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龍魚道人，天啟朝第一次科舉
此話一出。
龍虎山小天師頓時心神一緊。
連手上的動作都頓住了，不由道：「你怎麼知道？」
自己和對方根本沒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一路上的隱藏也非常好。
加上如今身扮男裝，所以單純用眼睛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她很好奇，此人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這很簡答。」
雨化天環抱雙手，繼續道：「龍虎山雖然隱世,不入江湖，但我還是了解一下的，就比如武學五雷掌法，就有陰陽之說，而陽，通常只有男子才能修行。」
「但你剛剛所施展的，是陰，所以你到底是男是女，我很輕易就能判斷了。」
歷來，龍虎山天師傳承，一般都是男子。
這點他也是了解的。
所以驚奇，這一代的龍虎山小天師，居然是個女子。
著實讓其有些震驚了。
「你居然如此了解我龍虎山的傳承？」
小天師當即眯起眼睛，道：「說，你到底是誰？」
龍虎山是隱世宗門，若一般的弟子，被外人了解還好說。
但天師一脈的傳承，可是最為隱秘的，也是重中之重，除了一些真正的老前輩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了解。
連五雷掌法劃分陰陽，且修行起來的限制都很清楚。
讓她覺得，眼前這個陰柔年輕人。
身份肯定不一般。
尤其是小天師能看出來，對方年紀不大，卻武學修為奇高,比自己還強。
她可是非常清楚，當初離開龍虎山之前,師父曾經評價過。
以自己如今的修為，放在江湖中幾乎沒有什麼危險。
即便是各門各派的掌門，也沒幾個是對手。
只是現在才出來多久？
就遇上一個無法戰勝的年輕人.……
「這個你不用管。」
雨化天卻微微搖了搖頭道。
此前，他一直都深居宮中，對於外面並不了解。
但頭上，好歹也有一位太監老祖，而關於龍虎山的事情，也是從對方口中得知的。
不過對於這些，雨化天當然不會說出來，只是道：「小天師也無需對我有如此戒心，我並不會害你，不然上一次交手，你就不是受輕傷這麼簡單了。」
「我此次來尋你，只是有一位貴人，想邀請你去探討煉丹之事而已。」
貴人邀請我探討煉丹之事？
這句話。
倒是讓小天師愣住了。
眼前的年輕人武學修為高到離譜。
能被對方稱之為貴人的，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她不知道，但也不想去了解，因為自己好容易可以入世修行，得了個自在。
可如今又有什麼貴人邀請。
讓小天師有些不願意。
再者，自己對於煉丹雖然很有心得,可卻不是自己想要的啊，所以她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後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對於煉丹並不擅長，閣下還是去找別的人吧。」
不擅長煉丹？
這句話讓是讓雨化天遲疑了。
之前師弟已經說了，必選要尋方士煉丹。
而人選，也放在了龍虎山的小天師以及老天師身上。
老天師行蹤隱秘，根本就照不出來，且即便找到了，怕自己也很難對付，除非讓老祖出手。
所以現在唯一合適的人，只剩下這位小天師了。
可對方，居然說不擅長煉丹……
不過。
對於這種話，雨化天並沒有完全相信，只是道：「既然是道門之人，那對此道肯定是了解的，況且，你擅不擅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到了命令，邀請你前去。」
此刻他的語氣非常堅決，因為現在自己是第一次為陛下做事，可不能搞砸啊。
「若是我不願意呢？」
小天師微微眯起眼睛，當即開口道。
本是道門中人，即便在山門之中也閑散慣了。
現在對方態度如此強硬，她就更不想前往所謂的貴人那裡了。
畢竟自己連對方的身份都完全不知道。
誰知道去了之後，還能不能回來？
「這，由不得你。」
雨化天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那位貴人要請的人，無論是誰，無人何人，都不能拒絕！」
他之所以只稱是一位貴人，自然是不想說明真實情況。
要知道，從北陽府前往京師，還有一段距離呢。
等這位龍虎山小天師到了目的地。
自然也會明白的。
「無論是誰都不能拒絕？」
小天師聽到此話后，不由笑了，忍不住道：「這麼霸道，你所說的貴人，難道還是當今的皇帝陛下不成？」
她真的有些怒，覺得這年輕人說話太霸道了。
弄得好像對方身後的那位貴人，是富有四海、手握社稷的皇帝一樣。
而對於小天師的話，雨化天並沒有回應。
他只是小小的向前踏出一步。
同時。
周身的氣息在此刻不斷震蕩。
強大的力量轟然之間爆發，將周圍的瓦礫全部吹開。
瞬息之間，雨化天出手了，雙手化為潔白色。
對面。
小天師頓時心頭一驚。
雖然雙方還未解除，但她依舊能感覺此人手段的強大，然後也沒有了任何猶豫，手中的拂塵揚起，頃刻之間甩下。
轟！
雙方的手段剛一接觸，就爆發出一陣轟鳴聲。
幾乎在下一瞬間，腳下的石板全部炸碎。
連地都沉下去了幾分。
出現一道道裂縫。
二人在武學造詣上都極高。
龍虎山小天師即便年輕，但也達到了武道四品巔峰，差一步就能夠破入上三品。
而雨化天呢，早在前一年就達到了此境，所以根本就不懼。
直接將對方的拂塵抓在手中。
然後稍稍用力！
咔嚓！
拂塵直接裂開，化為了粉末。
連同小天師也不由後退，面色有些蒼白。
上一次交手，她本就受了點輕傷，如今肯定不是對手。
而且，在其心裡也清楚，對方定然沒有出全力，不然就不是震退那麼簡單了。
此時此刻，小天師已經完全可以確定。
眼前的陰柔年輕人，武道修為已經到了意達天地之境。
且還不是初入的那種。
再加上速度比自己要快，即便想逃都做不到。
當即，她稍稍思索了一下，繼而收斂了全身的氣息，然後道：「不打了不打了，跟你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不是小天師屈服了，而是實在是沒辦法打下去了，對方看似只比自己高了一個境界。
但實際上，中三品和上三品之間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再這樣打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
萬一對方真的怒了。
那勢必會更慘。
如今師父不在身邊，唯一能做的，就是選擇暫時妥協。
不就是煉丹嗎，去試試又沒什麼。
「噢？」
「這麼說你想清楚了？」
雨化天也收手了，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繼而道：「既然想清楚了就好，放心，若你真不擅長煉丹，那位貴人絕不會為難你的。」
在王謹的話中，當今陛下寬仁，乃千古明君也。
所以為了打消對方的警惕心。
他當然要這樣說。
「那誰知道？」
小天師搖了搖頭。
雖說不知道對方口中的貴人，找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可煉丹之事，肯定不會有錯的，否則，眼前這年輕人就不會是如此態度了。
不過很快，她思索了一下，繼續道：「對了，那有關我身份的事情？」
「放心，我絕不多言。」
雨化天道，自然知道這小天師不想暴露女子的身份。
而自己，對此也沒有任何興趣，也就不會多說。
「好。」
小天師徹底放心了，繼而開口道：「我道號為龍魚，以後你叫我龍魚便好。」
說完，她繼續道：「對了，既然跟你走，總得有一個目的地吧？」
「自然，我們的目的地，是京師。」雨化天道。
京師？
龍魚面色微微變化。
那對於江湖人士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啊。
不過現在反悔也沒有用處了，既然對方要去，那就去吧。 ……
京師，皇城之中。
魏雲弈再一次開啟了煉丹。
雖然此前，王瑾已經說找到了龍虎山小天師的蹤跡。
可想著距離對方到京師，怕是還有一段時日。
因此，他就直接選擇開始了。
若是那小天師來了。
也好讓對方直接開始接手，也不至於浪費時間。
當然，煉製大還丹也只是次要，現在魏雲弈最關心的，就是兩項工程。
所以他每次在皇后那裡用完膳之後，幾乎都往進的宮跑。
看看有沒有最新進展。
滿意的是。
自從御前會議之後，工部和戶部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戶部手上了去年的稅，除了留下必須用到的銀子之外，其他的全部都交給了工部。
而工部，張應星任職后，也很快就給出了方案，隨同奏摺一起送了上來。
其實，對於大運河以及修建魏直道這兩項工程，魏雲弈也只是個想法，具體該怎麼實施，他是完全不明白的。
不過張應星給出的方案，似乎得到了許多人的讚賞。
連工部尚書對此也非常的認同。
如此。
倒是讓魏雲弈稍稍放心。
至少此次，找到了一個有能力的人。
所以他就直接御批，直接開啟這兩項工程。
張應星作為督造使，次日就出發了，就準備開啟了。
當然，作為巡查御史的程瑞，也緊隨其後，不過他現在主要負責的，是工部徵發徭役的事宜。
監察其中是否有人強制徵發徭役，亦或者有人濫用職權。
而也就是在這段時間之中。
魏雲弈可以說相當高興。
他從奏摺上發現，因為這兩項工程的開啟，戶部剛上來的稅收，用的相當之快，幾乎都如同流水一般被花了出去。
按照張應星的計劃，大運河雖然還未開始，但必須要備足充足的銀兩才行。
況且，另外一邊還有魏直道正在進行，這都需要銀子。
這兩項工程的實施。
必然要消耗朝廷大量的錢財和國力。
尤其在沒有建成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用處。
一但國力消耗，那氣運肯定會下降。
不說敗壞多少氣運了，
只需要持平每個月所增長的氣運，那至少都是一千六百多的昏君值啊。
足夠魏雲弈做很多的事情了。
他又怎能不高興呢？
當然，這般花錢的速度。
讓朝廷諸多官員都產生了不滿。
因為太快了，剛上來的稅收，還不到幾天，就直接減去了三成。
須知，這還是兩項工程剛剛起步的階段，若待後面，怕花費的肯定會更多。
所以很多官員都上了摺子，請求兩項工程可以暫緩，未免勞民傷財。
尤其是御史台，最近這段時間似乎也活躍了起來。
幾乎每天都十幾道奏摺。
只是。
在經過王守元之後，每天十幾道，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而趙靈瑛，也遵守魏雲弈的命令，對於這樣的奏摺，完全置之不理。
她非常清楚的知道，無論是大運河還是魏直道，看似勞民傷財，但實際上對於大魏來說，可是有大大的好處，尤其在建成之後。
不過，趙靈瑛也因為奏摺的影響，也在思考銀子的事情。
歷年上來的稅收，雖然一大部分都要放下去。
用以去做其他的事情。
如今。
戶部因為兩項工程，幾乎砍掉了許多的支出。
現在看來，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可如果時間一長就不同了。
畢竟之前的那些，都是朝廷默認的支出，如今被砍掉了……
就等於有一部分人拿不到錢。
雖說都是小事。
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尤其對於一個龐大的國家而言，就更是如此，方方面面都不能忽視。
因此，她也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想著陛下對此，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可魏雲弈對於這些，卻毫不在意，只是言稱有得必有失，在大是大非面前，尤其是利國利民的國策面前，很多東西都可以讓路。
趙靈瑛對此沒有反駁，因為仔細想想確實是如此。
就連變法，都不能做到盡善盡美。
何況兩個如此巨大的工程呢？
再說。
在其眼裡，這兩個工程好照顧到了百姓，為百姓增加的收入，等於是朝廷惠及天下。
讀過許多史書的趙靈瑛非常明白，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站在百姓一邊，無論出現多大的亂子，就都可以不用顧忌。
此刻，在景德宮中。
趙靈瑛斟上了一盞茶，面帶笑意道：「陛下，最近大運河以及直道的事情，都在順利進行，尤其大運河，據督造使張應星上的摺子說，如今已經準備開始了。」
聞言，魏雲弈點了點頭，距離御前會議獲取才不到十多天。
兩項工程已經有其中一個開始動工了，可謂進展神速。
當然，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身為皇帝的自己。
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催促的原因。
否則，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
「很好。」
魏雲弈輕輕抿了一口茶，繼續道：「記住，這是大事，知會戶部一句，但凡張應星需要銀子，就直接批複，不可耽誤工期。」
大運河一但開始，期間最好是不要停下，這樣就能一直敗壞氣運了。
而戶部掌管天下錢糧，掏空了戶部，就等於掏空的國庫。
如此一來，還怕國力不衰敗嗎？
「臣妾知道。」
趙靈瑛回答，自己現在負責處理奏摺之事。
所以在兩項工程開始之後，就需要全程把握了。
不過在她眼裡，現在一切順利，不會出什麼問題，繼而道：「陛下，過兩天就要舉行殿試了，這是天啟朝的第一次科舉，據說出了許多才華橫溢的舉子。」
「禮部上了摺子，說等擬定此次殿試題目之後，是交由內閣審核，還是先回稟陛下？」
此話一出。
魏雲弈當即就愣了一下。
差點把科舉考試這事給忘記了。
記憶中，此次科舉的確出了幾個不錯的人才。
可具體是誰，他倒有些想不起來。
當然。
這些不需要過多思慮，到時候就知道了。
一般來說，科舉都是禮部負責的，從鄉試到會試都是如此。
因此在這之間，作為皇帝的魏雲弈，幾乎不用操心，只需要等待就好。
可殿試就不同了。
殿試需要皇帝親自主持。
若是上心一點，怕是連題目都要著手準備。
不過若皇帝不想做這種事情，可以完全交給內閣。
就如前朝，也就是魏雲弈父皇那一朝。
殿試題目都是內閣審核的。
只是按照規矩。
禮部擬定題目之後，想要交給內閣，必須經過皇帝首肯。
可對於魏雲弈來說，這種事情太麻煩了，所以在聽到此話后，他道：「嗯，朕知道了，科舉是大事，批複禮部尚書，讓他直接交由內閣吧。」
本來自己考試就不行，現在還來親自審核題目。
他當然不願意。
有這時間，多練練丹，多休息休息不行嗎？
而昏君，也不正是要這種覺悟嗎？
只是很快，魏雲弈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眼前一亮，然後道：「不，讓禮部尚書先來見朕，畢竟愛妃說的對，這是本朝第一次科舉考試，朕必須要上心。」
此前，他只是嫌麻煩。
可就在剛剛，魏雲弈意識到。
其實讓自己出題目，也大無不可啊。
這樣就可以想想辦法，攪亂一下科舉考試。
須知。
科舉乃是現在朝廷選拔人才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如果讓禮部來的話，或許還是和之前一樣，按部就班，沒什麼新意。
但自己要做昏君，何不在這方面攪攪局什麼的，比如出一個稀奇古怪的題目。
如此，也能敗壞一些自己的名聲。
魏雲弈可是清楚的知道。
因為高陽國之戰，自己在民間百姓中，威望越來越高了，比之剛登基時強了一大截。
而按照系統對於氣運的結算，除了經濟、軍事等等會影響氣運之外。
皇帝的名聲，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因為在這種封建王朝。
皇帝威望重，也是會加持在國運上面的。
如今自己威望變得越來越高，也會影響到氣運的上漲。
就比如皇帝威望重。
即便下面的人有異心，可也會因為畏懼而不敢妄動。
可如果皇帝沒什麼威望，還被人職責，意味著在朝廷和群臣之中，就沒有了震懾。
氣運自然也會衰弱。
所以在這種時候，必須要想辦法彌補一下，正好之前魏雲弈也憂愁，而如今科舉開始，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就如同之前所思考的那樣，自己出一個稀奇古怪的考題。
讓那些舉子們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
雖說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
可這樣一來。
就能讓那些舉子們感覺，自己這位皇帝出題荒唐，然後在外宣揚一下，這事不就成了嗎？
雖然魏雲弈心裡感覺，這樣的效果不是很大，可無論如何，都得試一試再說。
畢竟現在是科舉考試，朝廷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處。
正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啊。
而另外一邊。
趙靈瑛則愣了一下。
陛下剛剛還說不想管這些事情，怎麼現在……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過來。
這是天啟朝的第一次科舉考試，陛下重視是應該的。
尤其是現在朝廷中，班底都是先帝留下來的，雖說陛下也提拔了一些自己人，但還不夠。
科舉開始，就是甄選人才，必須要重視。
所以趙靈瑛心中確認。
或許從現在開始，陛下要真正組建屬於自己的班底了。
當即，她沒有任何猶豫，點了點頭，道：「是，臣妾明白了。」
「嗯。」
魏雲弈點了點頭，當即站起身來道：「既然沒什麼事情，朕就先去坤壽宮看看皇后了。」
這幾天，他除了吃飯完，和皇后一起待著的時間太少了。
而對方現在又懷有身孕，晚上也不能去。
只能選擇白天，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去看一看。
「恭送陛下。」
趙靈瑛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她並不是一個喜歡爭風吃醋的人。
加上也知道，陛下最近一段時間，來景德宮確實勤了一些。
去看看皇后，也是應該的。
魏雲弈點了點頭，也帶著人離開了。
而接下來兩天，他都在坤壽宮之中陪著皇后，煉丹之事也沒有忘記。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思考有關於此次科舉考試題目之事。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自己出題。
到時候禮部尚書送過來的，肯定不可能通過。
只是給殿試的舉子們出一個什麼樣的題目，卻讓魏雲弈犯了難。
沒辦法，讀書太少了，在這這方面確實欠缺。
直到這一日，在科舉開始的前三天，禮部尚書入宮之後，魏雲弈也終於才想到了，此次科舉考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