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時間，我一定愛上你……
如此想著，剛是半褪下裡衣，露出裡面的褻.衣。
卻是，意料之外，東方鈺回首過來，凝望著她。
一時間，明珠有著幾分不解，東方鈺已是紅透著臉，兀自捻了些傷葯……他遲疑著，帶了幾分試探，凝上了明珠的眸，欲言又止留。
「傾城……我幫你……上藥……藩」
最終，東方鈺鼓足了勇氣，斷續著道上。
話落，他瞧著明珠的神色。
明珠微是好笑，「嗯」了一聲，靠近了上前，全身上下，並未袒露的過多……但是，東方玉的模樣，讓她差點以為，她已是裸著的。
得到答應，東方鈺心下稍安。
不是未想過，與著傾城更進一步，只是無法強求，不願傷害與她……然而，伴隨著君墨白的出現，他產生了危機意識，一如當年。
君墨白出現，帶走了她。
偏是傾城，隱是對著君墨白，有著些許關懷，更令得心頭大亂……他雖是說過，守著傾城，直至尋到幸福，只是心頭不可避免，湧出了私心。
他想，她的幸福，他來給。
不是君墨白，也不是別的男子，而是自己！
東方鈺緩慢的，將著傷葯塗了上去，觸上肌膚的一瞬，猶如火燒一樣……偏是，有著幾處傷在腰間，更有一處，靠近了胸上。
呼吸一窒，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蠱惑了他。
不免的，一趟葯上下來，明珠還是如同往常，他已是薄汗淋漓，甚至於氣血翻湧……眼前的女子，他一直渴望著的，渴望到了骨子裡，一顰一笑，無不印在了心上。
遇上她，才明自制力，那樣的遙不可及。
心生綺念，當著擦了手上殘留的藥味，狼狽別了目光，默念幾遍清心咒……偏在關鍵時，有這一瞬恍神，她如今不是別人的，而是他的。
傾城，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嗎？
既是這樣，他或許……無需閃躲的！
這樣想著，回過神來，再度迎上女子，她已是靜靜地，整理過了衣裳，恬靜美好的模樣……東方鈺試探著，靠近再靠近，伸手攬過了她。
明珠身形一僵，想要拒絕，終是安然了下來。
如同，得到了鼓舞，東方鈺將著明珠，擁入了懷裡，唇上擦過她的發……明珠心頭微跳，竟是有這一瞬的茫然，最終嘆了口氣。
微是歪了頭，倚入東方鈺的懷裡。
思緒流淌，縈繞在了腦海。
她……還能幸福嗎？
愛著她的，她愛著的，最在乎的親人，葬身在了火海里……她還有幸福的資格嗎？親人死了，她卻活著，若是再奢求幸福，是否是貪婪的。
只是，當尋到兇手，報了仇，離了恩怨。
當，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風平浪靜。
或許，身邊有著東方鈺這樣的男子，確是不錯的，她一生無需再憂愁……可，還有傾之，她答應了傾之，陪他隱居山林，他的付出，她看在眼裡。
無以為報，她知道，他是愛著她的。
那麼多個日夜，若不是因著傾之在，她無法支撐過來，她不能負了他……如是想著，思緒混亂得很，甚至還有著一縷別的想法，充斥在心上。
「傾城，還記得嗎？我之前說過，我們生個孩子……」
恍然間，東方鈺溫柔的聲音，透過上方傳入了耳際。
明珠怔了下，隨之反應過來，淡淡「嗯」了聲，以作答應……感到肩上的手臂，將著她攬的更緊了些，似是帶著渴望的，一下下輕撫。
「傾城，若是可以，我們做真正的夫妻吧！我希望，以後的孩子，能夠像你一樣，聰明漂亮，絕世無雙……」
馬車緩緩的行駛，溫潤的話語，敲打在了心上。
剎那間，心房柔軟了下。
不由得，明珠被著東方鈺所言，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幅幅畫面……畫面上，美滿的一家人，坐看庭前花開花落，共賞天邊雲捲雲舒。
「東方鈺
，我還是之前的答案。你讓我想想，認真的想想，好嗎？」
明珠垂眸，暖意流淌的心間，隱是有著惆悵。
東方鈺不語，只是將著下巴，擱在了明珠的發頂，輕輕地吻過……心下懷著不安，他原以為，能夠一直等下去，只是此刻，泛著幾分心急。
哪怕，她已答應過，是否留在他的身邊。
如同中了魔，不曾尋到她時，心下存著執念，與她重逢之後，想要擁有……如今，她已在身邊，他還是感到悵然若失，比著失去，更加的空蕩。
心間，有著念頭，逐漸吞噬著理智。
是不是……只有將她變成自己的？才是真正的得到！
念頭一出，東方鈺心上驚了下，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這樣做的話，無疑是一種傷害，強行將著這樣的想法，壓在了心底。
只是，不時地，還是冒出，禍亂著心神。
「東方鈺，我真有那麼好么？」
明珠微是起了身，偏了眸的看上東方鈺。
若是，人生得以重來，她想，她不會招惹東方鈺，擾了他的清修……明明，他原是佛門弟子，四大皆空，有著世上最純凈的心與思想。
偏是，她意外的，讓他墜入了凡塵。
她的一生裡面，感到愧疚的人並不多，甚至算得上屈指可數……偏是，東方鈺佔在第一位，她從未想過，當時的一月相處，能讓他執著至今。
而，她自覺，她並不善。
若言，當時與著東方鈺，相處的自己，帶著幾分真實與瀟洒……那麼，如今被著恨意蒙蔽的自己，定是算不上良善之輩，便是這樣。
他情深，一如當年。
莫不是應了那句，愛上一個人，她的所有缺點，亦是優點。
「你在我心上，天下無雙。」
東方鈺垂了眸，凝著懷裡的女子，認真的許下一言。
明珠心神一凝，生出一絲說不出的感覺，別人道上這樣的話語，定是甜言蜜語……偏是東方鈺，便是無法不去相信，幸運還是不幸，遇上這樣一個男子。
辜負了他，心上如何能安。
馬車經過，長久的顛簸，駛回了京都。
當著，明珠從著車上下來，已是夜至，漫天的星辰璀璨，月光灑落下來……進了京都，已是逐漸的散去，因而這一時，停在了府前。
便是，所剩無幾。
東方鈺扶著明珠，兩人正待回到府上，連翹已是涌了出來，想來一直等待……見著明珠，倏然鬆了口氣，迎上了前來，湊到了明珠身邊。
「小姐，我擔心死了！幸好，你安然無恙……」
連翹一邊說著，一邊撫著胸膛，頗是大驚小怪的模樣。
明珠笑了下，后而意識到，連翹的話裡有話，心下隱是瞭然……她去狩獵的時候，傾之在著暗裡，安排了天涯閣的人，小心混入了圍場。
傾之從來，注重她的安危。
出了那樣的事情，傾之定是已經收到消息，她與君墨白失蹤了兩日……思及此，已是能夠想到，他寢食難安的模樣，心頭湧出愧疚。
果不其然，連翹的話語，爭相道來：「小姐，你沒見到公子？公子應在半路，你該是遇上才是……」
這麼一說，明珠猛然抬了頭。
反應過來時，已是甩了東方鈺的手掌，快速的牽了一匹還未入府的馬，一舉躍了上去……在著連翹與東方鈺，注視之下，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徒留下馬蹄噠噠。
一襲淡紫色，東方鈺負手而立，凝望著明珠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言。
連翹瞧著東方鈺，心頭不勝唏噓。
再怎麼言，小姐還是他的妻子，偏是尋與公子，他理應心情不善……想到此，又想到自己的事情，連翹不覺抓耳撓腮，這算是躲避過去。
夏侯淵，北漠一國，她實在不想與之，再有任何的牽扯。
「丞相，小姐與公子，他們的交情很深，就像親人一樣！您不用……不用在意……」
遲疑了會兒，連翹還是尋了隻言片語，解釋與東方鈺聽。
她曾以為，在這世上，小姐所嫁的人，除了公子，還是公子……只是意外的，嫁與了東陵丞相，似是還是老相識，偏是小姐的心上，似乎愛的不是東方鈺。
可，她同樣看得出，愛的也不是公子。
傾之與東方鈺，這樣的兩位男子，似乎不論選擇哪個，終是傷害另一個……偏偏，這兩人都是那麼的讓人不忍傷害，不明小姐難不難做選擇，她已是覺得好難好難。
實在看不出，小姐能夠愛上哪個。
不過，一想到小姐的冷情模樣，她不免的替兩人感到悲劇……小姐那樣的人，怕是窮極一生，無法像著常人一樣，能夠愛上哪個男子，且是痛徹心扉。
只是後來，連翹才逐漸的明白。
並不是小姐愛不上，反而是小姐，曾經愛過一個男子，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偏是兩人，並未修的美滿，縱是生死相許，卻是無法在一起。
「我知道，他對她很重要。」
東方鈺回神，淡淡笑了下，回與了連翹。
聞言，連翹訕訕一笑，感到東方鈺的身上，散發出純凈氣息……表面不言，心頭還是想了下，他也許不適合小姐，她聽聞過，東方鈺曾皈依佛門。
而，小姐已是受染鮮血，這樣的兩人天差地別。
只是，有一種愛情，名為不顧所有。
若能，得到你的傾心一顧，縱是雙手染滿鮮血，那又如何？艷殺天下，不敵你眉間一點硃砂！
當著時間流逝，連翹抵不住困意，回到了房間。
東方鈺耐心地，孤身站在那裡等待，他心上清楚，傾城與傾之相依為命……傾之對於她而言，定是重要的，她言需要想想，是否留在他的身邊。
這一點，已是明顯。
她最終，需得在他與傾之間，做一個選擇。
而，他在等，等她的選擇。
***
遠走府前，明珠一路尋上。
直至，過了許久許久，才在著一處酒肆，尋到了傾之，他隱有醉意……優雅的坐在那裡，手上清酒一杯接一杯，淡然自若的品著。
不遠處，有著幾名女子，不明從著何處而來。
想來，站在那裡，已是許久，朝著傾之打量，一個個面帶嬌羞……酒肆開在湖邊，分為露天與客棧兩種，傾之坐在擺了桌凳的湖邊。
月光下，半邊的面具，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隔了距離，美好的如同一幅畫，莫過於讓人迷戀，她與他這樣的熟悉，卻還是驚艷……而，當初的一人，畫下了傾之，只是畫出了幾分神韻。
明珠下了馬，朝著他緩緩地走近。
一瞬間，感到了些許恍神，他沒了她，明明可以過得更好，偏是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她恍然間，感到了抱歉，愧疚的人數的過來。
可為何，傾之與東方鈺，正是其間的兩個。
存在著的，深深虧欠的兩個。
如何選擇，如何權衡，如何的如何，才能兩不傷害，她心上亂了起來……在這上面，她想，她是厭倦著自己的，在這上面，她做的實在不夠。
走近了過去，明珠坐下。
曾經，她隱居在花滿樓，近乎是閉門不出，而這個酒肆，他曾帶她來過……也是如此，她才在經過這裡時，停留了下來，尋與過來。
未想，他真的在。
見著明珠到來，傾之手上一瞬的僵了下，自顧自的倒了酒，在著酒壺擱下的同時……明珠的手伸了過來，為著自己倒了一杯，正想一舉飲下。
他的手掌伸了過來，唇上溢出嘆息：「酒烈，這樣喝下去，你受不了的。」
聞言，明珠微是一笑，依言放下了酒杯：「我以為，你已不打算，再同我說話。」
「怎麼這麼說？」
傾之聲音偏輕，帶著一絲渺然。
便在下一刻，已是那些女子，看到明珠走了過來，皆是憤憤擠了過來……
她們一直站在那裡，不敢上來搭訕，怎是被著來路不明的女子，搶佔了先機。
結伴過了來，還未開口。
明珠已是抬眸，散漫的瞥了她們一眼，容顏隱是傾城，勝過了在場所有……女子們微是一愣，對面的傾之，更是心有不耐，吐出了一字。
「滾。」
那些女子們，一時間不明，這樣的優雅公子，如此的無禮……一個個羞憤的，卻是無法道出，最終離開了這裡，明珠忍不住笑了起來。
花滿樓裡面，女子個個妙人，比之剛才的女子，姿色才藝無不勝出。
只是，不曾想到，傾之這樣的直接。
要知，印象裡面，他從來是溫和的。
「傾之，你傷了姑娘們的心……」
明珠一邊說著，一邊啜了口清酒。
一時間，皺了眉頭，果然如同傾之所言，辛辣的刺激著味蕾……還未壓下這樣的不適，耳邊已是男子的話語，傳了過來：「那麼，你呢？連城，你會為我傷心嗎？」
心頭一僵，明珠寂靜了下來。
「傾之，我……」
悵然不知味，明珠欲言又止，怎麼樣的解釋，皆是蒼白無力的。
傾之望了眼明珠，整個人還是溫柔的，只是夾雜了一抹無力道：「連城，你告訴我，你對我……可曾有一點愛情？」
不想，這樣的問題，突然而至。
明珠遲疑了下，正想回上，傾之的手掌，已是伸了過來……淡淡的暖，落在了臉上：「連城，你知道嗎？自你遇險的消息傳來，直至現在！我一直在思考一個事情……」
邊上下面，有著湖水蕩漾，波光粼粼，泛著美麗的光芒。
面前，男子的半邊容顏，禍亂著人的心思。
傾之與東方鈺，如何的選擇，在這一刻，已是有了答案……沒有當初，火海里的顧清之，便是沒有如今的華明珠，她縱是能再負東方鈺一次！
但是顧清之，不能負，這一點，永不會變！
「對不起，傾之。我知道，我讓你擔心……」
明珠含著歉意，道上了這麼一言。
卻是，傾之唇上一彎，收回了手掌，明珠想去抓住，被他躲閃了開……他站起了身，迎著月色走了幾步，凝望著湖邊，近乎與著黑暗一體。
明珠跟著起身，來到他的身邊。
「連城，我早該清楚。你對我，從來只是依賴，而不是愛情。」
他如此道上一句，隱是夾雜著一絲痛楚。
轉而，他回身，與著她，對望了過去：「之前，你說，你想嫁我。當時，我曾說過，若是三個月之後，你還是不改初衷，我們便成親。」
一言出，明珠才知，她忘記了什麼。
如今，三月時間已過，她說出的話，卻是拋之腦後……更甚者，她還嫁與了東方鈺，心思徘徊不定，咬緊了唇，厭極這一刻的自己。
「對不起……傾之……對不起……」
明珠上前伸出手，抱上了傾之的腰身，一遍遍的道著歉……後知後覺，像是與他許諾，也像是逼著自己：「傾之，我承認，我對你不是愛情。但是，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愛上你……」
「會嗎？」
尤聽這一句，傾之喃喃自問。
心下，一種失去感油然生出，她感到，心頭的空蕩，像是要失去什麼……愈加的，她抓緊了面前男子，在這一刻，似是懂得了，東方鈺對待她的心情。
在這感情上，她無疑是失敗的，甚至是惹人厭惡的。
她不值得，不值得傾之與東方鈺，兩人的深情執著！
可，失去傾之嗎？三年來，她的身邊只有他，親人已經不在，他是她的親人……不能失去的，她不能失去他，絕對不能！
因為不能，所以應下：「會的，傾之。你相信我，我只是需要時間！我一定能愛上你的……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