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逃妃,連翹的身世【加更】
縱是沒有上官芊芊,還有納蘭婉兮,沒有納蘭婉兮,還有六宮粉黛。
如此,這樣的情深,道與誰聽?!
世事變遷,你我終究,回不到過去留。
原地上,君墨白凝著明珠,匆忙而去的背影,眸里浮過一絲迷茫……明珠的性子,他多是了解幾分,他的話,她雖是聽過,並不表示遵從。
「你這樣,我如何安心離開。藩」
輕然的,君墨白道出這麼一句。
面前,女子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見,久久站了會兒,君墨白這才轉身離開……他知道,她之前恨著他,他也知道,她如今有心避著他。
他知道,什麼都知道。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將心掏出,雙手捧著給她,偏是害怕,她心生嫌棄……愛已入骨,如同上了癮的罌粟,想抽身而出,可早已,無路可逃!
***
離了皇宮,明珠回到府上。
剛一進了府,已是有天涯閣的人,送了封書信過來,這封書信不是別人,而是連翹……明珠心下焦急,打開了書信一看,心頭掠過淡淡愁思。
信上,確實屬於連翹的字跡。
內容上,大抵意思,表述的是有事,需得離開一段時間,適當的時候回來……連翹的存在,雖是逐漸習慣了的,算不上尤為重要,卻也並不是若有似無。
突然地,傾之離開,連翹接著不見。
明珠原想尋上,當在問著天涯閣,這封信是連翹,親手讓之送來時……排除連翹遇上危險的可能,明珠思及三番,還是隨了她。
該走的,終究會走。
該留的,終究會回。
怔了會兒,將著書信撕了粉碎,丟在了湖水裡面,沉默了下來……思考著一些事情,關於華素與睿兒,也關於姚淑珍與納蘭婉兮。
還關於,君墨白的點滴。
在這裡面,埋藏著什麼秘密?!
相府外,兩名男子站在暗處,一名男子身形修長,半邊臉引人側目,另外半邊臉,隱藏在了面具里,整個人遠遠地看上去,頗是謙謙君子。
在他的身側,站著一名少年。
清秀的臉上,有著一雙靈動的眼睛,撲閃撲閃的有神,她一直凝著相府那裡……許久的,並未瞧上動靜,心頭倏了口氣的同時,感到了些許失落。
「公子,看來小姐,並不打算尋我……」
連翹側眸,凝著傾之,隱不是滋味的道上。
傾之「嗯」了一聲,轉身朝著前面走,連翹站在原地,不死心的望了又望……直至,傾之走出了極大地一段距離,發覺她並未跟上來。
回頭,微是凝了眸:「過來,該走了。」
「可是,小姐……」
連翹一邊猶疑說著,一邊認命的上了前……瞧著她的模樣,對於連城明顯的忠心,傾之緩和一笑:「她不尋你,並不是不在乎。相反,因為在乎,才尊重你的選擇……」
「真的嗎?!」
連翹黯然的眸里,猛然浮出了點點波光。
傾之心下死寂,看著連翹的模樣,只是藏著不解:「你對於明珠,存著很深的感情?」
當時,救下連翹,不過是一念之間。
瞧著,她有著幾分功夫底子,與著追趕她的人殊死搏鬥,他與連城做過了任務……正逢路過,他們便是隨手,將連翹搭救了下來,說來也怪。
連翹似乎,很喜歡明珠,一心的追隨。
他看明珠孤獨,便也有心讓連翹,跟在明珠的身邊,久而久之,隱是有了幾分感情……聽著傾之所言,連翹頗是不好意思,抓了抓頭髮。
「我很敬佩小姐,也很心疼小姐。」
猶記得,初見時。
明珠將她救下,一雙沒有感情的眸,讓她怔住了許久,還與公子救了她……後來,慢慢的相處下來,她愈來愈喜歡公子與小姐,甘以下人身份自居。
至於,她原本的身份。
連翹想到之前,小姐得知公子
的離開,沉默了許久之後,輾轉進了宮裡……她對於皇宮,簡直是避而不及,之前無意進宮一回,差點被人認出來。
北漠,她一丁點,都不想沾上關係。
偏是不曾想到,已有人在暗裡,盯上了她,小姐前面剛進宮……閑來無事,她在花滿樓逗留了會兒,接著到了集市上閑逛,未想到遇上了北漠人。
那一瞬,血液近乎涌在了全身。
「娘娘,皇上有請!」
熱鬧的集市上,他們將著連翹,一一的包圍了起來……眸里,凝聚著冷然,連翹臉上驀地蒼白起來,想到了之前種種。
她不知,他們是怎麼尋到她的。
只知,不能,絕對不能被他們抓走,她不願回到北漠,更不願接受下面發生的事情……她剛想逃,那些人已然知曉了她的意圖,愈發的圍了上來。
「娘娘,皇上吩咐,您若乖乖,前去與他相見。他答應,給您一條活路……」
他們這麼說著,連翹思緒有著混亂。
按理而言,她的身份的確是敏感的,抓住便是死路一條,如今的北漠,正是新帝登基……新帝是夏侯淵,謀反而定,奪去了皇位,他對於她,應是記不在心上的。
更何況,她不認為,她能被認出。
畢竟,她一來不出彩,二來,她一直躲避著與北漠任何人撞上,除非是有心調查過……可,他們調查的對象,肯定不是她,不是她,還能是誰?
只消一想,便是想到了答案。
夏侯淵調查的人,肯定是小姐,而她,經常在小姐身邊,這才連帶著調查……陰差陽錯下,他們查到了她的身份,一定是這樣,也只能是這樣。
而,聽著他們的話里,意思該是有什麼事,需得她來做,這才給予一條活路……她從來不覺得,能夠心狠手辣謀朝篡位的夏侯淵,多麼的好心。
前去見他,指不定是什麼陰謀詭計。
她能做的,便只有逃脫,看著面前的黑衣人,連翹心下並無把握……不過三十六計走為,猛然的動作了起來,朝著後面急急地倒退。
一路上,他們緊追不捨,她氣喘吁吁。
一時間,想不出逃到哪裡,才是盡頭,鬼使神差下,逃到了一處巷子……進了巷子,七拐八彎的,直至盡頭,才發覺是一處死路。
連翹近乎是欲哭無淚,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而,北漠的暗衛,已然追了上來。
無法,只得迎戰上去,很快的,感到有著掌力,打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腿上還被擊到了幾下,整個身子搖搖欲墜,眼看已是窮盡無路。
顧及不了下,胸口被人打上了一掌。
如同破碎的風箏,直直的劃過了半空,眼看摔在了地上,卻是意料之外……巷子外面,一道身影飛奔過來,將著她接在了懷裡,很快的有著幾人上了前去。
她認得出,那是天涯閣的人。
而,抱著她的人,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咧了嘴的笑:「公子,原來你還沒走。」
傾之攬著連翹,查看了下她的身上各處:「還能站嗎?」
在公子面前,可不能丟了面子,連翹呲牙咧嘴的忍著疼痛,整個站了起來……望著,與著暗衛打鬥的人,頗是擔心,而傾之則是半扶著她。
兩人出了巷子,隱在了一處。
很快,天涯閣的人,聽著傾之剛才的吩咐,只是糾纏住這些人……當逃脫,他們也得撤退,事實上,他們也的確不是暗衛的對手,好幾個掛了彩才離開。
而,傾之與連翹在暗處,看著那些人匆忙出來,尋不到連翹的蹤跡,這才面無表情地離開。
「你們留在花滿樓,好好養傷。此事,不得對任何人提起。」
連翹看著傾之吩咐著天涯閣的人,當他們消失之後,他回身走了過來。
頗是心虛,她從來對於公子與小姐,隱瞞了身份。
不想,這一幕被著公子撞上,實在是無言以對……想了想,只能開口道:「公子,您不是走了嗎?是不是一時想開,想將小姐從東方大人手裡搶過來……」
「連翹,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打斷連翹嘻嘻哈哈的話語,傾之頗是嚴肅的問上……轉而,在著連翹還想糊弄時,淡淡的道上:「那些人,不是普通人。你是北漠人,認得出,他們同是北漠人,還是夏侯淵的手下。」
連翹的笑意凝注,公子知道這一點,不足為奇。
畢竟,夏侯淵都查到了她的身份,以著公子的能耐,認出那些人的身份,倒也不是特別驚訝……她想了下,還是打算如實坦白,坦白屬於她的身世。
事實上,她不過是個逃妃。
準確點來說,正是夏侯淵登位之後,陪同先皇殉葬的嬪妃……她原是先皇的妃子,進宮的日子甚短,先皇的年齡又大,她還未來及侍寢,已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她的家世,甚是一般,可以說,她只是父親的棋子,送入宮裡,以為能夠攀枝附鳳……她從小就知道,親情這回事根本是不存在的,娘親生她的時候難產而亡,姨娘上了位,沒少給她果子吃。
父親是軍中的,一直擁立太子的,太子與先皇死去之後,父親也跟著被剿滅。
她對此事,看得很開,畢竟感情也不深。
只是殉葬,她自是不願,她才多大年紀,怎麼也不能虛度大好的年華……所以,她便是費盡心思,慫恿著其他的殉葬嬪妃大亂,從而趁機逃了出來。
自然,她這一逃,別人還以為,她身上藏著什麼秘密,於是一路的追殺……直至,遇上了公子與小姐,這才逐漸的安定了下來,沒想到,還是時運不濟。
北漠,先皇的妃子。
傾之想過,連翹的身份不尋常,未曾想到,這樣的不同尋常,而連城與夏侯淵,兩人之間有著幾分淵源,他也是清楚地。
若是,夏侯淵突然,想抓連翹回去,目的又不是要連翹的命。
那麼,多半是因著明珠。
而,唯一的辦法,便是先讓連翹躲上一躲,否則,若是夏侯淵直接挑明,想將連翹帶走……連城定是不願,但偏她的身份這樣敏感,到時被人知道,連翹便是不得不隨了夏侯淵走。
如今,避免以後,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傾之想了下,淡淡的道上:「你如今,能躲就躲。短時間裡,先別留在東陵。」
連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頗是有些尷尬,加上留下來,指不定給小姐添麻煩……此刻,聽得傾之這麼一言,像是想到什麼,甚是狗腿的湊了過去。
捏捏傾之的肩膀,垂垂他的背部:「公子,您不是要去南涼嗎?此行,路途甚遠,少不了需要人照顧起居,這您要是找別人,還得發工錢不是。我分文不要,只求您收留,您就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幫幫我吧!」
在著連翹,軟磨硬泡之下,傾之應了下來。
留了封書信,連翹跟著傾之,踏上南涼路。
此時,夕陽無限好,溫暖的光芒,灑落在了身上,泛著慵懶之感……連翹從著回憶裡面,回過神來,無意識伸手揉著之前,被人打到的身上。
抬眸,眼看著前方的男子,已是馬上失了蹤影。
「哎,公子,您老人家慢點,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