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白說:我害怕,我配不上她!
「皇上,臣妾的臉……」
將著希冀,悉數託付在君墨白身上,納蘭婉兮猶如抓住救命稻草。
雙眸,一眨不眨,將著連城凝著,帶著指責意味:「兇手是她!皇上,請您為臣妾主持公道……」
上官芊芊與納蘭婉兮,還不明此時,君墨白已是恢復了記憶戒。
只道,君墨白對於連城,如此的特別,多半不過由著畫的緣故……還有一部分,縱是不願承認,連城確是美的,傾國傾城,形容合適不過。
君墨白蹙眉,朝著納蘭婉兮,投去了一眼。
重瞳如墨,藏著無人能懂的情緒。
未待,他先開言,上官芊芊反應過來,心頭泛起一絲絲緊張……不能,絕對不能讓連城,嫁與君墨白,這一點,她無論如何,便是不允許!
「沒想到,丞相夫人不僅水性楊花,心腸還如是狠毒!」
冷冷的,嘲諷了一句,上官芊芊滿是不屑。
轉而,朝著納蘭婉兮,關懷似得一眼:「婉妃,你且安心。本宮相信,皇上之前,只是遭了她的蠱惑,明了事情的真相,定是為你做主!」
這麼說著的同時,身上被著一道冷芒,如芒在背。
她原是習武之人,自是感到了一絲異常,卻是抬眸的瞬間,迎上君墨白的……不同以往所有,君墨白以著一種,冰冷無情的眼神,將她俯望。
「呵……」
連城嘲弄笑了下,抬步到了前方桌前。
緩緩坐下,倒了杯茶,品過一下一下。
「皇上……」
縱是瞧出意外,上官芊芊還是硬著頭皮,喚上了聲……轉而,狀似擔心的,附上一語:「皇上,您看,婉妃被她,害成了這個模樣!皇上,您可不能,錯信她的話語……」
上官芊芊愈說,不明怎麼,心下愈是心虛,在著君墨白的注視下。
怎麼回事?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上官芊芊,朕對你,真是失望!」
許久,君墨白道出這麼一言,懷著心下的沉重。
他忍不住,轉過身去,凝著坐在那裡的連城,她一臉的淡然無謂……似乎,上官芊芊的態度,已是習慣了的,心下不由為她,感到一絲心疼。
原先,當是得知,上官芊芊對於連城,起過殺害之心。
他多少,懷著一絲不願相信,經過相府的事情,連城是存活下來的……而,上官芊芊與她的關係,曾經還算不錯,他無法相信,上官家的女子,這樣的不顧念心情。
卻是,剛才的事情,證明了所有。
完全的,沒有一點,緩和的餘地!
「皇……皇上……」
上官芊芊驚了下,心頭觸過點點漣漪。
君墨白冷笑著,收回了目光,不再與她關注一絲一毫,他失去記憶時,上官芊芊在身邊……恢復記憶時,之所以一直留著上官芊芊,不過是由著連城。
不曾想到,生出這樣的結果。
「納蘭婉兮,朕清楚,你的臉,她毀的,你的毒,也是她下的!這些事情,朕已是全部知道……」
無視過上官芊芊,君墨白側過身來,對著納蘭婉兮道上。
轉而,冷冷一拂手臂,避過納蘭婉兮的觸碰。
納蘭婉兮比之上官芊芊,還是聰明了不少,意識到君墨白,哪裡變得不一樣……只是,心頭已是有了答案,偏是不願意,承認下去,只能自欺欺人。
「只是,你心下該是清楚,她何故這樣對你,這是你欠她的!你今後,若怨若恨,全部沖著朕來,與她……沒有關係!」
君墨白一臉的認真,偏是無有絲毫的顧念舊情。
聞言,納蘭婉兮整個身子,泛起了顫抖的意味。
「哈哈……」
突然地,仰天笑了起來,笑的不可抑制。
笑著笑著,眼淚落了下來,笑與哭得混合,整個人怎麼看,怎麼透著古怪……她踉蹌著,後退了一步,久久的停靠不下,帶著未知的落寞。
想到,初遇君墨白時,那一抹妖冶的驚艷。
到了相處時,他的舉手投足,透出的風華絕代,無疑讓她一點點淪陷,直至傾心。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
愛上男子,註定是萬劫不復的。
生存在宅院里,見過各種各樣的骯髒手段,甚至曾經多次,遭到了傷害……若非這樣,她也不會一心逃離,更不會尋上夏侯淵,只為不想生活在水火裡面。
那時,她雖是卑微庶女,不過心比天高。
縱是一生不嫁,不願與著不少女子,共享一個男子,爭鬥死活……於是,她想過,這世上的男子,差不多一個樣子,不去所謂愛上,便不再傷心。
未想,一遇君墨白,推翻所有。
他的出現,驚艷了時光,溫柔了歲月,如同一顆毒藥,侵入了心脈……向前一步,萬劫不復,後退一步,生不如死,她甘心留下。
這三年的時光,讓她滿足著,同時有心,讓他愛上她。
她也相信,只要付出真心,他定是能夠看到的。
不曾想到,三年的傾付,隨著那個女子的回來,付之一炬……如何服氣?他怎能對她,一點情意也無,怎能這樣的無情!
明明,世事滄桑,一直陪著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啊!
「你……記起來了!是不是?」
笑過哭過,納蘭婉兮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望著面前,陌然的男子,雖是問著,不過已是肯定的,落下了一語……卻是,君墨白漠然的,並不否認,算是默認了這一事實。
心頭一疼,納蘭婉兮隱是不甘:「縱是你已記起,她嫁與了東陵丞相!君墨白,她配不上你,配不上你……」
似是執拗了這一事實,納蘭婉兮到了最後。
一遍遍的,重複著這幾個字,萬分執念著。
見到這樣的情景,上官芊芊無暇的顧忌,腦海裡面回蕩著的,不過是君墨白恢復記憶的事實……他,恢復了記憶,莫過於,她有心針對於連城時,他不屑的冷笑態度。
思及至此,上官芊芊心頭一驚,渾身泛過一絲僵硬。
偏是連城,坐在那裡。
聽著納蘭婉兮,道上的如此一句,品茶的動作,停滯了下……只是片刻,恢復了尋常,只有眼眸深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她配不上君墨白……配不上嗎?!
驟然,隨著納蘭婉兮,這樣的話語,君墨白沉了下臉色。
事實上,了解的人,便是清楚,君墨白的性子,愈來愈淡……近乎,少有的人與事,能夠牽引他的心神,激起他的絲毫情緒。
然而,連城顯然,正是這個意外。
眼瞧著,納蘭婉兮還在執迷著,君墨白猛然上前一步,靠近到納蘭婉兮身前……納蘭婉兮一僵,這才恢復了清醒,近在咫尺的容顏,讓她呼吸一窒。
「她的事情,你還沒有資格,評斷一二!」
冷著聲音,君墨白壓低了聲音,如此的說著。
偏是上官芊芊,距離的極近,還是能夠聽得到,心如同被揪住……更是在著君墨白,道上下一句之後,似是墜入了無間地獄,滿滿的妒意。
他說:「從來,不是她,配不上我。而是我在害怕,配不上她。」
只此一句,熄滅的希望,何止是納蘭婉兮,更有上官芊芊。
君墨白,你是有多殘忍,道上這樣的話語。
你一定不清楚,你是怎樣的光彩奪目,令人只消一眼,此生願意沉淪……可,清傲如你,涼薄如你,讓我們痴迷如你,竟在這裡說著。
你害怕,害怕配不上,已是嫁了人的上官連城!
這世上,想要嫁你的女子,何其得多。
你怎能,說著這樣的話語,彷彿是凌遲著性命一樣,痛得無法自拔……願意傾盡所有,只想你將對於她的愛,調換過來,哪怕不是全部。
一半,只是一半就好。
納蘭婉兮淚流
滿面,沒有什麼比這,更加輸得徹底,面前的男子,毫無感情……她恍然明白,從來是她一廂情願,只是他也曾溫柔,並不是假。
「你何時,恢復了記憶?」
腦海裡面,隱是有著什麼,在逐漸的形成。
不由記起,一開始的他,並不是這樣的,雖是淡然,尚是存著溫柔……何時,他才冷情了下來,納蘭婉兮回想著,她不是沒有察覺。
只是,他一直不曾道上,佯裝無事。
「半年前。」
既已是挑明,在這點上,君墨白無需隱瞞。
「原來如此……」
納蘭婉兮無神的想著,算是有了一許交待。
轉而,撫摸上自己的連,一直疼意不散,身體也有了僵硬趨勢……衣袖下的雙拳,握了又握,心頭空蕩蕩的,窒息一樣的感覺,將她包圍。
對於納蘭婉兮,連城已是按著自己的方式,給予了懲罰。
或許,在著他人來看,這是狠毒的。
不過這是君墨白,愛著連城的君墨白,再言納蘭婉兮,曾有心加害連城……縱是未果,這樣的懲罰,也並無讓他同情,說是冷情也好,無情也罷。
若非,曾與納蘭婉兮,有過相處。
說不定,縱是她已凄慘至此,他還有上百種法子,能讓他更加生不如死……他並非良善之人,只是看著對待誰,傷害他愛著的,必是付出代價!
如此想著,君墨白轉過了身。
「納蘭婉兮,你走吧。」
淡淡的,撂下這麼一句,平淡無波。
納蘭婉兮赤紅著雙眸,淚水混合著容顏,透出了幾分猙獰……她看上前,背對著她的修長身影,心頭似是萬隻螞蟻,在密密的吞噬。
「君墨白,你當真如此心狠?」
止不住的,納蘭婉兮尖銳著聲音,問出了聲。
君墨白沉默,目光觸及到,前面的女子,她始終坐在那裡……對於這邊,發生的事情,顯然是充耳不聞,唇上溢出淡笑,怕是她有意,將著問題丟與了他。
似是看出,君墨白心頭所想,連城攤了攤手。
上官芊芊與納蘭婉兮,明顯是君墨白的桃花債,與她姑且無關……對於納蘭婉兮,已是懲罰過,她的壽命,不過剩下了三兩年。
而,她隨著時間,身體如同老人一樣,佝僂著生存。
只消一想,便是痛苦不堪的。
至於上官芊芊,連城垂眸,遮住了一閃而過的陰鶩,她是她的堂姐……但並不代表,她會一忍再忍,她縱是無法,像對待納蘭婉兮那樣,同樣處置。
不過,自是也讓她,不會好過!
「君墨白……」
眼睜睜的,看著男子並不回過身。
納蘭婉兮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來,恩怨如同浮雲過……她直望著,前方的上官連城,只是遺憾,沒有在最好的年華,遇上君墨白。
若是,她先遇上君墨白,定是此刻,他愛上的是她。
「君墨白,這三年來,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你失明時,痛苦時,需要時,陪著你的人,不是她!我知道,你愛她,可我一直陪著你啊!三年啊,整整三年,就是石頭也捂熱了,君墨白,難道你的心上……沒有一點我的存在嗎?」
納蘭婉兮近乎是哭著,撕心裂肺道上這麼一句句。
氣氛沉默時,納蘭婉兮跌跌撞撞,上前伸出雙手,從著後面擁住了君墨白……她將著臉頰,貼在君墨白的背上,雙臂死死地,彷彿用盡所有的力氣。
「墨白,她不愛你,她還嫁與了別人!而我,愛著你,她能做到的,我同樣能做到,她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的!你不能這麼殘忍……我愛你,我真的愛你!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能回頭,看我一眼?」
女子的話語,低低的如泣如訴,夾雜上一抹心酸。
到了最後,她近乎是乞求,乞求的姿態,換回愛!
這一幕,落入連城的眸里,唇上漾出抹清冷的笑。
照
著如今看來,怎麼看怎麼就是,她是惡毒的女人,納蘭婉兮才是受害者……她看著,納蘭婉兮抱著君墨白,思緒隱是飄然,納蘭婉兮愛著君墨白。
這一點,瞎子也看得出來。
她說得無錯,她曾經與君墨白,所經歷過的一切,她相信,納蘭婉兮能夠做到……若言,為了君墨白,讓她去死,這個女人也是做得到的!
而她,之所以對著納蘭婉兮,肆無忌憚。
裡面原因,不是沒有仗著君墨白,還愛著她!
只是,這三年來,她恨著君墨白,嫁與了東方鈺,陪著君墨白的人,確是納蘭婉兮……似乎,她看似贏了納蘭婉兮,實則也輸了一些籌碼,她的陪伴與愛意,並不是假。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縱是君墨白,有些動容,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心頭確是不舒服。
連城想,她的性格,確是涔入了狠毒與自私,可是啊可是……還有誰記得,她也曾善良過,與人為善過,到頭來受傷的卻是自己!
這般想著,連城擱下了茶杯。
不想承認,她是在乎,不想再留在這裡。
正逢,有著宮人捧著女子衣物,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連城驀地起身……快步到了宮人面前,信手拿過了那些衣物,朝著寢宮外面而去。
期間,經過君墨白身側,淡淡瞥了眼。
最終,還是離開了這裡。
待著連城離開,原就沉默的氣氛,更是凝固了一時。
上官芊芊此刻,完全充當了看客角色。
至於納蘭婉兮,心頭溢出了點點的喜,他是否回憶到了以往,有了番動容……她不比上官連城,愛慕君墨白少,只是相遇晚了些,只是這樣!
君墨白站在那裡,神情間若有所思。
對於連城離開,並未出言攔下,無人能夠猜出,他的任何想法。
而,就在當著,站在他後面的納蘭婉兮,以為他心軟了時……緩緩地,君墨白伸出手,不容情面的一點一點,拿下了納蘭婉兮的。
他重新,轉過了身來。
「朕想過,如你所說,這三年來,你確實幫過朕!朕於情於理,確該念著幾分情面……」
君墨白聲音平靜,在著寢宮裡回蕩。
而,無了連城的存在,君墨白眉梢間,更是清冷了不少……整個人,似乎來自地獄的修羅,無有任何的感情,視世間萬物於無物。
「皇上……」
納蘭婉兮咬了唇,慶幸著君墨白,將著她的陪伴看在眼裡。
卻未想到,上一瞬,以為到了天堂。
下一瞬,他能將她,打下地獄。
「朕念著情面,才不再予以追究!否則,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裡?」
說著話的同時,君墨白冷冷的垂下頭,盯著納蘭婉兮。
「你如今,身上的懲罰,只是欠著她的!至於朕,念著所謂情面,才未與你動手……」
隨著君墨白的道出,納蘭婉兮整個人倏然,被注入了一股寒冷。
恍然間,明了他的意思。
她如今,容顏與下毒,不過是連城,一人所為,他還未動手……若非,他還有著良知,念著她所做的,他只怕還會以著自己的手段,懲罰與她!
可是,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啊!
「當年,若不是相府出了事,你與她人勾結,有心害她的性命!朕與她,怎是錯失了三年之久,你如今說,你陪了朕三年!是不是很委屈?」
君墨白如此說著,涔入了一絲冷笑。
納蘭婉兮屏住了呼吸,只覺這樣的君墨白,透著的狠毒,並不是她所熟悉的……甚至,心上起了一絲懼意,額上涔出了冷汗,不知怎樣才是正確。
「可是,朕不稀罕!朕記得,與你不過是交易,並未求著你,留在朕的身邊!如今,朕真該慶幸,從未碰過你,否則,朕只會,更加的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