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我,吃醋了
柯桑的最後一抹魂識,消失無影蹤。
宋輕緩緩地睜開眼睛,抬起眼眸,看了他墳墓一眼,而後,毅然決然地頭也不回:“走吧。”
照柯桑所說,靈田玉被葉摩奪走,而葉摩卻在吸取他生魂靈力的時候被靈力撐死,那就說明,那靈田玉,必然還在這裏。
鳳玄墨卻十分在意方才那柯桑的反應,他邊走邊試探地問:“你跟他,很熟?”
“嗯?”宋輕回眸問道,“跟誰?”
“鐵柱。”不叫柯桑,叫他鐵柱,鳳玄墨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宋輕恍然了一下,輕描淡寫地道:“也還算熟吧。”
畢竟曾經朝夕相處了大半年。
鳳玄墨聽著,隻覺得心裏酸酸澀澀的,跟萬千隻螞蟻爬過似的。
這種感覺不要命,卻好像比方才心脈紊亂的時候更難受幾分。
宋輕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緊張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我先給你施針鎖住心脈,等出去再給你重新診治。”
鳳玄墨卻笑著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宋輕一臉疑惑。
鳳玄墨隻覺得自己像個酸溜溜的小婦人,她倒像是那沒心沒肺無情無意的負心漢一般,自己心思九轉回腸,她卻連看都看不出來。
於是他隻好直接宣之於口:“我吃醋了。”
“嗯?”宋輕眨了下眼,目光茫然。
顯然不知道他這突如其來的吃醋為哪般。
鳳玄墨抬著眼,望著前方,聲音是輕聲的歎息:“你認識的人,我不認識,你做過的事,我不知道,好像關於你的一切,我都知之甚少。”
他在嫉妒,柯桑還跟她好好地相處過,而他,卻連跟她好好相處的機會都沒有。
那些他未曾參與的歲月,他都想知道。
“罷了。”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反正這一世還那麽長,他有的是機會,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宋輕垂著眸,似乎認真地思索著,那模樣,研究醫術的時候都沒這麽費力。
好一會兒,她才似乎懂了什麽,抬起眼睫道:“那會兒他才十歲,還是個小孩
子。”
這醋吃得好沒道理。
鳳玄墨聽著她刻意給他的解釋,仿佛聽到了什麽叫人愉悅的事情,漂亮的桃眼瞬間漾開笑意。
“解釋什麽?怕我誤會?”
她可不像是會在乎別人怎麽想的人。
“咳,”宋輕輕咳一聲,別過頭,“看路。”
一行人繼續往裏走,遇到機關有鳳玄墨提點,大多都過得有驚無險。
待走了不久之後,宋輕突地停住腳步:“我感知到靈田玉的氣息了。”
柯桑教了她口訣,也教了她如何尋找靈田玉,她能感覺到,那靈田玉就在附近。
她轉過頭,指著一個方向:“這邊!”
許不空跟榮文柏立馬上前去敲了敲牆壁,發出沉悶的響聲。
“實心牆,沒入口。”
話音才落,宋輕就抬起手一個力球丟了過去,瞬間轟出一大洞。
“沒入口,轟出來一個便是了。”
說罷,帶著鳳玄墨往洞口裏走去。
榮文柏見到宋輕這麽簡單粗暴的方式,不由得感歎道:“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們老大了。”
一言不合就開砸,簡直不知道省去多少麻煩!
許不空連忙地捂住他的嘴:“你可長點心吧,這話要給三爺聽到,三爺小肚雞腸,不找你算賬才怪!”
榮文柏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幸災樂禍地瞄他一眼:“那你說三爺小肚雞腸,就不怕被三爺記恨了?”
許不空:“……”
啐,就不該提醒他的!
石壁後麵並不是完全實心,隻是太厚了,所以才沒有回響。
眾人從洞口裏鑽出來,許不空跟榮文柏見到裏麵的情形,一下子給驚呆了。
“我的天!”
這什麽情況?
隻見偌大的洞窟當中,挖著一人多高的深坑,坑裏密密麻麻地排滿了人俑,也不知道有多少。
而那些人穿著形式各異的服裝,五官麵目甚至連皮膚紋路纖細發絲都一清二楚,真實得叫人不敢相信。
“這些是真人還是假人啊?”
這些天真真假假的經曆那麽多,許不空都快要懵了
。
宋輕目光緩緩掃過那些人的臉,神情明顯凝重幾分:“是真人。”
許不空的目光落在幾張熟悉的麵孔上,嚇了一跳:“是明月樓的人!”
他霎時反應過來,這些人,就是那些在衡水城裏失蹤的那些散修!
他們原以為這些人可能是誤闖機關,死在機關毒氣之中。
可現在這陣仗很明顯,是有人把他們弄到這裏來的!
榮文柏卻在思考另一個問題:“哎,你怎麽知道那幾個人是明月樓的人?”
榮家跟明月樓向來不對付,他們榮家看不上明月樓除了販賣消息之外還接髒活兒,可偏偏業務上又幹不過人家,隻能是氣得幹瞪眼。
對於這個問題,許不空回答得很直接:“看,有人!”
趁著榮文柏轉頭的瞬間,他火速地跑到了自家老大身邊。
“老大,是不是那姓烏的搞得鬼,他方才說的一切都是騙我們的!”
這地方就他們熟就他們在,不是他們搞的,那還能有誰?
鳳玄墨眯起眼,眸光銳利如刀:“不是他們。”
許不空聽著他那麽篤定,忍不住問:“為什麽?”
宋輕緩緩地抬起手,指著大坑對麵。
許不空眯了眯眼,不解地問:“對麵有什麽呀?”
坑太大,地方太遠,那邊卻又太暗了,根本看不真切。
榮文柏拿出火折子:“這裏有燈龍。”
說話的同時將燈龍引燃,瞬間那火焰便順著山壁四周燃燒過去,仿若一條火龍一般,將整個山壁照得透亮。
而許不空也終於看到了對麵的場景——
那邊的石壁上,四根精玄鐵的鐵索鎖著一塊巴掌大的玉佩,散發著潤澤的光。
而在那光澤籠罩之下,卻是一塊花田,花田裏種滿了一大片的花。
那花也不知道是什麽花,花葉是紫色的,葉脈烏黑,花骨朵兒像一粒苦膽,懸吊著,紅豔豔的,紅得豔麗,紅得滴血。
那麽多湊在一塊看,仿佛是一片血湖一般,瞧著叫人頭皮發麻。
“那是什麽東西啊?”
宋輕緩緩開口:“是血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