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VS舊愛:疑似故人來(4)【情人節快樂】
然,浮萍已是隱隱,瞧出了些許眉目。
更多的,還是連城,情緒有些不對,因而伸手,扯上了飄絮……向來,被飄絮阻止,不能多言的浮萍,第一次比著飄絮,看透了本質,示意她,別再多言。
「原來是這樣……擺」
半晌,連城喃喃,道出一言瓜。
「啪——」
手上的畫卷,明明無有任何重量,還是落在了地上。
驚起,漣漪一片。
「啊!畫可不能髒了……」
飄絮驚了一下,很快的俯下身,撿起了畫卷……后而,後知後覺,感到連城情緒,不似尋常:「上官公子,您還好嗎?」
因著,當年那一場,意外。
主子沉寂,這麼些年,孤獨的讓人心疼,只有上官公子,唯一的友人……只是友人,還缺少的,便是娶妃,是了,以前由著身體緣故,觸碰不得旁人。
如今,解了蠱毒,只剩下有緣之人。
而,萬萬不曾想到,主子從著宮外,帶回了一個女子,與著無憂郡主,如此相像……冥冥之間,想來已是上天恩賜,恩賜與主子的幸福。
「我,很好。」
恍惚之間,連城朝著床上,瞥了一眼。
很快,唇邊驚擾了笑意,回上了三字。
轉身,望著庭院里,昏暗的夜幕,心頭有著冷意,拂過心上……終是閉了眼,伸手觸上臉龐,有著清水從著指縫,流露了下來。
一時間,甚至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
「呵……」
低低一笑,無了留下來的理由。
腳步微抬,竟是身形,有些踉踉蹌蹌的,朝著寢宮外面,跌撞而去……罔顧,身後浮萍與飄絮,傳來的不明呼喚,腦海有著一瞬空白。
只是,剛一出了寢宮。
下了台階,還未出了月門,腳下不由自主的,止在了這裡。
上天……是不是,喜歡同人玩笑?
月門之外,誰人長身玉立,遠遠地,攜著無人所知的神秘,遙遙而來……他,遙遙而來,攜著三千紅塵,穿越了前世今生,一點一點,呈現在了面前。
熟悉的面容,千迴百轉的模樣。
面帶焦急,來到了身前。
「城……」
君墨白上了前,全身上下,同她一樣,整個淋透了下來……隱約的,在他的身上,還有斑斑血跡,混合著雨水模糊:「你在這裡……」
說著話的同時,君墨白雙手,攬了上來。
重重的,帶著一定的力道,讓她感到了寸寸存在,忍不住皺了眉……夜幕之下,凝望著他的模樣,忽而生出一股,不清晰的味道。
「不在這裡,該在哪裡?我一直,等在原地,可是你……始終沒有來。」
淡淡的,道出這麼一句。
這才驚覺,原來這樣的平靜,明明是憤怒的,或許帶著質問,只是當出了口……才發現,異常的平靜,平靜到連自身,都感到了害怕。
聞言,君墨白僵住,怔怔望著她。
好一會兒,才開了口,繼續道:「下午,發生了些事情。我以為,你回了相府……」
話,沒有說完。
看得出,面前女子,的確有些心神不在,似是解釋不過是多餘……張了張口,有些不明怎麼道上,他清楚,這件事情,錯在他的身上。
只是,她出現的,過於突然。
一樣的面容,驚擾了時光深處,埋葬在心裡,最是古老的記憶……燦若桃李,笑的不喑世事,便是一時忘記,在那一刻,上了前去。
她在,他上前的同時,轉身離去。
不覺得,跟在了她的後面,直至到了一處,不過想確認下,確認有無看錯……卻是,突然出了意外,暗處有人出了來,與她為難。
上了前,正想救下她。
不曾想,她還是受了傷,不僅
僅是受了傷,這傷還是為他而擋……在同那些人打鬥時,有人從著後面,逼近了他,他自有打算與把握。
未想,她上前,擋住了那一刀。
鮮血淋漓,她的正面呈現在面前,同著無憂一樣的容顏,讓著時光定格……很快,她便昏倒了下去,接住了她,看著渾身的鮮血。
她的臉色,逐漸蒼白,無有血色。
記憶畫面,無形之間,倒回在很久很久之前,逐漸的重合了下來……渾身止不住顫抖,那一幕實在是太深刻,深刻到生出了心魔。
不能讓同樣的事情,重複發生一遍!
那一刻,彷彿整個人,停止了所有的思考,抱著她一路,回到了宮裡……無憂,他害死的第一個人,這麼多年以來,折磨著他的心魔。
回到了宮裡,渾渾噩噩,喚來了太醫。
不由自主,翻出了留下的無憂,最後一幅畫卷,同著女子對比……確實,他無有看錯,她彷彿重新活了過來,就在他的面前,銘記了所有。
待,驚覺,已是天色昏暗。
想到連城,無法探得,她所在之地,還是派了人,先去了趟相府……他貪心的想,若是連城,自身回了府上,他的歉疚,便是少上一些。
不是不曾想,親自去上一趟。
只是整個人,在下午的時間裡,近乎失去了所有力氣,用來想這一突然出現的女子……直至,天空下起了雨,派的人回來,給予的答案,在他的預料之下。
心,便是狠狠一抽,投入了雨幕,尋與了她。
耐何,到了那裡,還是無有她的蹤跡。
只消,想了片刻,心下已是明了,回了宮裡,依著他的了解……連城,要麼等他未果,回到了相府,要麼來到了宮裡,旋即還是自怨。
依著了解,早是清楚地確定。
連城,定是等在了原地。
有些話,無法用著言語,表達出來,只能望著面前,同他一樣凝望的女子……早該知道,她的性子,一旦情深,便是永遠情深,可是啊可是,他有什麼資格。
許她,一世情深。
「對不起……」
最終,君墨白道上了三字。
連城聽得,心下微微一緊,衣袖下雙拳,握了又緊,緊了又握……對不起,她想要的不是對不起,而是一個解釋,只是一個解釋。
「你們下去。」
瞥了眼,候在寢宮的宮人,君墨白道了一聲。
下一刻,宮人紛紛的,離了寢宮裡,連帶著浮萍與飄絮,了解的清楚……主子與上官公子,定是有話想談,守在了入口處,不容打擾。
諾大的庭院,除了寢宮裡面,通明一片。
只剩下,連城與君墨白,還有躺在床上的女子,似是故人的女子……三人行,各懷心事,無人能夠探知,連城與君墨白,遙遙而對。
夜空裡面,還有小雨,不時窸窣而下。
「解釋……」
深深吸了口氣,連城道上二字。
君墨白似是未聞,寬大的手掌,從著連城的發上,緩緩地落在肩膀……接著,由著肩膀,滑在了雙臂之上,冰冷的溫度,讓他皺了眉。
「城,換下衣服。」
他這麼說著,伸手牽了連城手掌。
所去的方向,不是別處,正是寢宮裡面,只是未果,連城甩了手掌……蒼白的小臉,帶著執拗,連著眼神同樣,一如既往,無有退縮。
「君墨白,給我,你的解釋。」
一字一語道出,還是剛才的目的。
時光,靜止在這一刻。
靜靜地,久久的,似是周邊,只剩下了小雨沙沙,彼此間,距離不過一尺……然,心的距離,已是一丈,誰人說,雨天是浪漫的天氣。
牽著心愛的人,漫步雨里,這一生最美好的事。
可,偏偏,雨天也是悲傷地天氣。
雨水,就像眼淚,傾瀉著無盡的委屈與落寞
,只因心愛的人,愛的不堅定……連城感到了委屈與落寞,而君墨白,便是愛的不堅定。
「城,你相信我……」
她的痛苦,他不是不曾,看在眼裡,只是無法保證……他俯身,同著她的視線,平時相對,右手抬起,指天為誓:「待我登基為帝,定是以這天下為聘,立你為後。」
這是誓言,立下的誓言。
可是,連城此時,尚且不懂,這一語誓言,代表著的意義……聽著這話,只覺感到好笑,好笑的同時,還想哭泣,是了,哭泣。
「君墨白,我要的是解釋,而不是……這些謊言。」
你說,讓我相信你。
你說,你登基為帝,以這天下為聘,立我為後。
可是君墨白,你抱著同著無憂郡主,長相一樣的女子,進了宮裡……將我丟在原地,整整一下午,不曾回來看我一眼,如何相信。
可是君墨白,你明明說過,你對於無憂郡主,不過是特別的感情,並不是愛情……然而,我在此時此刻,從你的眼裡,明明看到不是這樣的。
可是君墨白,登基為帝,天下為聘,就算我當真當了皇后,你卻忘了說……除了皇后,我是唯一陪伴在你的身邊的女子,而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那麼,我守著皇后之位,有何歡喜?
……
可是君墨白,你能不能告訴我,當你心上,惦念了多年的女子,回歸到你的身邊……新歡與舊愛,你選擇哪個,捨棄哪個?還是因為,她是舊愛的替身。
所以,連帶著我這個新歡,你兩個一併收下?
「城……」
「別這麼喚我!君墨白,你還能不能再殘忍一些?你怎麼能在,床上躺了別的女子情況下,如此溫柔的喚我?」
冷冷的打斷,君墨白剛開了口的話語。
連城終是沉不住氣,道上了一句句,如泣如訴。
望著他,他正在沉默不語,似是不明道上什麼,讓著她的心,一點一點沉入谷底……天際,清冷小雨傾灑而下,打濕了各處,讓著她渾身上下,泛起了寒冷。
「君墨白,我只想要個解釋,只是一個解釋!只要你解釋,我就相信,為什麼不呢?」
緩緩地,環抱著雙臂,在著君墨白的面前,蹲下了身。
連城哭泣,如同一個孩子一樣,在著君墨白面前,低低哭了起來……君墨白長身玉立,望著地上蜷縮一團的身影,手上微微的發顫。
彎身,伸手撫上了連城的背部。
一下一下,似是安撫意味一樣。
便是,感到他的這樣動作,連城愈是明了什麼,哭得愈加厲害……許久許久,連城抬了眸,重新站了起來,眼淚胡亂的一擦,整個人恢復了些許平靜。
似是,剛才的懦弱,不過是一時。
「君墨白,你在乎她,是嗎?」
連城問,哪怕這一場意外,來得過於意外,哪怕這場變故,來得猝手不及……她想,她還是問個清楚,如同一場夢,夢裡,前一刻還是溫柔相待的男子。
下一刻,褪去了溫柔,冰冷得無以復加。
「她,與她,很像。不,根本就是同一人……」
「在乎還是不在乎?」
不待,君墨白的解釋話語道出,連城逼問了下去……便是,如此得來,他沉默之後,終是點了頭,讓她心死:「在乎……」
兩個字而已,已是足矣。
「你在乎她,那麼……我呢?」
有一種感情,名為卑微。
君墨白,你看到了嗎?若是,我足夠的,有尊嚴,便在你回答之後,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留戀……可是,在我的心裡,還是有著一絲,小小的奢望。
卑微,卑微的想問你,你對於我,才是真正在乎。
那個人,不是若桃,哪怕,她就是若桃,你對於她,不該是愛情的在乎……曾經,我怕的便是,你的心裡,存著無憂郡主,她已經死去。
可,正是這樣,才是
最為無法的。
因為,她活在你的心裡,永遠是我,無法逾越過去的傷……然,是你,是你告訴我,你對於她,從來不是愛情,那麼你告訴我。
不是愛情,你這樣的在乎,為了什麼?
愧疚,僅僅是愧疚嗎?因為,一個與她長得相像的女子,愧疚到這樣程度……君墨白,你好,你真好,你騙了我,更是騙了你自己!
「我也在乎你……」
她眼底的痛,那麼的深,深到他已是無法承擔。
只是,他還是道了出來。
為了什麼,或許連著自身,同樣無法道出,需要時間,需要時間想想……床上女子,她的出現不在意料之間,讓他亂了分寸,遮擋了心意。
「也在乎」,三個字,嗯,似乎有些諷刺。
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眼。
任由清淚,劃過了眼角。
這一刻,她聽到心碎的聲音,疼痛便是不可抑制,對於面前的男子……她感到,有著一種陌生,彷彿他戴上了面具,讓她逐漸失了熟悉,取而代之陌生。
「君墨白,這裡……很疼!你知道嗎?很疼……」
連城伸出手,指了指心房,猶如針扎一樣,刺痛。
或許,那不過是傷口,可笑的在撕裂,傳來的恍惚疼痛……可是啊可是,還是無法接下,明明白天,還是寵著她的,轉眼如此冷情。
她以為,他是懂得。
懂得,她想要的感情,從來是唯獨一人。
卻原來,她一直過於自信,自信的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君墨白,一如夏侯淵所言……待,他真正登基為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她身處什麼位置?
未想,轉眼成真,她終是認輸。
君墨白望著連城,沉默著喪失了語言,一直默默不語,有心靠近與她……終於,還是忍了下來,便是清雨灑下,眼前的連城,動作了下。
不想留下,連城抬著僵硬的腿,離了原地。
雨水濕了一臉,身上無有什麼溫度,掠過他的身邊,很好,他沒有阻攔……或許,她猜得到,君墨白的心理,當無憂郡主不在,他以為那不是愛情。
如今,當有一人,與著無憂郡主一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想來,心下豁然開朗,他還是愛著無憂郡主,想來該是這樣……一如,她曾以為,她愛著師父,歷經種種,再度回首,才明感情的微妙。
只差一點,便是截然不同的感情。
可是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她的心,在著無形間,一點一點沉淪,直至逐漸的,無法自拔……如今,放手嗎?真的放手嗎?如何做到,真正放手,不留一點餘地!
當,她承認心意,那一刻開始。
便是明了,她與他之間,多半是不會有個,好的結局,只是得過且過……在一起一天,便是一天,直至有一日,不得不分開,或者,她不再愛他。
不曾想,時光如此的短暫。
她以為,他們兩人之間,遇到的最大挫折,正是她的嫡子身份……卻原來,兜兜轉轉,從來不是別的理由,而是君墨白,或許是不愛她的。
他在乎她,同時還在乎,那個女子。
愛情里,只能在乎一個,不是的嗎?
上官連城,守著這樣的男子,在乎著別的女子的男子,真的有意義嗎?縱然不甘心,還能如何,你不得不承認,除非你能夠接受,三個人的愛情!
接受嗎?呵……絕不!
「君、墨、白……」
連城雙拳緊握,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側轉過身子。
面前,一襲被清雨打濕了如墨衣衫的男子,背對著她,站在前面……她掠過他的身邊,走在了他的身後,而他從始至終,不曾動過。
這樣,倒也是極好!
「城,我在。」
他應了聲,聲音如同以往一樣,溫柔入骨。
眼看,他的身子,
正待緩緩地,轉了過來。
剎那間,連城手上運力,不顧忌這樣,帶與原本疼痛的傷口,加重了傷勢……朝著邊上,鮮艷的桃樹上,狠狠地一拂而過,帶著一股力道。
瞬間,清雨飄灑之下,桃花瓣紛紛落下,連帶桃樹上的桃枝,被著打斷幾枝。
「從,這一刻。我與你,便如同,這些花瓣,落地之後,再無可能,重合。」
***
情人節,小白與連城,分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