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進階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海底歷險
眼前,成群的水母在他前方遊盪,透明的身體,彷佛會發光。在水母的背後,是大片五光十色的珊瑚礁,紅色、棕色、藍色……色彩絢麗,像樹枝、像鹿角、像煙花……形態多姿,一片接著一片。
圍繞著珊瑚礁,各種各樣的魚兒在暢遊,有海邊常見的鯧鯿魚,有長著豬牙齒的豬齒魚,還有他最喜歡的海新娘……更多的則是陳小東沒見過的魚,有黑白相間的小魚,有紅色的大魚,還有藍綠色的巨型魚……甚至很多異種生物,淡藍色的烏賊,會發光的魷魚,還有些通體紅色倒著走路長得像蝦又像蟹的怪物……
陽光投射在寧靜的海底,給本就五彩的珊瑚又增添了光彩。生物沐浴在光亮溫暖的海水中,奇妙的小魚漫遊在絢麗的珊瑚叢中,奇異可愛的貝類、海星、水母以及各種顏色的海草,在波浪涌動下翩翩起舞,構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雖然在海邊長大,但幼時的陳小東可從沒潛入過海底,所以一時竟沉醉在了這「畫」中。不過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的避水珠維持的時間有限,他要快速尋找目標——鮫人。
游過珊瑚礁,陳小東又發現了一個長長的海島甬道。循著甬道向前,水壓越來越大,視線越來越朦朧,直到進入一個混沌狀態。這個時候,他只覺眼神朦朧,頭腦眩暈,彷佛思維都有些難以自控。在這裡,他彷佛看到了許多屍骸,他有些驚駭,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他硬著頭皮繼續向前游著。
突然,甬道兩旁射出了兩支利箭。陳小東下意識地迴避,但他在水底的活動能力顯然已經被大幅削弱。好在一支利箭射偏,另一則射中他隨身的靈袋,靈袋被刺破,卻擋下了箭勢,他自身毫髮無損。陳小東的靈袋裡也沒什值錢物,既然破損,索性也就直接解下扔掉了。說巧也巧,他扔下的靈袋剛好又擋住了甬道再度射出的一箭。
就這樣,他有驚無險地游到了甬道盡頭。但這裡似乎有一道門,擋住了他的去路。陳小東使出全力推門,但是門沒推開,上面卻掉下了一個大閘刀。好在陳小東模糊中意識到危險,快速閃了開來。雖然水裡的動作比不得岸上的靈活,但好在是避開了閘刀。好傢夥,剛才那一下要是沒避開,那是必死無疑。他再仔細看向甬道附近的地方,雖然黑黑的,但是借著一些發光的浮游生物,他也看到了好些斷裂的白骨,想來是不少人命喪於此!
陳小東心下大駭,想要迴轉,此時的大閘刀卻又緩緩升起,回歸了原位。想不到這刀還能循環使用!
剛才虧得是躲避及時,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小東在腦海里快速閃過方案,他以前和林有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並不突出,不是他笨,而是他實力弱不敢表現罷了。其實他看起來憨厚,但腦袋瓜子還是很聰明的,他很快就想到了閘刀移動是機括在起作用。那麼,附近一定有什麼感應啟動裝置。
找了一圈又試了一圈,他果然發現在他伸手接觸到甬道門的時候,閘刀就會掉下來。現在,他已經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他游得離門稍遠了一點。隨即開始凝心聚氣,雙手划圈形成一個小型光波球。而後,在光波球近乎形成實質的時候,他用雙手把它向著門的方向推了出去。接下來,滑稽的一幕出現了:在水中的光球不是快速向前射出的,而是一個氣泡接一個氣泡地向前挺進,后一個氣泡形成,前一個氣泡消失,好像是一個球形物體從一處跳到另一處,不是連續挺進,而是斷點跳躍式的。
不過,饒是如此,砸向甬道門的光波球還是很有威力的。只是這一下只讓門震動了幾下,卻並沒有把它砸開。但陳小東看到了希望,心下大喜。於是亮出紅橙黃綠四個滿格魂環加碼發力,水中的魂環只像一道四色光波照在周圍的海水,而一個個光波球則排著隊攻擊甬道門,甬道門的震動也越來越大。在他連續打出十幾個光波球后,門終於被砸開。一個清晰的水底世界重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不過,隨著門打開的那一霎那,無數暗箭射向門縫處。好險!虧得是發現了閘刀的秘密,才順勢躲過了這一下。
接著,為了避免再被閘刀砍中,被暗箭射中,陳小東又連續打了九個光波球,直到他的魂環徹底消失,魂力快要耗盡,那甬道門才徹底打開,暗箭射了一波又一波,終於是射停了。
陳小東抓起水裡一把殘留的劍,扔向門外的遠處。這一次,已經沒有任何暗箭了。於是,他順勢快速游過了甬道門。看著門兩側的累累白骨,他在心底暗自慶幸又暗自擔憂。慶幸的是沒有死在甬道,擔憂的是此地異常兇險,怕是有去難回。但既然已經出發,那就堅持下去,挺得過艱險,才可能有收穫,不經歷風雨,又怎麼能見彩虹?
就這樣,陳小東一直游啊游,這一次的海里似乎是一眼望不到的深藍,滿眼的水,沒有任何其他生物。他試著往上浮起,但總也上不去,似乎有空間重力在壓制,他又試著向下沉,好像也沉不下去,似乎也有空間浮力在承托。完了,避水珠的功效就要耗盡了,他如果再找不到出路,怕是凶多吉少!
他接著游啊游……
身體還在動,但意識卻漸漸模糊。他似乎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死去的奶奶在向著他招手。他看見奶奶,毫不猶豫地走了上去,一路走,一路喊:「奶奶,奶奶……」
他似乎也能聽到奶奶的回答:「小東,我的乖孫子,奶奶想你……」
他聽著有些感動,他已經有二十多年沒見過疼他的奶奶了,也有二十多年沒人這麼和他說話了。往事依稀,原來只在夢裡!
他已經漸漸入夢,也越來越難自已了。他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好像死亡的感覺沒有什麼不好的,只不過做一個夢罷了,夢裡可以見到奶奶,夢醒之後,說不定他真的和奶奶在一起了。
只是,在他的潛意識裡,好像還有一個人在呼喚著他的名字:「小東,小東……」聽著好熟悉的聲音,只是看不見人。
「是她嗎?怎麼我看不見?我是失明了嗎?」陳小東在心裡對著自己說。他努力睜大眼睛,卻還是看不見。
漸漸地,另一種聲音傳入他的耳中,那是大海的波濤。身為海邊人的陳小東,又怎麼聽不出來?只是,在這海里,怎麼會有波濤聲?是夢境?是幻覺?亦或是,海邊人要走的鬼門關?
慢慢地,陳小東的思維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