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大病過一場
蓮晏商低頭,從收納盒中抽了支煙出來,夾在手指間把玩著,抬頭,問允夏,語氣和眼神都頗為冷肅,「說說,什麼樣的人情,值得我這麼做?」
車裡,暖氣很重,卻偏偏,他的聲線,冷得宛若快要凍結了一般。
什麼樣的人情?
允夏心底晃晃然。
是啊!他們之間,什麼關係呢?
她是他的童養媳?還是卑微的小奴隸?
又或者……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
這四個字,他們之間,配嗎?
「申允夏——」
蓮晏商的聲線,喑啞了幾許,「四年前,我大病過一場……」
「我知道。」
允夏握著方向盤的手,摳得死緊。
蓮晏商漆黑的眸仁瞬間寒涼了下來,「知道我當時快死了嗎?」
「……知道。」
允夏的胸口,有些發緊。
「什麼都知道!」
蓮晏商冷笑。
金屬打火機「咔」的一聲響過,火苗竄起,點燃了蓮晏商手裡的長煙。
他重重的抽了兩口,吐出一圈濃郁的青煙,「人快死了,你都不肯回來!如今一個破工作,就讓你回來了……」
他的聲音,沉得幾乎有些沙啞,反問她,「你覺得這麼冰冷的人情,值得我給嗎?」
「……」
煙霧拂在允夏的鼻息間,嗆得她咳嗽了兩聲。
面色,微白。
胸口,發緊。
四年前,他的那場重病,於她而言,就是一場噩夢……
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日日夜夜的趕過多少班飛機,從美國偷偷飛回來,又獨自飛回美國……
車內,一度陷入了冰冷的沉寂中。
卻倏爾,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將這份僵冷打破。
允夏匆忙掏出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是遠在美國的顧一晗。
不知怎的,看到這熟悉而溫暖的的名字,允夏揪緊的心,瞬間舒緩不少。
她接起電話。
「一晗。」
聲音是淺淺的溫柔。
「睡了嗎?有沒有吵到你休息?」
電話里,是一道溫潤的男低音。
聲音如高山流水般,舒緩,沁暖人心。
「沒有,還在外面呢!」
允夏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放鬆自己。
儘可能的,不去看身邊的男人。
「這個點還在外面?」
「嗯,陪客戶。」
允夏輕描淡寫的用『客戶』兩個字,取代了蓮晏商的存在。
蓮晏商那張本就冰寒的峻顏,瞬間冷如千年寒冰。
「這麼晚還陪客戶?」
顧一晗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你的作息時間又亂七八糟了!」
「一晗,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國來?」
允夏問他。
「怎麼?如果我不打算回去了呢?」
顧一晗在電話里,故意逗允夏。
「不行!!」
允夏不滿的癟癟嘴,「如果你真不打算回國了,那我談完這筆單后……也回美國去。」
允夏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頓了頓,又說了一句,「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這邊……」
她覺得,有點累……
心,累!
話音才一落,允夏耳邊的手機,突然就被一道冰冷的力量奪去。
等她反應過來時,手機早已「嗖——」的一聲,飛出窗外,重重的砸在了十幾米開外的地上。
「砰——」的一聲,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