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酒尊繼人(六)【六更】
三名弟子跪在石碑前,眾人都很好奇,他們要跪到什麽時候,按說人差不多到齊了,也該開始磕頭上香了才是。
可三人無動於衷,因為在酒尊的遺言中,最重要的人還沒來。
大約三分鍾的時間,天空的雲忽然凝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旋渦,白雲聚在一起,把天遮蓋的密不透光,同時還帶來了一陣狂風。
此時,米小白微微抬頭,“來了。”
“老酒鬼,你醉酒說的胡話騙了我一輩子,自己騙不了我了,就讓你弟子來騙我?說什麽什麽都比我快,連死都死在我前麵?你放屁!給老子滾出來!”
下一秒,從這篇黑雲旋渦的最中央,一道深紅的亮光直襲而下,那人以極快的速度從天而降,且正要降在酒尊的石碑前。
隻見米小白忽然起身,攔在碑前,眉間金光神識化形,化成一個半圓的盾頂在麵前。
片刻時間,隻見美食協會七大影級強者之一的洛夫斯基一拳打向米小白的屏障。
洛夫斯基本使出了七成力,可看到米小白攔在他麵前時,便縮回了兩成,卻也用出了五成力。
片刻過後,米小白的神識屏障出現裂縫,隨即被洛夫斯基一拳打碎。
受神識反噬的米小白感到一陣暈眩,可他卻故作鎮定站在原地不動。
洛夫斯基見狀,拳頭也停在了米小**前,他瞪著米小白,道:“給我讓開!我要把它的刨出來!”
米小白攔在碑前,大叫道:“我師父真的離世了,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他的遺言也確實是這麽說的!”
洛夫斯基當然知道這是真的,畢竟沒人會拿自己師傅的死訊開玩笑,可他窩火啊,他憋得慌,心裏一股子火燒滅不了。
他跟酒尊者鬥了一輩子,誰也沒想過誰會死,本以為可以這麽一輩子長長久久的鬥下去,誰能想到?
洛夫斯基慢慢的脫力,隨即一把跪地,天空聚集的黑雲也隨之消散。
見此,何玉奉上三杯酒,遞到洛夫斯基麵前,道:“師傅交代的,讓您和他喝兩杯。”
米小白也隨即拿出三杯,跪在石碑邊上。
洛夫斯基失聲痛哭,捏起酒杯喝了第一杯,米小白也在酒尊的碑上淋了一杯。
他哭嚎道:“老酒鬼啊老酒鬼,你真能耐,死都死了,還不忘氣一下我,要放平時,我被你氣一下還能懟回去,可現在,你人都不在了,氣我這一場真是要我憋一輩子的氣!你好狠啊!”
說完,洛夫斯基捏起第二杯,一飲而盡,米小白照淋。
“好酒,你總能釀出這樣的好酒,天下美酒如果分十成,就有八成美酒出自你酒尊者之手,我怕是以後再也喝不到這樣的好酒了!”
說著,第三杯,他看著酒色,像在緬懷,一滴眼淚滴進酒裏,他也仰脖而盡,米小白依舊。
第三杯酒喝完,洛夫斯基在碑前坐了一會兒,而後越想越生氣,竟直接站起身,大吼道:“你奶奶的,我忍不下這口氣,我要召集弟子,殺到食人分支去找毒氓子報仇!”
可此話說完,便看見他的得意弟子鄒冬冬從台下跑到他身後,將他生拉硬拽下了台,一邊拽一邊說:“你別鬧了。”
如今,洛夫斯基拜了這第一下,其他人便也該上前祭拜了,隻是按照規定,隻有酒尊者的故友可以上前祭拜,其餘的人則要繼續入座。
所有拜過的人,都對米小白讚賞有加,尤其在知道米小白學會了剝離之術後,便更激動了。
不為別的,實在是因為米小白和酒尊年輕時長得太像了,穿上衣服,拎起酒葫蘆,隱隱透著一股醉意後,便更像了。
給人的感覺便是米小白繼承了酒尊的衣缽一般。
何玉此時才知道,米小白並非是真的醉了,也並非自暴自棄,他隻會想以此緬懷酒尊,同時也告訴天下,一代**酒尊者,後繼有人。
台下的白熊會長看著米小白,也淚眼婆娑起來,想起當日和酒尊魂靈的談話,酒尊說米小白繼承了他的衣缽,如今看來,是真的,米小白真的繼承了酒尊的衣缽。
……
輪番叩首也結束,隨後便是供上美酒,要在以往,這種時候肯定是供上白酒的,可米小白卻拿出了酒窖裏的葡萄酒,因為這是酒尊遺言裏都念念不忘的,這樣的好酒,應當分享給最尊重他的人。
看著台下眾人,今日一番,足足來了一個穹隆,九個影級,六百多名浩瀚,數不清的紫羅烏藍。
若是將今日的陣容整合一番,說不定一夜之間便能搗毀整個黑暗料理界呢。
可米小白也不管這些了,今日不談外事。
夜深,所有人都依次離去,除米小白的一些舊友住在酒尊的宅邸中,明日才離去,其餘的人,多數都已經走了。
那洛夫斯基最為纏人,幾次憤憤不平都想去砸掉那塊石碑,總認為酒尊並沒死,這石碑是亂立的,可都被人攔下,幾次過後,他也明白,酒尊是真的不在了,便也抱著石碑痛苦起來。
近夜了,才被十幾個弟子一起抱著拽走。
可米小白卻覺得,酒尊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這樣的好友,當真是一輩子的。
……
在所有人都離去時,在星球某處的花園裏,一個被丟棄於洞穴之中的靈虛蓮子被喚醒。
這便是毒氓子創造分身的物什,毒氓子曾靠他毀掉臨江仙小店,靠他百萬裏外對抗天木良,喚醒無毒三青。
可誰也不知道,他竟在酒尊的住處也丟了一枚靈虛蓮子。
靈虛蓮子慢慢膨脹,化形成為紫羅級的分身,這具紫羅級的分身從洞穴中爬出,走到了山脊處。
他找到了那座石碑,看著石碑上的碑文。
淺淺的念了出來。
“生如蜜蠟戰馬,嚐盡人生百般滋味;逝如檀盤燕子,金身永立異界逍遙。”
毒氓子的表情異常平靜,“很適合你,酒尊者。”
說完,他跪地磕頭,長跪不起,最後肉身消散,氣海如飛沙隨風奔走,化作了一枚蓮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