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南涼太子——君長卿
聞言,男子眉間輕輕一蹙。
似是平添了一絲憂愁,映襯著如沐春風的容顏,讓人忍不住想上前,為之撫平。
似是清楚,連城言語之間,透露所指之人是君墨白。
雨幕之間,兩人遙遙相望,互相沉默一時犯。
半晌,他接著之前俯下身,朝著地上的連城,緩緩伸出手掌:「地上涼,起來。」
聞言,連城下意識帶了一絲猶疑,連帶著言出:「可是……」
「你起來,我就讓你見到他……」
明白她的不安,他帶著一絲撫慰的意味。
眼看連城遲遲不動,不覺唇畔揚起……便是大雨傾盆,依然笑如暖陽:「上官公子,相信我。」
他叫她上官公子,昭示著似曾相識。
事實上,在此之前,他與她確是萍水相逢,有著淡水之交……哪怕,她從不明他的名字,卻是將他整個人,印象放在了心裡。
回過神,望著他遞過來的手掌。
腳下,鑽心的疼隱隱襲過身子。
遲疑著,將著手掌遞了過去,直至落入他的手心之間……有著溫暖,包圍了過來,隨著一陣拉力傳過:「疼……」
在著身子從著地上起身,雙腳裸著站在雨水浸濕的地上……嬌嫩的腳心,劃破之處,混合著鮮血淋漓,讓著連城身形不穩。
見此,男子垂眸望了一眼,這才發覺連城未著鞋襪。
眸里,一道流光浮現,帶著一絲嘆息意味。
一個彎身,在著連城詫異之間,一把將她從著地上,緊緊抱入了懷裡……連城微微一怔,在著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耳邊接著傳入一字:「傘……」
傘?
有些不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明了這一字的意思。
看向他手裡的傘,因著將她抱了起來,歪斜在了手上……近乎下意識的,在他示意當中,從他懷裡微起探身,將著傘接了過來。
再然後,撐在兩人頭頂之上,擋住了漫天清雨。
一時半刻,許是由著他突兀出現,使得整個人慢了半拍……未有理解到,此刻兩人這樣的行為,似是帶著一絲不合適。
「城兒……」
很快,一道微微氣喘的呼喚,從著後方呼喚了過來。
赫然是隨之跟來的,上官鷹、上官明與林詩涵三人。
只是很快,三人在望見連城所在之後,便怔在了原地。
大雨當中,連城被著一個男子,緊緊抱在懷裡,手上撐著一把青色紙傘……遠遠地,並未顯得突兀,反而突顯了一絲恰當,恰到好處的和諧。
只是,比之如此情景。
讓著上官鷹與上官明,更為震驚的還是,抱著連城的男子……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多年未有出現的男子,他們一直四處尋求的男子,就這麼出現在了眼前。
「你的家人來了……」
男子瞥了連城一眼,唇邊笑意只增未減。
下一刻,在著連城凝視之下,緩緩踏上前去……直至,到了上官鷹與上官明跟前,這才溫潤開了口:「老太爺,上官丞相,好久不見。」
突兀聞此,連城本就染了訝異的臉上,更是顯出一道震驚。
他……竟然識得父親與爺爺嗎?
這般想著,讓她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上官鷹與上官明同時反應過來……朝著男子,拱手俯下了身,充滿了恭敬態度:「見過景王爺……」
景王爺……
腦海當中,有著些許空白填上。
滿是不可置信的,抬眸望向上方,正逢望入他驚鴻一笑之間……卻見,他之於此還是淡然,甚至透著波瀾不驚:「老太爺,上官丞相,無需如此多禮。」
他的聲音如同此刻周邊雨滴,清脆的沙沙作響,透出分外好聽之感。
「你是君長卿……」
怔忪之間,連城下意識問上一語。
由著直呼了名諱,上官鷹面上一
緊,帶了一絲嚴厲:「城兒,怎能這麼不懂事,直呼景王名諱?!」
話剛落,滿懷歉意對上男子的:「景王,這是臣的孫兒,平時寵壞了!如有失禮之處,還望多多見諒……」
「多年未見,老太爺怎對我如此多禮?」
君長卿還是一如適才,夾雜著親近的味道……之後,抱著連城力道緊了一分:「我與上官公子,之前便有一面之緣!他這樣稱呼,更為合適一些……」
聞言,連城不覺在不明之間,平添了一分,之於君長卿的好感。
同樣身為皇室子弟,他身上並未有一絲欺人氣息,甚至是平淡溫和的……而他言語當中,更是沒有自稱「本王」,如同常人一樣,自然稱了「我」。
只是,不得不言。
君長卿,便是贈琴男子,這一點,著實驚到了她。
從著在相府,偶遇君長卿,看著他對顧思雨那麼痴情,不惜以千古名琴鳳求凰相贈……再到春風閣,與他把酒而談,那時便覺,他並非是尋常之人。
然,她雖想到這一點,卻是並未敢想到。
原來,他便是景王爺,傳言當中溫潤如玉的大皇子——君長卿……若是這樣,他為何一直不肯回宮,反而以著平凡身份,存在著南涼。
在著父親初提君長卿時,分明說過,在著無憂郡主去世之後……他因著聖上庇護君墨白,傷心之下遠走多年,早已離開了南涼。
思及至此,不覺聯想到父親曾說過的。
相府有心擁立成為太子之人,便是君長卿。
這般想著,但聽耳邊傳入一語:「城兒,還不下來?讓景王這樣受累,如何是好!」
連城唇角微微一抽,從小到大,爺爺向來雷厲風行。
除卻面對聖上,這還是鮮少見到他,之於誰人這等尊敬的模樣……想來,父親確實說的無錯,怕是相府擁立太子之人,當真是君長卿。
否則,爺爺斷不能,這等態度。
被南涼未來太子,這樣抱在懷裡,的確是有失常理。
連城掙扎著身子,想從君長卿懷裡脫離,未想他不僅未有鬆開,反而愈來愈抱緊……在著眾人不明之間,笑言了下:「他的腳,此刻不宜下地……」
一語畢,抱著連城動作了起來,似是想送她回房間。
「不要!我不要回去……」
見著離開這裡,連城口上驚呼了下……在著君長卿不明之間,急急表明了意思:「君墨白……不是……我是說七王爺!我還未見到他……」
突然提了君墨白,上官鷹與上官明心有所感,不覺齊齊望向君長卿。
君長卿之所以這麼些年不回宮裡,便是因為君墨白的緣故。
當年,聖上下了旨,賜婚景王與無憂郡主。
偏逢大婚之夜,被著七王爺強行帶走了無憂郡主,而後更是害其性命……景王爺愛了無憂郡主多年,卻是落得了一具屍首,當時那番痛苦的模樣。
他們至今,都記在心上。
由著無憂郡主父親,正是上官朗征戰多年的兄弟,無憂郡主與著相府關係,頗為親密……連帶著,君長卿與著相府關係,也是甚為微妙,時常在著朝上,與著上官明相談甚歡。
此時,連城提了七王爺,唯恐惹得君長卿不悅。
即便,他是那等鮮少生氣之人。
可觸及了逆鱗,怕終是會變化。
然,事實證明,上官鷹與上官明許是多想,還是由著其他……君長卿神色並未變化,還是那等溫柔:「我答應過,讓你見到他,自然不會違背!只是你的腳,需得處理下……」
「可是七王爺……」
「他還未醒來,皇上正在陪著他,無需這麼擔憂。」
連城的滿心不安,覆沒在君長卿一語解釋當中。
見著他如此確定,想來君墨白現在確實生命猶在,心下悵然鬆了口氣……而且,依著重兵把守的情形來看,便是歸來的君長卿,也得先行見到聖上。
之後,才能見到君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