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篇:小傑出事
寧夏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自信的笑笑,「東子,快去吧。行不行,24小時以後就知道了。」
余蓮率先鬆了一口氣,她被寧夏用異能治療過,雖然她也不知道寧夏的異能秘密,但她能感到寧夏為她診脈時的與眾不同,那股熱熱的暖流注入身體內,她只覺得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不斷分裂,重生戒。
「既然這樣,那就好了。」餘風白看了眼病床上的江逸塵,又抬眼看了看錶。不知不覺,天早就黑透了,最近他總是往外跑,總也不出現在余年的視線中,這樣一跑又是一天,恐怕余年已經對他起了疑心。餘風白匆匆轉身,「小寧,逸塵和小蓮交給你了,我得趕快回去。煎」
「行,你放心吧。」寧夏答應著,余蓮卻不依了,她噘著小嘴,抓住餘風白的袖口,依依不捨的望著他。
餘風白有些不耐,他要怎麼跟余蓮解釋,才能讓她忘記這段不該開啟的兄妹情呢?真是頭疼。
「老爺,」外頭,一名黑衣人恭候已久,余年慢悠悠的將咖啡壺沖洗乾淨,又拿過毛巾擦凈手,悠然的坐在躺椅上叫:「進來。」
黑衣人手腳麻利,走過之處帶起一股微風,他在余年身前站定,「報告老爺,經過這段時間對少爺的跟蹤,他經常出入的地方除了公司,就是江家,少爺跟江少的感情似乎很要好。」黑衣人答。
余年眯起眼睛,隨手把玩著眼鏡。餘風白跟江逸塵走動頻繁?看來從前是小看這小子了,他心中的如意算盤正著呢。
「還有其他人嗎?」余年問,看來自己一直以來對這個兒子都有些太看輕了,如今看來,他既然能瞞著他跟江逸塵打得火熱,難保不會跟A市的其他幾家也暗自聯絡。
「還有寧小姐,」黑衣人如實回答。余年點頭,說道:「好,繼續觀察。」
黑衣人答應著下去了,余年回到紅木辦公桌后坐了下來,點亮檯燈,拿起白天從公司帶回來的文件細細查看。江逸塵跟小松的合作項目是開發日本風情一條街,在這方面,余氏也是很有實力的,但經過上次合作,江逸塵已經跟小松方面的負責人結下堅實的感情,余年現在想要橫插一腳,恐怕是不可能。
他翹起二郎腿,一下一下的上下踮著。要說這個江逸塵,不服他還真不行,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哄得小松的負責人一口一個「江桑」,只要一談跟項目有關的話題,那個日本人都會立即點頭哈腰,禮貌回絕,還很正式的表示,要等「江桑」那邊沒有消息,再考慮跟他們合作。
日本人,還真是刻板。
轉念一想,餘風白這個小子卻是不得不防了,看來他的野心還挺大,余年捋了捋鬍鬚,自己還是早作打算,找個靠山比較穩當。
莫家別墅,莫孺琛身穿格子襯衫,下身配黑色休閑褲,歐版皮鞋,整個人精神煥發。他伏在二樓的露台上往下看,家裡的草坪已經被布置的差不多了,羅晨正帶著幾個小弟善後,準備將裝飾花分散在不同的光柱上擺好。
「羅叔,蛋糕的車子布置好沒啊?」莫孺琛手插在褲兜里,從二樓緩緩走下,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羅晨會意一笑,說:「放心吧,少爺花了大心思,我這裡不會錯的。」
莫孺琛被他說得有些尷尬,他咳了咳,說:「我哪有花什麼心思?」
羅晨點頭,也不多說,莫孺琛這會兒就像一個秘密被家長發現的孩子一樣,想要極力掩飾,他也不去戳穿,卻也打心眼裡為了莫孺琛高興。
只要他不是成天將心思放在家族企業上,能將更多的感情抒發出來,羅晨就為他感到高興。
莫孺琛裝作不經意,在草坪上擺放好的光柱邊走來走去,不時還動手擺弄擺弄,臉上非要擺出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羅叔偷眼瞧他,又搖頭笑了笑,這個孩子從小就是這樣,從來不會讓人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情感。
時間越來越晚,余蓮打了個哈欠,又抻了個懶腰。東子已經將藥材全都買了回來,寧夏打發他去休息了,看到余蓮這樣子,她輕笑,還是年紀小,沒什麼煩惱啊。她憐愛的看著余蓮睏倦的臉蛋,笑著說:「累了?快休息去吧,這有我行了。」
房間里只剩下了她和江逸塵,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晚上九點了,她為江逸塵掖好被角,掏出手機準備瀏覽一天的新聞。猛地,她突然想起今晚跟莫孺琛的約定……他不知道發了什麼神
經,特地跑到賣場來找她,如果她不去……
寧夏搖了搖頭,按照莫孺琛的性子,她要是不去,以後是註定別想好過了,可是江逸塵現在的情況,她又不放心,萬一他不好了,她在這,總是能第一時間用異能將他救回來。
寧夏不敢盯著牆上的掛鐘,任由掛鐘的分針一點一點的走著,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留下來。至於莫孺琛那邊,他愛怎樣怎樣,由他吧。
眼皮越來越沉,寧夏伏在江逸塵的床邊沉沉睡去。
迷糊中,似乎有一隻溫暖的大手溫柔的撫上她的長發,一下,又一下。寧夏舒服的動了動,掌心的粗糙感一下一下的摩挲著頭皮,好像父親的感覺,令人安心。
寧夏一動,那隻手反而突然停了下來,懸在上方。她迷迷糊糊的張開眼,正對上江逸塵溫柔的瞳眸。
見寧夏醒了,江逸塵扯出一個微弱的笑,「你醒了?」
寧夏坐直身子,捋了捋頭髮,反問:「你醒了?」說完,認真的盯著江逸塵的眼睛。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又同時「撲哧」地笑出聲來。
「受傷了也不告訴我。」寧夏嗔怪的看著江逸塵,他的氣色好了很多,整個人也精神了,她抓過江逸塵的手腕,用異能在他體內探尋一番,還好,周身的狀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喝了東子抓回來那些葯,估計養一個月左右,傷口也會癒合了。
江逸塵拉過寧夏的手,只是一味的看著她笑。
猛地,寧夏一怔,突然想起莫孺琛。昨晚餘風白似乎說過,是莫孺琛的人乾的。她反手握住江逸塵的手,認真的問道:「聽說,偷襲你們的像是莫家的人?」
江逸塵臉上笑容一僵,抬手拍了拍寧夏的手背,又展眉一笑。「事出突然,我沒看清。」
寧夏瞥著江逸塵的眼睛,他心裡在想什麼,她一清二楚。他是怕寧夏知道了,會感到愧疚。
既然這樣,寧夏也假作什麼也沒問一般,她輕輕拿開覆在江逸塵手背上的手,「好好養著就行了,沒什麼大事了,我賣場還有事,現在得走了。」寧夏說著,抬頭又看了眼表。江逸塵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只笑了笑,叮囑道:「路上小心。」
寧夏點頭,迅速出門上車。究竟怎麼回事,她要找莫孺琛問個明白。
風塵僕僕來到晨光中的莫家別墅,熹微的光影里,莫家別墅的白色小樓顯得格外秀氣,寧夏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些,她停好車,來到別墅的大鐵門前,沒好氣的拚命敲打。不一會兒,門裡傳來細碎的聲響,「吱嘎」一聲,鐵門下方的小門已被打開,迎上來的正是羅晨一張含笑的臉。
寧夏禁不住一愣,好久不見,再看到羅晨,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羅晨卻是一如既往,波瀾不驚。無論歡喜還是悲傷,他的臉上永遠都掛著一幅禮貌性的微笑。見是寧夏,他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把門閃開一條縫隙,恭敬的伸出手去,說道:「寧小姐,請進。」
寧夏道過謝,徑直走進莫家別墅。這裡她熟悉得很,上一世她在這裡住足了十五年,這裡的一磚一瓦,她都一清二楚。
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寧夏快步朝別墅大樓走去,走著走著,卻突然停了下來。
要去別墅裡邊,需要經過別墅外一塊偌大的草坪,草坪前方,莫孺琛正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活像一尊雕塑。
寧夏走上前去,劈頭蓋臉說道:「莫孺琛,小人!」
莫孺琛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寧夏繼續質問他道:「你不是說過,我不按照你的玩法,江逸塵才會遭殃。我已經聽你的,跟他保持了距離,為什麼前晚你還找人砍傷他?」寧夏氣急敗壞,莫孺琛的不守信用讓她有些歇斯底里!
莫孺琛緩緩抬頭,一張俊臉一絲表情都沒有,那雙黑眸中也冰冷的不帶一點溫度,寧夏看著他,也不甘示弱的回望著。
他的眼睛下方有兩塊烏青,雙頰微微凹陷,像是熬了夜。寧夏嗤笑,像這種大少爺,每天有大把時間和錢,一個個都是滿身的銅臭味!
莫孺琛一動不動的盯著寧夏,唇角越抿越緊,一股巨大的寒氣包裹他的周身,寧夏不禁抱緊肩膀,連打了幾個噴嚏。
良久,莫孺琛緩緩轉身,獨自一人回到別墅中,留下一串孤獨的背影。寧夏這才注意到,他坐得地方背後,正擺著一
個白色的蛋糕,周圍噴滿了歐式的小黃花,十分精緻。蛋糕上清晰的寫著四個大字:「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寧夏望著莫孺琛遠離的方向。羅晨從後邊快步追了上來,他看了看寧夏,嘆了口氣,說道:「少爺在這坐了一夜,不知道他身體能不能受得了。」說著,又嘆了口氣,快步追著莫孺琛的腳步去了。
寧夏這才想起,昨天正是自己23歲的生日,她遙望四周,才發現偌大的綠色草坪上,粉紫色的小花紮成的花束遍地都有,正中央,一條長達兩米的紅毯鋪在上面,紅毯盡頭是長長一排自助餐,另一頭則是莫孺琛精心為她準備的生日蛋糕。整個場地充滿了歐式風格,正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心中一暖,忽又凝神細想,有些不解,莫孺琛的心思越來越讓人難以揣摩,他竟然會為了給自己過生日,煞費苦心將草坪布置成了這個樣子,更讓她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會在草坪上坐著等了自己一夜。這還是那個莫孺琛嗎?
寧夏「嗤」地一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眼前的景象差點連她也蒙了過去,她相信,莫孺琛根本做不出來這些事,恐怕他擺的是一場鴻門宴吧!
「寧小姐,」不一會兒,從別墅里跑出來一個傭人,她禮貌的跟寧夏鞠了個躬,說道:「少爺請您離開。」
寧夏冷哼,什麼東西?這裡用不著他請她離開,她永遠都不想進入這棟別墅,永遠都不想再看到莫孺琛那張臭臉!
「啪!」一個兩米高的古瓷瓶應聲倒地,瓶口摔碎一角,羅晨在邊上看著,忙勸道:「少爺!」
莫孺琛凌厲的眼神瞬時掃過羅晨的腦頂,他雙眼通紅,血絲布滿眼白,頭髮也有些散亂。「敢耍我!」他氣急敗壞的在偌大的客廳走來走去,寧夏竟然爽約不說,早上來第一句話,竟然是劈頭蓋臉的問他,是不是找人砍傷了江逸塵!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咣當,」又是一聲響,裝飾架上的水晶擺件也被莫孺琛大力拂落在地。「她把我當什麼!」莫孺琛生氣地大喊,羅晨見他是真的發火了,也不敢多說,他知道少爺的脾氣,越是勸他,越是火大。
莫孺琛猶自覺得不解氣,他瞄準茶几上的一套茶具,大力一揮,瓷質的茶具頓時噼噼啪啪碎裂一地。「去,把付洪凱家的小兒子弄來。」說完,又恨恨的坐在沙發上。寧夏,看來不給你下一記猛葯,你是不會知道疼的!
千盛廣場門前,鑼鼓喧天,舞台上,幾個妙齡女子正扭動腰肢,跟隨音樂的節拍跳街舞。下邊的觀眾看得津津有味,不時拍著手,又打響指吹口哨,跟著起鬨。寧夏夾雜在人群中央,賣場周末推出的促銷活動,看來效果還不錯。單日銷量已經過千萬,而千盛廣場在A市的知名度也越來越高,正在向更好的方向發展。
她展眉,距離目標更近了一步,江氏和千盛都在朝更好的方向發展,只要養精蓄銳,強強聯合,她就不信沒有搞垮莫孺琛的那一天!
上一世殘暴的蹂躪,這一世終究能報了!莫孺琛在29歲的時候,會漸漸的把莫氏的勢力向海外擴展,現在距離他29歲,還有兩年時間,她一定要趕在莫家壯大之前,將他一舉吞掉!
想到這,內心一陣雀躍,寧夏彷彿已經看到了莫孺琛在她手中卑躬屈膝,在她身下悲慘求饒的那一刻,無比暢快。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掛著一抹期待的笑。
「寧總,」秘書走到她身邊,小聲提醒著。「最後一個環節就要到了,請您做好準備。」
這場活動的最後一個環節是寧夏的發言,之後還會有觀眾抽獎的小互動。為此,付洪凱特別趕來,給寧夏助陣,她十分感激。
寧夏穿過人群,遙望邊上的付洪凱,他已經準備好,又遞給寧夏一個鼓勵的目光。這時,付洪凱的助手將手機遞了上去,好像是有特別急的事情。付洪凱接過,剛剛的一臉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張臉嚴肅得彷彿千年寒冰,寧夏直感覺不妙。
她快步走到付洪凱跟前,電-話已經掛斷,寧夏擔憂的問:「怎麼了?天下出什麼事了?」
付洪凱憤憤地握著手機,高大的身軀此刻極具壓迫感,臉上的肌肉都陣陣發顫。寧夏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又問:「到底是什麼事?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付洪凱牙根緊咬,額角上青筋都鼓了起來。他二話沒說,轉身就走,寧夏更覺得奇怪,心中有種隱隱的不安,她幾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付洪凱的胳膊,試探的問道:「玉姐出事了?」
付洪凱渾身一顫,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兩下,寧夏不由分說,甩開付洪凱的胳膊,幾步走到他前面,「我跟你去!」
秘書聽見,緊忙問道:「寧總,那這裡……?」
「你幫我照應一下。」
秘書見她主意已定,只好點頭答應,目送寧夏和付洪凱離開。
房車內,付洪凱靠在皮椅上,臉色凝重得很,寧夏不由得擔心,堂堂天下集團的總裁,認識他這麼長時間,這樣的表情甚少出現在他的臉上,玉姐究竟出什麼事了?她關切的問:「姐夫,是不是玉姐的病惡化了?」
付洪凱默默,並沒出聲,而是眉頭又緊緊的皺了下,在腦門上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形溝渠。
不是?寧夏疑惑,又問:「那是小傑病了?」如果不是蘭婷玉,那必然就是他兒子了,付洪凱在外叱吒風雲,什麼都不怕,只有家裡是他最放不下的。
付洪凱依舊默默,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小傑的問題。車內的氣氛安靜的詭異,付洪凱的煙一支接一支的抽著,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幾乎是瞬間,付洪凱已經接起,寧夏靜靜的看著他。
付洪凱的眉頭越皺越緊,一大口將煙吸掉一半,煙灰撲簌簌掉下,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付洪凱急得舉起水晶煙灰缸,大力擲到地上。
房車的內飾十分豪華,煙灰缸掉到地板的軟墊上,發出一聲悶響,卻並沒有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