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不當太子,不當皇上,好不好?
彼此,再也不是最初。
可不管怎樣,君長卿的真實面目,坦露出來的同時,還是超出了想象……曾經,他在她的心裡,有多麼的溫潤如玉,如今,他在她的眼裡,便是多麼的厭惡橫生!
「為了他,已是不顧性命了嗎?小城,你真讓我意外……」
像是無事一般,君長卿有所感懷嘆了一聲瓜。
或許,心底最深處,藏著一分妒忌。
妒忌,連城對於君墨白,如此的真心真意,妒忌,若桃對於君墨白,感情不明……其實,他剛才想象著連城,為了活命,答應他的交易,遠離君墨白。
何嘗,不是清楚,還有意外發生。
因為,連城替君墨白,擋那一箭時,已是將著生死,置之度外……換一句話說,她將著君墨白看得,遠遠比自身性命,重要得多!
「這場刺殺,可是出於你手?」
彷彿不聞,君長卿所言的話語。
連城雖是在問,實則已是有了確定,真如君長卿所言,身中劇毒,不剩一月時間……那麼,在著他人無法的情況下,他手上有了解藥,怎麼解釋?
足以,不需解釋。
已是,說明所有。
「不錯,出於我手。怎麼,想同人道明?可惜,你沒有證據……」
君長卿毫不避諱,承認了下來,頗有把我,處理過了後事。
聞此,連城眼底,失望愈來愈深,已是無有一絲,往日的情分……君長卿看在眼裡,心下不期然,有著一絲痛苦,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他不想的,根本不想的!
還記得,初回見到連城,同著阿若一起,在這丞相府里……遠遠地,看著上官鷹滿是自豪,同著他們介紹,阿若喜歡連城。
當時,還曾同他說著,等到安定了以後。
定是時常,回到相府,看上一看,那時的連城,小小年紀,已是聽過他的名……只因,他曾出口成詩,連著夫子與其他大臣,時常讚賞不已。
說實話,對於連城,印象一直良好。
後來,回到南涼,同他有了一番接觸,更是真心的,將他當作朋友……可是,偏偏讓他,同著君墨白交好,只這一點,已是再也回不去!
「長卿,你錯了……」
連城微是搖了搖頭,帶了一絲無奈。
在這君長卿,不明之下,這才款款開了口:「即便,我不會同人道明,哪怕此刻,我的手上,存有證據!」
話頓,像是陷入一些回憶,聲音長遠且是嘆息:「長卿,這是最後一次,我喚你長卿。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夜之後,便是立場不同,形若陌路!」
連城說這話時,已是表明了態度。
明知,君長卿策劃了這回事情,還是選擇了隱瞞,作為曾經交情上,隱瞞了下來……然,僅此一回,下不為例,他同她,斷了所有交情。
或許,父親與爺爺,有心擁立君長卿。
可是,她表明立場,決計不能選了他!
君長卿明白,明白連城想表達的意思,也正是因為明白,心頭一陣空蕩蕩的……他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無形之間,已是分不清楚。
「景王,你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連城頗是艱難的,忍著疼痛,按著起了身來。
與著君長卿,遙遙相對。
面前,君長卿的身影,微是顯得高大,遮擋了她的身子,不由平添一絲壓力……哪怕這樣,連城還是迎風而立,撐在他的面前,望著曾經故人。
「小城,我為了什麼,你不清楚嗎?自是為了阿若,他害死了阿若,我自是叫他付出代價……」
只有當上帝王,才能懲罰君墨白,盡情的懲罰。
否則,君龍澤一直護著君墨白,讓他一直逍遙自在,他怎能容許……他害死了阿若,卻是從來不曾,遭到任何的苦難,不公平!
這一切,根本不公平!
「為了阿若?口口聲聲,為了無憂郡主,可是君長卿,在我看來……
今時今日,你所做的,都是為了你自己!為了滿足你對權力的***……」
「住口!你根本什麼也不懂……」
不待連城,將著話語悉數說完,君長卿已是打斷了些許。
似乎,冥冥之間,連城說出了他的弱點,讓他頗是惱羞成怒……一步一步,或許心下清楚,在著一心為了阿若的同時,***在無限擴大。
「一心,想當太子!一心,想登基為帝,君長卿,你早已不是為了無憂郡主,而是為了你自己!」
連城步步逼上前,目光直視著君長卿,冷冷道出事實。
在著君長卿,目光冷冷,抬眸的同時。
不畏懼,反而繼續逼近,冷笑著繼續:「怎麼,說中了你的心事?景王,你在無憂郡主,死去之後,遠走南涼,逃避這麼多年……你恨你怨,可是你從來沒有看到,君墨白這些年裡,不比你好過多少!便當,你一開始是因為無憂郡主,才回到了南涼,可是現在,你遠遠已是一心,為了得到權利!只是,你不願意承認,你需要一個理由,無憂郡主便成了你的理由……」
「上官連城,夠了!你以為你說這些,便能讓我改變想法?」
一字一語,傳入了君長卿的心底,驚起波瀾重重。
有著一刻,感到了一絲羞愧,只因有些事實,擺在了面前,轉眼即逝……哪怕,一如上官連城所言,又當如何?這天下,從來是能者居之!
加上,君龍澤有意,傳位與君墨白。
憑什麼?憑什麼,君墨白能夠得到!
他不信,偏不隨了他的意,他定是爭奪這一切,為阿若報復的同時,得到應得的……君墨白是父皇的孩子,難道他們就不是?他能得到的,他同樣能夠!
「我說這些話,沒想過,讓你改變想法。我只是覺得,若是無憂郡主還在,看到這樣的長卿,定是失望的……」
夜風習習,四周靜寂。
連城深深望了眼君長卿,語氣輕然的,道出這麼一句。
聞言,君長卿有著一刻的怔忪。
忽而,轉身一言不發,朝著前方而去。
臨走了幾步,驀然停下了腳步,手掌微動,從著懷裡掏出了什麼……下一刻,並不轉身,朝著後面投擲了下,不偏不倚,到了連城面前。
正是一個青瓷瓶,裡面藏著藥物。
「這是解藥,兩不相欠。」
一語畢,君長卿不作停留,很快的隨著步履動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久久的,連城站在原地。
腦海裡面,思索著剛才的種種,不覺心頭,涔出點點痛意。
直至,另一道腳步聲響起。
不由得,抬起頭,正逢望見,有著一人從著邊上,樹後走了出來……手裡,提著藥箱之類,走到了他的面前,容顏上滿是溫柔。
「小白……」
連城喚了下,不明怎麼,鼻間有些酸楚。
君墨白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撫扶著她,坐回了原地:「怎麼了?是不是,等得太久了……」
話落的同時,信手從著地上,撿起了青瓷瓶。
瞬間,連城像是明了什麼一樣,眸里有些驚異,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望著君墨白,嫻熟的拿出了紗布,還有傷葯。
「你剛才,已經聽到了?」
在著君墨白,抬手將著她的衣裳,剝開的同時。
終是,連城忍不住,問上了一言。
「嗯。」
君墨白淡淡答了一字,平靜的還似尋常一樣。
由著晚上,加上早已有過部署,無人靠近過來,是以換藥的話,沒誰看得到……君墨白將著衣裳,盡量的剝到,不露出胸上肌膚。
輕柔的,取了裡面的紗布。
沾了傷葯,塗抹上去,揉了個來回。
「我還是無法相信……」
喃喃的,連城附上了一語,頗是有些不可置信
。
君墨白抬眸,望了連城一眼,唇邊含了淡淡的笑:「有什麼不能相信?權利,不都是每個人的最終追逐……」
「包括你嗎?」
迫不及待的,連城追問了上來。
君墨白手上拿了紗布,正準備將著她的傷口,包裹起來……聽著連城,突然地這麼一問,動作頓了下,緊接著恢復了如初。
「曾經,不包括。現在,包括……」
良久,君墨白落下了一言。
曾經,對於權利,他根本不曾,有過半點的心動,那些在他看來,不過是無用的……只是,如今同樣的,還是不喜權利,可是這是,他必須做的事情。
只有那樣,才能保護自己,保護連城。
他們,才能有未來。
「你打算怎麼辦?」
半晌,連城沉默著不答,或許是君墨白的答案,讓她有些恍神。
彼時,君墨白已是包紮好了傷口,將著她,調整好了姿勢,半是抱著圈攬……聽到連城的問話,並未仔細去問,已是明了她,究竟想問什麼。
「看在,你的面上,裝作不知。」
貼近了連城的耳邊,君墨白輕言道上一句。
話落,伸手拿過青瓷瓶,從這裡面,道出了解藥,擱在了掌心……后而,送到了連城的嘴邊,讓她咽了下去,這才緊緊抱著,安心了下來。
與其說,看在連城的面上。
倒是不如,說是看在解藥的面上。
君長卿剛才,到來的時候,他在賭,賭君長卿還有一絲善念……善念的源頭,便是不會真的,要了連城性命,因而才肯,此刻隨了連城的意。
如若不然,連城性命遭到半點不測。
他定是讓君長卿,隨時付出加倍的代價!
「小白,我不懂……」
心情上,因著君長卿,產生了一絲沉重,連城埋首在君墨白的脖上……蹭了蹭,聞著安心的氣息,嗓音有些壓抑:「我不懂,權利怎麼能讓人,變成這個樣子……」
感到,連城的脆弱舉動。
君墨白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肩膀。
他清楚,曾經,連城對於君長卿,有過朋友的交情,這才感到難受……可是,人生在世,世事無常,宮裡面的事情,多少人從著初入宮時。
善良之輩,最後成為了處處傷人性命,下流之輩。
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這是人的一種生存方式。
你不欺負他人,他人反過來欺負你,不反抗永遠,便只能是弱者……說不定有一日,被著他人隨意安排了罪名,做了個替死羊。
到時,你便是求天求地,也得不到半點回應。
這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我害了若桃,他恨我,情理之間!或許,一開始,他確實一心,只想讓我付出代價!只是,後來權利熏心,逐漸蒙蔽了雙眼……」
看不得,懷裡的小女子,被著這些事情困擾。
君墨白本不想,讓連城沾染這些事情,不過這些事情,偏偏她還是需得沾染……與其,到時被人傷到,不如早早的,為她普及一些理論。
「城,這就是生存。皇宮、朝廷、官員,多少人虛以為蛇,只為一心往上爬!他不過,犯了常人,應有的慾念……」
說這些話時,君墨白撫著連城的發,感受著她的脆弱。
「小白,我的心,好難受……」
好難受,昔日謙謙君子的君長卿,變成了如今的利益熏心。
君墨白所言的,她何嘗不懂,何嘗不懂呢?
只是,沒有辦法接受,接受真正遇到的事實,畢竟曾經,她拿著君長卿,當做朋友……也是因此,當再遇上,短短的兩三個月時間,一切只是物是人非!
「城……」
嘆息了一言,君墨白不明說些什麼,來安撫此刻的連城。
突兀的,掌心一個落空。
正是,懷裡的人兒,抬起了眸,定定的盯著他看。
不免的,感到些許不解,還是迎上了她。
直至,她伸出手來,握上了他的手掌,緊緊地頗是用力:「小白,不當太子,不當皇上,好不好?」
君墨白唇邊,笑意一凝,整個人怔住。
緊接,深深地,深深地望了連城一眼,沉默了許久。
對此,連城已是得出了答案,心下還是沒來由的,感到了些許排斥……其實,她懂得的,懂得君墨白,必須當上太子的理由。
他得保住性命,除了他,便是君逸塵、君子軒還有君長卿。
這三個人,無論是哪個,最後當上了帝王。
便有一點相同,他們不會放過君墨白,前面兩人是小心為上……畢竟,君墨白是嫡出皇子,不得不防備,防備他隨時叛變的可能,後面的那人。
更是不用言,恨不得折磨君墨白。
只是,哪怕明了這些,還是不變。
「小白,我只是……不想你變啊!」
末了,連城想通一樣,附上了一語。
君墨白笑了下,一時想明了連城,心裡所想:「城,不會的!我不會變的……」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永遠不會改變。
因為,我之所以,想當太子,追逐權利的原因,便是因為你……沒有了你,這些於我而言,從來便是入不得眼的,若是真的想要。
在很早很早以前,便已是我的!
「小白,我知道,你很好很好的……」
依偎在君墨白的懷裡,連城唇邊含著笑意。
或許,她過於多心,太子之位,原本便是屬於君墨白的……看著,自己的兄弟,搶奪屬於自己的東西,怕是心裡難過吧!
更多的還是,她清楚,現在無比的清楚。
沒有人,沒有人能比君墨白,更適合太子之位!
彼時,尚且不知,此番回京,迎接的將是一場,腥風血雨……所有的所有,在這場腥風血雨裡面,悄然落幕,離開與留下,往往不過一念間。
翌日,天還不曾亮。
上官鷹已是醒來,前來看望連城,對於君墨白抱著連城,共同歇息的情況……通過這幾日,顯然已是習以為常,在此之後,太醫前來診治身體。
當,察覺連城體內,毒素已經逐漸流失之時。
太醫不覺,整個感到驚訝。
只是,其間的緣由,連城與君墨白,皆是選擇了隱瞞……再見君長卿時,已是恢復了往常,看著與平常無恙,只是彼此皆知。
通過昨天晚上,已是形同陌路。
剩下的,便是說通爹與爺爺,擁立君墨白這邊。
連城清楚,爺爺雖然將著選擇,交於她的手裡,可是還有父親,同時大伯那邊……她要想,讓他們皆是同意,站在君墨白這邊,有著一些難度。
畢竟,父親與君長卿的交情,已是多年。
只是,當務之急,還是早些的回到京城!
與著京城,相隔距離,並不遙遠,在著當日的第二天,已是到了京城……返回到京城,自是各自回到府上,同時意味著君墨白,回到宮裡。
原本,君墨白打算送著連城,回到丞相府。
然,未想,剛一進了京城,在著城門前面。
已是有了宮廷侍衛,帶了人過來的,恭迎著君墨白,同時傳達聖意……只因,經過路上的一場刺殺,君龍澤深有惦念,早已派了人等待君墨白。
對此,君長卿面無表情,心頭盤算著什麼。
上官鷹自是,恭送著君墨白。
只因,自從連城,從東陵回到了南涼,君墨白一路霸佔到底……甚至於,連城受傷之後,更是時時刻刻,換藥什麼的接手過去。
再這樣下去,上官鷹深深地以為。
連城定是忘記,他還有這個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