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人渣
黃芳在裡面洗了半個多小時才出來，陳悶凍得已經快要受不了了。不過，她還是沒有跟陳悶說話，直接就往宿舍走。
此時宿舍已經關大門了，陳悶二話沒說蹲在了下面，示意黃芳踩著自己翻過去。
黃芳沒有遲疑，踩著陳悶翻了過去，然後揮了揮手，頭也沒回就走了。
陳悶看著黃芳的背影，笑了笑，轉身離去。
北風呼嘯，讓一切隨風而去吧。
很快，元旦來了，陳悶他們還是沒有回家，都靠這幾天放假瘋狂複習應付後面即將而來的各種考試。
忙碌的日子過得總是很快，所有的考試都結束了，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家過年了。
陳悶跟隊友們特地去那個常去的飯館搓了一頓，他還正式宣布了跟黃芳分手的消息。
眾人一片驚訝，也沒看他最近有什麼異常呀，怎麼就突然說分手了。
「為什麼分手？」陳宇問道。
陳悶苦笑，自己也說不好為什麼。表面上是因為宮璇跟自己之間的誤會，但是實際上是黃芳根本就不相信他們的愛情。
「分得好！以後哥幾個去打球的時間就多了！」吳東端起酒杯說道。
幾人端杯一飲而盡。
既然分手了，陳宇就開始數落黃芳的不是了，嘰嘰咂咂說了一大堆。
「所以，分了好。她根本就不愛你，她愛的是自己可以勝過宮璇的那種優越感。」
陳悶聽著陳宇的話，心裡更加難受。如果黃芳本身就是這樣的人就算了，如果她不是，而是因為跟自己自一起了才變成這樣的，那自己真是個混蛋。
「來！敬往事一杯酒，再愛也不回頭！」陳悶舉杯站了起來，決定跟過去一刀兩斷。
其他人紛紛附和，碰杯痛飲。
第二天，大家陸續回家了。陳悶家住在隔壁市的一個農村，跟月原接壤，坐汽車倆小時就到了。由於現在還得吃一些輔助的藥物幫助恢復，所以他格外小心，把東西藏得嚴嚴實實，堅決不讓父母發現。
所有人都陸續回家過年了，但是宮璇還是繼續工作。為了方便上班，她直接搬到了自己專屬化妝間，在那裡起居。幾個月沒見了，父母自然是非常想念她的，經不住思念之苦和父母的電話轟炸，她還是在過年前兩天回家了。
新年如約而至，家的溫暖，父母的關愛，沖淡了逝去愛情，陳悶已經不那麼難受了。
寒假匆匆而過，下學期開始了。
陳悶是最後一個回宿舍的，其他人已經提前一兩天就回來了。
「我靠！東哥，一個寒假不見，你又壯了。」陳悶一看見吳東那樣子就是又胖了。
吳東有些不好意思，都怪家裡伙食太好了，實在忍不住。
「好久沒有打球了，下午去干一場？」陳悶道。
「你脊椎怎麼樣了？現在還疼不？」陳宇問道。
「現在差不多都好，明天我準備去市區轉轉找份兼職，我要把黃芳給我墊付的二十萬還了。」陳悶道。
「我擦！那你得兼多久才能還得了！」劉力感嘆道。
陳悶無奈地笑了笑，道：「那也沒辦法，欠的總要還的。」
幾人又聊了一下回家過年遇到的好玩的事，頗為開心。
午睡醒后，幾人便換好裝備，去了球場。
「我說悶騷，你這脊椎骨確定沒事哦，別勉強啊！」陳宇問道。
陳悶笑道：「沒事，現在基本都好了。我先從基礎開始練，慢慢加大訓練量，再過兩個月我就開始我的健身計劃。」
「我擦，時間多得是，別勉強呀！」劉力道。
陳悶還是笑著表示會根據自己身體狀況合力安排的。時間是多，但是自己實在等得太辛苦了，還要復仇陳濤和周杰呢。
由於傷剛好，還處在鞏固階段，陳悶也只是進行簡單的運球和投籃訓練，並沒有進行連續劇烈的訓練。
正練得起勁的時候，陳悶的手機響了，是黃芳打過來的。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她現在打電話幹什麼。
「喂……」陳悶輕聲道。
黃芳沒有說話。
陳悶又連續問了好幾次，黃芳還才終於開口了。
「我們見一面吧！我在北門奶吧等你。」黃芳說完便掛了電話。
陳悶莫名其妙，對其他人說道：「我有事得去一趟，你們玩一會就回去吧。」陳悶說著便背上包離開了。
「我擦！誰呀？」吳東問道。
陳悶只說一個朋友，便跑開了。他很快來到了北門的奶吧，找到了黃芳，坐在了對面。
「怎麼了？」陳悶問道。
黃芳顯得很緊張，很猶豫，好像有什麼話不好開口似的。
陳悶見她不說話也不問了，要了一杯牛奶喝了起來。
黃芳連續喝了兩杯奶，然後才小聲地說道：「我懷孕了……」
陳悶差點沒把嘴裡的奶給吐出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獃獃地看著黃芳。
黃芳一臉惶恐，手心直冒汗。
過了好一會，陳悶才緩過來，心裡直苦笑，還真他么的夠快的。
「那恭喜你。所以，你是專門把我叫來分享這個喜訊的？」陳悶苦笑道，臉色有些難看，端起杯子喝口奶壓壓火。
黃芳眼淚流下來了，小聲道：「我想讓你陪我去打掉……」
陳悶剛吸了一口牛奶一下子又吐了出來，然後很嫌棄地把杯子推到一邊。
這他么什麼套路？找前男友陪著去做人流，真是沒聽說過。
「他爹呢？誰呀？你怎麼不找他？」
黃芳眼淚啪啪掉，猶豫了一會，小聲說了出來，道：「陳濤的……」
簡直是晴天霹靂，陳悶眼睛睜得老大，差點沒跳起來罵她。剛分手一個月，你就跟別人把孩子弄出來了，這他么都算了，跟誰不好，還他么偏偏是陳濤，這不是故意給我找晦氣嗎？
「你……好樣的……」
陳悶已經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也不在乎剛才喝過吐出來的那口奶了。喝完了一杯又要了一杯，然後又給喝完了，連續喝了好幾杯，他實在不知道不喝奶該幹嘛，該說什麼了。
「你跟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他？」陳悶有些粗魯地問道。
現在他一肚子火，不罵她就已經看在曾經有過一段的份上了，還管他什麼紳士不紳士，風都不風度的。
黃芳一聽陳悶語氣有些不好聽，眼淚不自主就流了下來，輕聲道：「你陪我去流掉吧，除了宿舍的人其他人都知道你是我男友……」
陳悶苦笑，輕聲道：「你為什麼不找他，你找我幹嘛？」
黃芳擦了擦眼淚，把生日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陳悶說了一遍。
「我求你看在我愛你的份上不要聲張出去，就陪我去把他流了吧。我自己實在是不敢去，嗚嗚……」黃芳說著又哭了起來。
陳悶心裡有些不忍了，這是一個意外，多少還跟自己有些關係。
「林宇春她們知道嗎？」
「不知道，我還沒有告訴她們。你就陪我去吧，求求你了……」黃芳哭道。
剛才自己心裡是明確拒絕的，但是現在知道這事跟自己多少有些關係，陳悶又猶豫了。再說，好歹有過一段，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放心她一個人去？
陳悶沒有說話，喝完了牛奶，付了錢，拉著黃芳就走。倆人打車去了醫院，挂號流產。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都這麼不自愛……」護士們看著幾個學生模樣的女生議論紛紛。
陳悶站在走廊裡面，獃獃地看著黃芳走了進去。
過了十幾分鐘，黃芳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臉色煞白地走了出來。
陳悶趕緊上前扶著她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看到黃芳這麼痛苦，陳悶也有些不忍，安慰道：「等下我背你走把。你好好在宿舍休息一段時間，我晚上再出來給你買一點補品，你好好補補。」
黃芳一把抱住陳悶，哭了起來。自己最需要人安慰和幫助的時候，還是這個男人在自己身邊。他就是條件再不好，缺點再多，再不懂自己，再不如自己心意，陪伴自己的還是他。
「阿悶，我們能不能重頭再來？」黃芳哭道。
陳悶一驚，心裡是拒絕的。作為一個男人，不管愛地有多深，要說對於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她這麼虛弱，要直接拒絕的話不利於她恢復。
「你好好養身體，等你好了我們再好好談談。」陳悶安慰道。
黃芳哭著點了點頭，不過，她心裡也知道不可能再回得去了。
陳悶背起她，往樓下走去。
要說緣分呀，就是這麼的奇妙。陳悶背著黃芳下樓，在下一層樓梯口碰到了宮璇和黃興。
幾人獃獃地站在樓梯口，一言不發，氣氛安靜而尷尬。
「芳，你們這是？」宮璇打破了尷尬。
黃芳趴在陳悶背上，躲避宮璇的眼神，沒有回答。
陳悶只好硬著頭皮答道：「她不舒服，我帶她來看看。」
宮璇看了一下樓梯口的導向牌，知道樓上是人流手術室，再結合黃芳的臉色和狀態來看，必定是去人流了。
「啪！」
又是一巴掌。
陳悶懵逼了，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什麼了，宮璇怎麼又動手了。
黃芳趴在陳悶背上也給嚇了一跳，有些心虛地看著宮璇。
黃興也睜大了眼睛看著宮璇，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你他么就是個人渣！」宮璇罵道。
陳悶無語，宮璇猜到黃芳是做人流了，不用說，這個鍋肯定是自己背了。
「你就是個人渣！」宮璇繼續罵，也不用別的詞，就是罵他人渣。
陳悶搖了搖頭，沒再理會宮璇，繼續下樓。他心想，你又能好哪兒去？跟黃毛開房沒做好措施，現在不也來人流了？真不愧是一個寢室的，一個比一個牛掰。
宮璇見陳悶走了，趕緊按著導向牌跑到婦科做檢查。她是因為大姨媽超了十幾天沒來，所以過來檢查一下。但是，陳悶以為她也是來人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