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走投無路
「來來，你坐下，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我一定會幫你的！」王爍把楚凡按到了沙發上，不敢說太過火的話，他看得出來，他這個朋友真是經受不得一點刺激了。
「我現在欠了別人好多錢，根本沒有能力還了。」楚凡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孤。
「不會吧？」王爍有些不相信，上次見面的時候，他還雄心勃勃地說要入股一家歌廳，而且穿著打扮十分闊綽，脖子上還帶著純金的鏈子，怎麼短短的時間，會變成這樣闕。
「你欠誰的錢，欠了多少？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這段時間跟著你表哥在做生意，難道……是賠本了嗎？」
楚凡搖了搖頭，聽到表哥這兩個字，他咬緊了牙關。
「我真是個白痴，沒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我的那個表哥，他是個大騙子！就是他，騙走了我所有的錢！」
楚凡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的家人不止一次跟他說過，他所謂的這個表哥，根本就是不務正業，一直遊手好閒，想不到他竟然這麼天真，只是因為他幾句誘惑的話，就陷入了賭局。
「既然你哥是詐騙犯，那趕緊報警啊！」王爍說著，掏出了手機，但是被楚凡一下子攔住。
「王爍，不要！你要是報了警，我也會進監獄的，你讓我怎麼跟父母交代！」
王爍感覺到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為什麼楚凡會這樣說呢。
「你最好把真實的事情都告訴我，否則，我可能真的沒有辦法幫你，你明白嗎！」王爍感覺到，對面的人，似乎已經不是當初他認識的那個楚凡了，他一定隱藏著什麼。
楚凡嘆息了一聲，事到如今，隱瞞真的沒有什麼用了，他便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王爍。包括他如何羨慕表哥有錢，又鬼迷心竅被表哥拉進賭局，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一直到最後他落入了陷阱，被那個所謂的封老闆放了高利貸……一切的一切，他全告訴了王爍。
王爍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楚凡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竟然會這麼傻。
「啪！」王爍猛的站起身來，怒不可遏，一拳打在了楚凡的臉上。楚凡身子離開了沙發，跌坐在了地上。
「楚凡，你這個大笨蛋，世界上最大的笨蛋，難道你腦子有毛病嗎！」王爍真的生氣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最好的朋友竟然會這麼不爭氣！
楚凡跌坐在地板上，沒有起來，順著嘴角，鮮紅的血流了下來，但是他沒有擦拭。
「你打吧，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朋友，你最好打死我，我現在根本不想活了！」楚凡有些歇斯底里，趴在茶几上哭了起來，肩膀劇烈地抖動著。
王爍雖然生氣，但是看到楚凡這個樣子，他還能說什麼呢？一切既然已經發生，那就沒有辦法了。
「唉，算了，你先別哭了，起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王爍生拉硬拽，又把楚凡拉回了沙發。
過了好長時間，楚凡終於冷靜了下來，在桌子上，多了一堆揉成團的面巾紙。
「王爍，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我已經想了好幾天了，但是始終想不出來，眼看著三天的期限就到了，那兩個流氓還會來的。」楚凡揪心地說。
「說實話，我是真不想幫你，這一切還不是你自己找的？誰讓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入股什麼歌廳？這也罷了，最可恨的就是你還去賭錢，十賭九輸，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嗎？」王爍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失，依然在教訓著楚凡。
「我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但是也沒有辦法啊。總之……絕對不能報警的，說什麼，我也不能讓我父母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從小就希望我長大以後有出息，要是知道我將他們給我的生活費全部輸光，他們肯定傷心死了。」楚凡抱著頭，痛苦地說。
「唉……」王爍也很為難，站起身來在屋裡邊踱著步子，希望能夠想出一個好的辦法，幫助好朋友渡過難關。
「我真的很想幫你，但是，我手頭也沒有多少錢，我進入莫氏公司還不到一年，根本沒有攢下多少錢，我也不瞞你，我現在手頭只有六萬多的存款，就算全都拿出來，恐怕夠不夠你那利息的。」王爍倒也坦白，但是楚凡聽完之後，更加手足無措。
「我們的同學都還在上學，也沒有辦法跟他們去借……」王爍
想著所有的可能性。
「那……你姐姐洛美呢？她可是莫氏創意部的總監啊，她應該有不少錢吧？」楚凡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不行！」王爍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洛美她跟我進公司的時間差不多，她的積蓄頂多比我的多一點而已，把我們兩個人的加起來，還是不夠，再說了，我們還要生活，怎麼能把所有的錢給了你呢。最重要的一點，我不希望把她卷進這麼麻煩的事情里來。你以後不要打她的主意。」
楚凡低下了頭，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都怪我太虛榮了，看到你進入了莫氏公司，我特別自卑，也想著自己找一份好的工作，在你面前能抬起頭來，唉！」
聽了楚凡的話，王爍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道到底是該怪他，還是該同情他，他真的很不理解，這一切只為了這麼可笑的理由？
「你太不把我當朋友了！」王爍失望地搖了搖頭。
房間之中，一片沉默，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拚命想著應對的辦法。
「對了，王爍，我知道褚玲蘭一直很喜歡你，而且你和她的關係還不錯，她的哥哥那麼有錢，要不……你求問問她，看她能不能幫忙？」楚凡又想到了褚玲蘭的身上。
「這……」王爍更加猶豫，讓他去求褚玲蘭，還不如讓他去求洛美呢！
「你別開玩笑了，我和褚玲蘭最近發生了點不愉快，再說了，為了這樣的事情去求一個女孩子，你好意思么。」
看到王爍對他的主意一再否定，楚凡有點不耐煩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啊！」
王爍站起身來，「算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你不是說那兩個傢伙三天之後還會來嗎？你手頭不是還有一部分錢么？你多少先給他們一些，我會儘快幫你想辦法的。」說完，王爍就要離開。
「也只能這樣了……」楚凡無奈地答應，送王爍出了門。
「千萬別告訴我的父母啊，好兄弟，算我求你了，行么？」楚凡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在門口，苦苦哀求著王爍。
「知道了！」王爍心煩意亂，扔下三個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楚凡家。
本來王爍正在工作，卻被楚凡急急地喊了出來，又知道了這麼重大的事情，就算回到公司，估計也沒心工作了。
回到公司，王爍在大樓前的花園裡來來回回走了很久。他既然答應了楚凡，那就一定要想出辦法，時間緊迫，先湊齊資金，這是最重要的。
「難道只能去求洛美么？」王爍自言自語，眼下，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但是，他真的不想這樣做。
路過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正巧碰到了莫孺琛的蘭博基尼迎面駛來，但王爍心不在焉，完全沒有注意到，但莫孺琛卻看到了他。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王爍這才發現莫孺琛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你這是怎麼了？像丟了魂一樣？」莫孺琛打量著王爍的表情，問道。
「沒什麼。」王爍冷冷地說，在他的心中，忽然劃過了一絲亮光，為什麼不將這件事情告訴莫孺琛呢？他看在洛美的面子上，應該會幫助他的吧？
但是他卻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什麼……」莫孺琛看王爍轉身要走，伸出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現在很不高興，你明白么？」莫孺琛盯著王爍的眼睛說。
「你高不高興跟我沒什麼關係吧？莫總？請你不要打擾別人。」王爍本來就心煩，聽到莫孺琛的話，更是感覺不爽。
莫孺琛似乎沒有聽到王爍的話，依然是冷笑。
「我之所以不高興，原因有兩個，第一，你身為下屬，沒有表現出對上司的尊敬。第二，我生平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也最討厭聽到沒什麼這三個字。」
王爍不想跟莫孺琛鬥嘴，只好將火氣壓了壓。
「好吧，莫總，我跟你道歉，是我的不好，行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說完要走，但是莫孺琛還沒有讓開道路。
「你給我上車。」莫孺琛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也有些反常。
王爍瞪了莫孺琛一眼，沒有上車的意思。
「我不想說第二次，給我上車，馬上。」莫孺琛指了指車門。
王爍無可奈何，只好坐進了蘭博基尼。發動機轟鳴起來，莫孺琛載著王爍離開了莫氏公司的大樓。
車子飛奔在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王爍氣呼呼地望著窗外的風景。十幾分鐘之後，車子在A市有名的跨海大橋停了下來。
拉好手剎，莫孺琛下了車，王爍也跟著走了下來，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海邊。
「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有關洛美的？」莫孺琛抱著肩膀，望著海天連接的地方，冰冷的海風吹亂了他那飄逸的黑髮。
「你不要什麼事情都往洛美身上想，行不行？你如果想她，就趕緊回公司，她現在應該還在工作。」王爍的語氣很生硬。
「我覺得是時候把話說明白了，你對我和洛美在一起，是不是很不高興？這是為什麼？你難道怕我給不了她幸福的生活嗎？」莫孺琛轉回身來，看著王爍。
「……」王爍沒有回答，因為他感覺對方太無聊，明知故問。
「不回答我？好吧，那我們就在這裡耗著，反正公司里也沒有什麼事情。」莫孺琛索性坐在了海邊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從兜里取出了一盒香煙。
王爍嘆了口氣，也坐了下來。
「我不想騙你，看到你和洛美在一起，我的確不高興，因為我怕你再次傷害她，你明白嗎？至於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誤會，和洛美完全沒有關係，我的一個朋友遇到了點困難。我現在正在想辦法。怎麼樣，現在可以讓我回去了吧？」
莫孺琛聽完，眼神中射出了勝利般的光芒。
「很好，我不喜歡別人騙我，我也不喜歡欺騙別人，對於洛美，或者說對於寧夏，我從來沒有辜負過她，這麼多年，我的心中只有她一個人。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你要明白，你們兩個根本是不可能的，知道嗎？」既然說了，那就索性說個明白，莫孺琛打算將他與王爍之間的隔閡全部挑明。
王爍又是沉默，此刻，他的心翻江倒海，莫孺琛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洛美沒有明確表示過她喜歡這個男人，但是王爍卻看得出來，她的心卻依然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你剛才說，你有朋友遇到了麻煩，這是怎麼回事？」莫孺琛掐滅了手中的香煙，問道。
王爍嘆了口氣，似乎已經妥協。
他曾經想過，這一生，永遠不會求助於莫孺琛，更不會主動與他接近，而現在的狀況，卻是對這個想法最大的一個諷刺。
在王爍的身邊，除了莫孺琛，誰還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情呢……
「怎麼，不打算說？」莫孺琛問著，他能看得出來對方在做很激烈的思想鬥爭。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好吧，上車，我送你回去。不過，我希望你記住今天我在這裡跟你說過的話。我還小的時候，有什麼不開心，不高興的事情，總喜歡一個人跑到這座跨海大橋旁，望著大海發獃，你是第一個跟我來這裡的人，也是第一個聽我說這番話的人。」說完，莫孺琛站起身來，就要朝車子走去。
王爍不知道莫孺琛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難道是出於對他這個情敵的尊重？還是說他想用這件事情作為交換，讓他說出心煩的事情？
看著莫孺琛漸漸走遠的身影，王爍猛然站起身來，緊緊攥著的拳頭緩緩鬆開了。
「你等等！」
……
「事情，就是這樣，我的朋友因為欠了那個封老闆的高利貸，現在已經還不起了，我正在幫他想辦法。」在一家咖啡廳里，王爍對莫孺琛說明了事情的經過，而一旁的莫孺琛則顯得很悠閑，好像覺得此事根本沒有什麼。
「欠多少。」莫孺琛用勺子攪拌著面前的咖啡，心不在焉地問。
「算上利息，現在一共二十七萬了。」王爍無奈地回答。
「區區二十七萬，你的朋友就還不起了么？」莫孺琛感覺有些好笑。
王爍瞪了莫孺琛一眼。
「你說話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行不行？我們普通百姓可不都像你那
么有錢。」
莫孺琛忽然笑了，他擺了擺手。
「行了，這件事情，我可以幫你搞定。這二十七萬，我替你個朋友還。」
王爍不相信事情會有這樣的轉機，如果莫孺琛肯插手，這二十七萬自然不成問題，他有些懷疑地看了看莫孺琛。
「你真的肯幫我？」
莫孺琛點了點頭，不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變得很嚴肅。
「忙我是肯定會幫的，但是我也希望你答應我的一個要求。」
聽完莫孺琛的話，王爍冷笑了一下，果然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怎麼說莫孺琛也算是A市最成功的商業巨頭之一，怎麼會做這沒有利益的買賣。
「哼哼，真不愧是莫總啊，什麼時候都是這麼會算計。」面對王爍的不悅，莫孺琛並沒有在意，表情依然很嚴肅。
「我希望你能仔細聽我所說的話，當然，開始的時候你可能會接受不了。」
王爍十分不理解，莫孺琛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什麼東西又是他接受不了的？
「沒關係，你說吧。」王爍咽了口唾沫。
「那就是，我希望你能夠暫時離開洛美。」莫孺琛終於說出了口，果不出他所料，在聽完之後，王爍瞬間變了模樣。
「莫孺琛，你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是在威脅我？那我寧願不要你的幫助！」王爍憤怒地將頭扭到了一邊，他早應該料到這個男人不會有這麼好的心。
莫孺琛冷笑著，他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相信就算讓洛美選擇，她也絕對不會選不冷靜的男人，你明白嗎？」
王爍的心被觸動了，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洛美始終都是他的軟肋。
「你非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聯繫在洛美的身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