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緣起 第六十二章 北江小國
過完正月,陳小東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淮王派人把他護送回了杭京大學堂,又給了他不少銀錢。
本來淮王和林有希望給陳小東服下丹藥以便儘快彌補提升修為,不至於因為上次受傷毀了鬥士前程。但40級以下魂力的鬥士修鍊,除了晶石,沒有直接提升魂力修為的丹藥可用,丹藥能用的也只是強身健體的功效,意義見仁見智。40級以上可以服用一些散丹用於提升修鍊效果,這種丹藥倒是不少,不過功效較小。而只有50級以上,丹藥才能真正起到比較大的效果,比如化功丹、虛魂丹等等,再往上,就是神魂三丹了。所以,淮王只好作罷。胡文勇選擇辭去萬松書院的副院長,留在淮王府擔任幕僚,一邊效力,一邊攻讀,打算明年參加科舉,繼續衝擊進士,博個更好的功名。這淮王門下有鴻儒,家中有藏書,也適合士子學習。
而送走了小東后,林有和戴明也選擇離開。對於林有來說,舅舅家是親切的,但自己終究還是要離去的。淮王自是無論如何也不捨得,他認為這歷練,在淮山也是可以的。林有拗他不過,只得向舅舅說了自己的秘密:當初他爺爺臨死前給他封印了聖鬥士的魂力,自己目前正在修鍊融合,如果成功,將來極有可能突破聖境境界成為聖鬥士,那時候,或許自己有能力為家族和母親討回點什麼,而現在,他必須在大陸歷練,走歷代強者的道路,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提升。
淮王聽了自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慘死的長姐和枉死的父皇的大仇,或許就有希望了,而且,說不定這個外甥還能幫助自己討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一些夢中才敢想的事快速從他腦海閃過,但是淮王很快冷靜下來。先不說能不能成,就算能成,那也是需要時間的。當務之急,還是要讓外甥先保守秘密,不能再讓別人知道了。林有自是默默點頭。
既然如此,那將來大事或有可為,淮王也不便繼續阻攔,只是千叮萬囑,萬般不舍。之後,林有說了融魂經和它的局限,淮王猜想是不是要找一個精通煉丹技巧的強大鬥士,請他幫忙或許能有轉機,但是除了教廷聖殿,別的地方估計也找不出這樣的人。所以,下一步是不是要向西前往教廷聖殿。但林有對教廷自是十分厭惡,小時候的陰影和成年後知道的教廷欺壓宗門,尤其是他們紫雲峰一事,讓他對教廷深深抵觸。林有隻說先去瀚海帝國看看,淮王聽了自是默默點頭。臨行又送了不少銀錢,還分別給林有戴明送了化功丹和虛魂丹,以幫助將來提升修為。林有自是含淚別過,戴明也是有些不舍地向送行的淮王、胡文勇等人告別,踏上了繼續歷練的道路。
離開淮州,林有二人踏上了遠行的道路。遊歷第一站去淮州,包括興州,林有自是解決了心中疑慮多年的一些問題,還與舅舅認了親,知道舅舅目前過得還好,林有心中自然是寬慰。戴明此行收穫也是頗大,在離開前一天,他還晉陞到41級魂力水平,青色晶石的修鍊提速雖然到不了三分之一這麼誇張,但也是助益良多。不過,最讓他震驚的還是知道了相處十多年的兄弟,身上竟然藏著這麼大一個秘密。林有主動告知了秘密,戴明更覺兄弟信任,決心默默守護,陪著這個兄弟一起成長,或許哪一天,自己能助他討回公道也說不定。與林有一樣,他也把陳小東當成了好兄弟,雖然之前也經常打交道,在一起喝酒玩耍,但畢竟沒有到生死關頭考驗不出真感情,而這淮州客棧一役,他是真正把他當成了過命的兄弟。
二人計劃著離開淮州前往瀚海帝國。聽說瀚海有海上仙山,有陸地所沒有的一些頂級靈獸,說不定還有神鬥士的存在,所以瀚海他們是十分想去的,說不定能得到什麼造化,當然,也許也是威脅。
對於林有來說,復仇的種子在五年前知道身世的時候就已經種下了,但是沒有復仇的資本,一切都是徒勞,南宮首座貴為五雲門一峰首座,堂堂玄境鬥士都不敢想,那他在突破聖境境界以前,多半也是不能的。好在,他與旁人不同,他身上封印了爺爺強大的修為。只要能順利融合,儘快提升自己的魂力,或許將來真的能幫家族和父母討回公道,幫助舅舅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二人出了淮州,又走過幾個小城就來到了淮江。這淮江江寬水急,江中據說也有靈獸出沒,只是甚少出來危害人間,大陸也沒有哪個高階鬥士如此精通水性下水去探尋,有幾個不怕死的初級鬥士倒是深入過水底,不過都是一去不復返。林有二人並非水鬼,自然對水中靈獸不敢興趣,憑了身份文牒,等了渡船就過了江。
江兩邊分別是甌越帝國和一個小諸侯國的邊軍住所,甌越自不必說,而那小國推崇教廷,與周邊各國,尤其是甌越和瀚海帝國分別交好,對外宣布中立不參與戰事。雖然瀚海對該國的中立態度嗤之以鼻,但礙於甌越帝國和教廷,瀚海也不會對這小國輕舉妄動。所以,在崇尚和平的地帶,他們過江還是比較順利。
這個小諸侯國名叫北江國,大約是因為在淮江以北,所以這麼命名。國主姓戴,與戴明同姓,為了彰顯謙遜中立的思想,對外稱戴王而非皇帝。這個小國國土不大,人口也少,大約五百萬,不過除了邊境地區,這小國的生活總體倒是相當安寧,很有「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的氣象。在林有看來,北江國小民寡,但卻物阜民豐,國主重民,輕易不起戰事,不加徭役,百姓安居樂業,各安其所,是一個理想的國度。
雖然很多事不是由他所能決定,但是林有的內心裡是不喜歡帝國間的征伐互斗,那些崇尚武力、夢想一統大陸、使萬民臣服的神聖鬥士和王侯將相,挑起戰事,引起生靈塗炭,到頭來終究不過一抔黃土,百年大夢一場!他更不喜歡宗門間的互斗、皇家和朝堂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損人終究害己。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如果沒有這份身世,他更願意做一個五雲門的清修弟子,不問世事。只不過,他現在身世與常人不同,樹欲靜而風不止,他的命運註定不凡。
經過北江國南部的鄉間,這裡民風淳樸,人們對於衣食沒有過多的要求,雖然物產談不上很豐,但有稻米就著野菜吃,人們已經吃得津津有味,粗麻制的衣服,也能遮體和保暖,鄉民很是滿足。國人不願遠離鄉土,也不追求大富大貴成為人上人,只求活在當下,平凡的日子過得安穩就好。
時下已經過了二月而二,農諺有云:「二月二龍抬頭,大家小戶使耕牛」,北江農間也已經是農事開始的季節。
到了北江國都,林有二人住了一段時間,認真感受了下這個小國的魅力。這裡沒有甌越帝都杭京那樣寬宏的街道,也沒有摩肩接踵的人山人海,甚至物產也並沒有那麼豐富。但這裡的百姓臉色卻是充滿著淡然,眼神普遍清澈,不急不慢,不慌不忙,悠悠地過著生活,連商號也不是那麼匆忙,沒有那麼多賺錢的壓力。錢,夠用就行。
在北江國,王族官員與百姓有著極好的默契。國主不可隨意加重百姓稅負,而沒有窮兵黷武和大興土木,北江國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寧祥和,甚至茶館遍地。在國都徐京,如果少了茶館,恐怕會變得一無可愛。徐京大小街道的兩邊,到處是露天的茶館,空氣里瀰漫著茶香,百姓在這裡勾兌私事、閑談八卦、關係往來,無比愜意。這給五年來一直處於血海深仇中的林有以深刻印象,這裡的平靜淡泊也給了他焦躁內心以全新的洗禮,讓他的心神變得安定。
這裡,各人干著各人的事,尊重朝廷權威,但卻不必獻媚朝廷。商業和私產受到北江朝廷保護,雖然北江也重「農」,但並不輕「商」,而是農商並重,「商」在北江不再是末。朝廷勸農桑,但不唯農桑,百姓清心寡欲,返璞歸真,所以生活自然而然。
如果有機會,或許生活在北江小國,是一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