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
翌日清晨。
剛卯時，也就是凌晨五點。
迷迷糊糊的魏雲弈，就被叫醒了。
在一群宮女的服侍下，更衣、洗漱、用早膳。
其實，對於早朝這種事情，他內心是非常不願意的。
昏君不早朝、懈怠國政不是應該的嗎？
可沒辦法。
魏雲弈不想做一個沒有思想的昏君。
因為敗壞氣運，也需要有權柄在手，才可以進行下去。
萬一被架空，到要頒布政令的時候，卻無人聽從，就等於白說。
這可不是他杞人憂天，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就比如太傅張正明，內閣首輔，還兼著吏部尚書，朝堂上有三分之一的文官，都是他提拔上來的。
更重要的是，各個地方上的官員，很多都受過其教導。
有些人，乾脆直接就是張正明的學生。
稱之為張半朝都不為過。
魏雲弈記得。
在原著中，此人更是有好幾次代替皇帝做決定的事迹。
原主雖然表面沒說什麼，可內心卻很有意見。
現在，他要選擇當一個昏君，日後肯定會有很多提議被張正明否決。
而早朝，是皇帝掌權的重要特徵，因此很有必要，至少現在，這事很重要。
當然，如果他在後期能培養出自己的人，給自己以後的昏君事業添磚加瓦，那早朝上與不上，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大魏信水德，用詞龍袍主體呈黑色，看起來相當霸氣。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魏雲弈換上朝服。
接著在太監陪同下，前往承天殿。
接受百官朝拜后，早朝開始。
正如魏雲弈預料的那樣。
整個早朝，都圍繞著通一件事情展開，燕王就藩！
朝堂上近乎三分之一的人，都在述說著這件事情的後果有多嚴重。
尤其那些御史言官們，更是各個言辭激烈，動不動引經據典，弄的好像燕王回去的第二天，就會直接起兵一樣，甚至於一些武將，也都站了出來。
面對這種情況，魏雲弈卻很開心，因為越多人反對，就證明自己越對。
當然，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所以表現出龍顏大怒的模樣。
事實上，他也很想反駁，奈何前世書讀的不多。
所以根本就噴不過這些言官們。
最終只能甩下幾句狠話，匆匆結束了早朝。
對此，承天殿內的眾大臣們毫無辦法，只得面面相覷。 ……
「放肆，太放肆了！」
「亂臣，滿朝都是亂臣！」
御花園內，從承天殿出來的魏雲弈，依舊沒有齣戲。
臉色難看不說，嘴裡還直接稱朝堂官員都是亂臣。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這麼做。
這是昏君的自我修養。
而魏雲弈的反應，幾乎全部都落在身邊，那名藍衣小太監的眼中。小太監此刻面色有些複雜，他自小無依無靠，才六歲就被送入宮中。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或許一輩子都要為奴為婢，受盡各種屈辱。
但他是一個善於思考的太監，平日里看過很多史書。
明白作為太監，若想要和別的人不一樣，那就必須要擁有權力才行。
而太監的權力從哪裡來呢？
皇帝！
沒錯，只有依附於皇權，才能徹底改變命運。
深知這些的藍衣小太監，觀察到魏雲弈臉色后，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后，他咬了咬牙，當即沒有猶豫，踏前一步，走出來道：「陛下息怒，朝中言官只會危言聳聽，做不得真。」
「不過陛下，您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滿朝大臣，幾乎今日都說話了。」
「可昨日極力反對，甚至當面勸解的太傅大人，卻沒有開口？」
說完，藍衣小太監低下頭，心撲通撲通得跳。
他知道，自己在搬弄是非。
且矛頭對準的，可是當朝太傅，內閣首輔。
一個不好，引得皇帝陛下發怒，怕是會被直接處死。
藍衣小太監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
賭皇帝陛下的內心中，其實早就對太傅有意見，賭皇帝陛下一定會放燕王就藩。
且他也不怕輸，無非一死而已，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可若賭贏了，就會出人頭地，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就再也不會受盡屈辱，任人宰割。
而此時。
魏雲弈沒有說話，看著藍衣小太監，眼睛開始發光。
他記得，這是自己穿越后見到的第一個人。
當然，這不是重點。
之所以兩眼放光，是因為想到了前世，很多有關於宦官的各種記載。
眾所周知，太監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如趙高、魏忠賢這些大太監，什麼禍亂朝綱、陷害忠良，但凡對社稷不利的事情，只要想，他們就能夠做出來。
就比如挑撥張正明之事，放在明君身上，肯定會會將其治罪。
可自己不一樣啊，要敗壞大魏氣運。
是要立志噹噹昏君的皇帝。
如此人才怎麼能放過？
一個出色的昏君。
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一個出色的太監？
不過，魏雲弈雖然心動，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他還需要測試一下此人，到底有沒有當大太監的潛質。
所以魏雲弈沒有答話，而是開口道：「那你認為，朕放燕王就藩之事，是對是錯？」
來了，機會真的來了！
當藍衣小太監聽到這個問題后，就知道自己至少賭對了一半，當即他沒有任何猶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稱讚道：「陛下您貴為天子，英明神武，威壓四海，自然做什麼都是對的。」
「即便放燕王回封地就藩，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也絕不敢造反。」
挑撥是非、會拍馬屁、說話好聽、兩面三刀……
這不就是自己需要的人才嗎？
看起來白白凈凈的模樣。
沒想卻有如此心機！
魏雲弈此刻非常高興。
當即面帶笑意，望向藍衣小太監道：「不錯，你說的很好，現在整個朝堂，也只有你能理解朕了，朕很高興。」
「小……額.……」突然，準備繼續說點什麼的魏雲弈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他本想教藍衣小太監的名字，可腦子裡完全沒有記憶。
沒辦法，原著主角對於太監非常反感。
加上不是張正明那樣的重要角色。
所以即便此人是貼身太監，可描述的筆墨也非常少，只有三兩句話。
無奈之下，魏雲弈只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善於察言觀色的藍衣小太監當即跪下，恭敬道：「回稟陛下，奴婢姓王，單名一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