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讓人忌憚的東西
好不容易宋輕來一趟薈萃閣,彭千味自然使出渾身解數,將自己的拿手好菜全都做了個遍。
江幼卿看著那一道接一道端上來的菜,邊看邊忍不住地笑起來,隻覺得整個人幸福得冒泡。
鳳玄墨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宋輕身上,見她還沒太睡醒的樣子,柔聲地問:“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宋輕搖了搖頭,沒忘記自己是帶了使命過來的。
她開口道:“我有事跟你說。”
鳳玄墨聞言挑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一旁的江幼卿目光灼灼地抬起頭來看著宋輕,“嘿嘿嘿”地低聲笑了起來。
小輕輕她該不會是想……
他朝自家三爺使了個眼色,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小輕輕今天又是正式地遞了拜帖,又是刻意地打扮得這麽漂亮,肯定是為了心愛之人而來的啊!
沒想到平日裏不見小輕輕多說兩句話,可真到這種時候卻又如此的熱情似火呢!
不過他有些不滿意地衝著自家三爺擠眉弄眼,又朝著宋輕那邊努了努嘴巴。
不管怎麽說小輕輕都是女孩子啊,三爺身為男子,就應該主動一些啊,這種表白的事兒,怎麽能讓一個女孩子說出口呢?
鳳玄墨瞧著江幼卿,有些頭疼地蹙了蹙眉。
宋輕也注意到江幼卿了,一會兒見他朝這邊眨巴眨巴眼睛,一會兒見他朝那邊五官都擠在一起,頓時問道:“你是眼睛進沙子了嗎?”
江幼卿:“……”
算了算了,指望她明白是不可能了。
他隻眼巴巴望著自家三爺,自家三爺那麽聰明,一定懂他是什麽意思的吧?
卻見鳳玄墨直接地忽略了他,轉頭看向宋輕,問道:“什麽事?”
江幼卿捶足頓胸。
怎麽能問什麽事呢?應該說“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對你說”啊!
然後接下來不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拜堂成親、三年抱倆了嗎?
宋輕本來就沒太睡醒,腦袋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被江幼卿這一打岔,差
點忘了此行目的。
她想了想,才道:“啊,晏公琰讓你留鄭澤一條命,別弄死了。”
“就,隻說這個?”鳳玄墨明顯是有些失望的。
說心裏沒盼頭,那是假的,畢竟她今天這麽鄭重其事的樣子,叫他心裏都免不了生出幾分希冀來。
所以聽到她說出口之後,失望有多大,可想而知。
但是轉念一想,她本來也不是那種會為了誰刻意去打扮自己的人,聯係起她這一副未睡醒的樣子,這一身怕是別人給她弄的。
“什麽嘛!”江幼卿沒料到自己連好吃的都沒吃,認真地豎起耳朵聽八卦,結果卻聽到這麽一句話。
這種時候,扯鄭家那小子做什麽?
那模樣,好像比自家三爺還失望似的。
“吃你的。”鳳玄墨忍不住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江幼卿立馬噤聲,埋頭乖乖吃了起來。
鳳玄墨的目光又轉回來,給宋輕舀了碗甜湯,端到她的麵前:“怎麽說?”
晏公琰向來把什麽都算得精,是絕對不可能白白發善心做好事的,更何況這個做好事的對象,還是意圖對他們樓主不軌的家夥。
宋輕正好嘴巴有些淡,喝了口甜湯,潤了潤,才開口:“鄭家老爺子拿了東西交換,要保鄭澤一條命。”
看來那東西應該相當有分量,要不然也不會讓她過來跟他說。
鳳玄墨心裏轉了幾個彎之後,突地翹起嘴角,好整以暇地道:“你這是在求我?”
宋輕倒是幹脆地承認了:“嗯。”
鳳玄墨拖長了調子,故意地道:“若我不答應呢?”
宋輕想也沒想:“那就算了。”
半點掙紮的痕跡都沒有,放棄得幹脆利落。
鳳玄墨有些失笑,心想哪有她這樣求人的?
可要她軟著語氣求人,那怕也不是她了。
“此事好辦。”鳳玄墨一邊夾了塊魚肉,挑著魚刺,一邊輕描淡寫地答應了。
要收拾一個人,也不必非得要他死不可,有的是法子讓他生不如死。
反正隻答應
了饒他一命,可沒說,會讓他完好無損地活下去。
很快,手中的魚刺挑完,他將魚肉夾到宋輕碗裏:“明日你們可是要動身回江陵了?”
明日?
明日倒是要動身,不過等地圖到了,卻是動身去衡水城。
她吃了口魚肉,道:“有點事,暫時不回去。”
鳳玄墨想問她是什麽事,可見她吃得認真,也就沒繼續打擾她了。
反正還有一個月,她就要來帝師學院報到了,若是他這邊內奸的事處理順利,還能有時間親自去江陵城接她。
……
清茗齋裏。
晏公琰將兩半的地圖合攏在一塊兒,一張完整的地圖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眯眼笑道:“那老滑頭這次總算沒誑我。”
不過這次那鄭家老爺子也不敢誑,這事兒可涉及到他寶貝孫子呢。
而且鳳家三爺表麵看著光風霽月,實際的手段不比明月樓的差,就算是能活命,後半輩子隻怕是也活不好的。
這也算是鄭家那小子作惡多端的報應了。
想到這裏,晏公琰有些憐憫鄭老爺子一把年紀還得受這種刺激,但轉念一想,鄭澤會由此結果,何嚐不是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縱容出來的?
宋輕站在一旁,仔細地將那地圖的每一處都記在腦子裏。
晏公琰回過神,道:“那衡水城毀壞了那麽多年,機關什麽的恐怕要麽損壞、要麽移位了,還有很多未知的危機是這地圖上沒有標注出來的,去那邊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許不空滿心隻想著堆積如山的大寶貝,敷衍地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
晏公琰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一點都沒上心!你有沒有想過,既然鄭家有這份地圖,為何他們不拿著這份地圖,進入衡水城去拿那些寶貝出來,將鄭家發揚光大?”
真那麽做了,恐怕鄭家也不會如現在這般,隻是個中等家族了。
許不空訝異地道:“是啊,為什麽鄭家不去啊?”
晏公琰的眼睛眯得更深了:“隻怕是裏麵,有什麽讓人忌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