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願意，給她一個婚禮。
天空，到處灰濛濛。
隱隱的，空氣裡面，傳來薄弱的呼喚，一聲一聲。
連城在這裡面，穿梭來回走著，不明來自何處，去向何方……面前，一望無盡的天際，暗淡無有光彩，周圍趨於黑暗裡面，讓她茫然且是無助。
這是哪裡？她怎麼在這裡孤！
記憶像是生了根，根深蒂固間，想去想起一些什麼，奈何一直想不起……感覺，整個身體無有一點重量，冥冥之間，像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有著一道聲音，愈來愈近。
他說，回來吧，丫頭，回來吧！
莫名的，感到一陣心酸，像是陷入什麼樣的輪迴裡面……終是，連城伸出手來，朝著面前，遮擋住道路的灰霧，一點一點撥開。
剎那間，光明襲來，明朗的天空，照耀進來。
下意識的，有著幾分刺眼的，連城伸手遮擋了下，擋住了這分光芒……待，逐漸適應之後，緩緩地別過了五指，面前的景象，映入了眼帘。
「啊……」
不由得，連城驚了一下。
只因，面前的景象，不是別的，正是熟悉且是陌生的21世紀……與此同時，連城才是終於明了，自己這是在做夢，是了，應是做夢。
不然，怎會到了這樣的光景。
有些埋藏在時光里的記憶，魚貫而入進入了腦海，讓她生生的發疼……哪怕身處夢境，還是有著感官一樣，她想醒來，奈何夢境禁錮著她。
高樓大廈，汽車鳴笛。
五顏六色，繽紛多彩的世界，呈現在了眼裡。
這裡，與著她，身處的南涼，赫然是兩個世界……一個千年之前，一個千年之後，跨過了千年距離，可是有些奇怪，明明已經，忘記了師父。
不是么。
自從，在著天山，用過千尋一笑，見過了師父之後，她已是徹底的放開……她與君墨白，互相坦白了心意，她開始了第一場戀愛。
這些日子，不曾再想過，關於師父的一點一滴。
可，為何在這一刻，做起了這個夢。
連城向前走了一步，下一刻身體，像是失去了平衡，掉落在了下面……她落在了馬路上，看著人來人往，她隱隱似懂非懂，朝著前面，漫無目的走著。
直至，一個畫面轉換，到了那裡。
那裡，前世長大的地方，與著師父，共同生活過的地方……剎那間，連城整個人一僵，隱是明了，剛才所處的位置，便是當年，清雪飄落之下。
師父撿到她，那一處街角。
面前的地方，她近乎熟悉，腳下不由自主，走過一步一步……她幾乎還能想起，在這裡那些被培養的殺手，冰冷的無有感情。
她還能想起，在這裡度過的生活。
這是夢？可是，為什麼如此真實！
不，她不要回到這裡，不要回到前世，回到那樣的生活裡面……君墨白，她要君墨白，她要陪在君墨白的身邊，這裡早已不屬於她！
如此想著，連城猛然閉了眼，捂上了耳朵。
想要命令自己，強行的醒過來，避過眼前這些紛紛擾擾……終於，耳邊，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讓她以為，逃脫了這裡。
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下一秒，整個人愣住。
她，看到了什麼？
墓地，一連望去，皆是墓地，墓碑上面，雕刻著照片……身處在這裡面，她不免驚訝了一分，可是向前走，還是墓地。
她想逃離，奈何這一回，畫面一直定格在這裡面。
潛意識的，像是猜到了什麼。
直至，一道聲音響起，印證了她的整個猜想：「丫頭，我來了！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這是……師父？
連城有些想不明白，這一場夢境，更像是一場記憶……從著幼時，到了長大的時候，再到了最後，直至到了現在，微是不解。
還是心顫的，迎面
走了上去。
循聲望去，的確是一個男子，正是曾經，心心念念的師父……他一身白色的襯衫，乾淨的不染塵世，曾經一度讓她，著迷的望著。
她想，若是論著外形，任何人皆是看不出。
這樣的男子，會是無有感情的殺手。
曾經，她不止一回的想，她的師父，不該是個殺手，相反，更該是個醫生……他不常笑，可是當笑起來的時候，很是溫暖陽光，讓人心存想念。
走近，到了他的身後。
他似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模樣，是了，他怎麼感覺到……她隨著他，像他一樣，整個人俯下身，陪他一同望著面前，墓碑上的女孩。
那個女孩，有著與她相似的模樣，笑容天真清雅。
她認得出，那是十八歲，左右上下。
緊緊看著，男子伸出手來，極為愛惜的，撫摸上墓碑照片……她有些試探著，與他同樣的伸出手，覆在墓碑之上，手掌與他重合。
若是，在此之前，她對於師父，還存著不忘。
當，她愛上君墨白，與君墨白，真正在一起之後，便是真正的擱下……就像此刻，她與他在夢境里，看似離得相近，卻只是感到親切。
儘管，她最終，喪失的性命，在他手裡。
可是，如今，看到他，這樣的溫柔模樣，對於她，並非無有感情……或許，那一絲絲的怨恨，已是消失不見，他還是她敬愛的師父。
「丫頭，你知道嗎？我見到你了……」
在著連城，感到無波的時候，男子輕然的出口一言……身形一頓，頗是不明，聽著接下來一言：「高僧，讓我見到了你。在南涼天山上，我見到了你……」
轟——
登時，連城整個腦海，一片空白。
這是夢境，該是夢境！
可是，南涼天山，不正是兩國交界之地，夢裡的師父……不論怎麼而言，不該知道這個地方，或許是她潛意識裡面的，反應出來的想法？
「丫頭，我看得到，你過得很好！可是，你呀，還是有一點沒變，還是那麼愛哭……」
男子說這話時，眉眼之間，皆是入骨的溫柔。
偏偏，一句句，打落在連城的心房，泛起些許驚訝……直至，他低低的苦笑，隱是後悔：「你以為，看到我，不過是夢境！丫頭，那是我啊，我是師父啊……」
這個夢境，有些亂。
連城如此思索著，莫名不想再聽下去，整個人起了身。
她要離開這裡……小白，她想小白，屬於她的君墨白！
「丫頭，你一定還在恨我，恨我不信任你，殺了你！可是丫頭，根本不是那樣，我只是想保護你……」
男子情到深處，隱是落下了淚來。
落淚么，這個夢，真特么的虛假！
那是師父，冰冷無情的師父，怎會在此刻，落下了淚……他在她的心裡，像是親人，甚至像是父親，他給予了她的人生，儘管不喜的人生。
「丫頭，那顆毒藥，不過是假藥！我只是不想，不想你遭到危險！我知道，你厭倦，甚至害怕殺人……」
連城在聽到，前一句時，已是悉數愣住。
愣了愣，對於後面的話語，隱是聽入了耳，並不印象深刻……終是，耳邊斷斷續續的，那些話語還是傳了過來，無形之間，她彷彿聽到師父說。
他愛她，他想結束所有事情。
他願意，給她一個婚禮，那是她最大的心愿。
腳下，止了步伐，緩緩地轉身。
望著男子，還在那裡，滿是溫柔的訴說著情意，甚至帶了悔恨的淚水……突然間，連城靠近了過去，她恍然大悟一樣，明白了什麼。
原來，她並不愛師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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