的優勢，而我最擅長的，就是因材施教，最大限度地發揮你們的優勢。”
“好了，從現在起，每人上來打我一下，要使出最大潛力，我才能知道你們真正的實力，日後才好給你們安排修煉計劃！”
“聽明白了嗎？聽明白了就從你開始吧。”
應有為一進門來就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堆，待聽到他要求的時候，眾學生一片嘩然，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榮文柏也忍不住對宋輕道：“帝師學院的老師，果然夠獨特。”
第一堂課，居然叫學生打老師？
他也不怕自己被打死！
隻是宋輕並沒有回應他，而是換了個姿勢，隻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不過敢提出這種要求，應有為必然是成竹在胸的。
所有人用力出招，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幾乎全部都被化為虛無。
榮文柏摸著下巴：“有點意思啊。”
他修習的應該是某種特殊功法，能夠將攻擊而來的力量全部分散化開。
如此一來，就不是學生打老師，而是老師給學生的一個下馬威了。
榮文柏推了推宋輕，道：“輕爺，該你了！”
也不知道輕爺出手，那應老師能化開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