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鎏鳳鳴深深的看了一眼木木所在的烏黑馬車,轉身號令三軍,出午門,鳴戰歌。鮮衣怒馬,俊美異常。天耀帝立於高台之上,看到那抹身影遠去,唇邊浮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二十多年了,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年祭祀的預言,那絕世雙生的天煞,竟然也出落的如此出色。那時沒殺掉他真是太好了,有什麼能比看到現在的他更讓自己激動興奮的呢?鳳鳴啊鳳鳴,千萬不要讓朕失望。你的兄弟,可是很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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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出了帝都,一路向著邊境進發。明明該是雷厲風行的趕路,但鎏鳳鳴的大軍行進卻並不迅速。眾將士雖然未出口抱怨,但也都曉得是為了遷就隊伍最後的那輛馬車。那裡沒有別人,正是鳳王殿下堅持要帶上的鳳王妃芙蕖木木。
司言見今日的寒風凜冽,瞄了一眼端坐在馬背上的主子,輕輕咳嗽一聲。「主子,今日風大,還是多披一件外袍吧。」
鎏鳳鳴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凝視著遠處那輛馬車,「把那件銀狐披風拿來,去給王妃加上。」
「……」
紅顏禍水!主子根本是已經被王妃迷昏頭了吧!司言想著,還是翻出輕軟的銀狐披風給木木送去。他不送的話,難道還等著主子親自送去嗎!?這行軍打仗從無帶女人上戰場的先例,虧得鳳王主子聲望極高,否則只怕那些將士早就忍耐不住破口大罵了。
司言捧著披風走到馬車前,恭敬的等著王妃的侍女秋心來取。帘子被掀起,撲面的暖氣迎來,他明白那馬車看起來不起眼,裡面卻是早就被鳳王主子整理過。不僅寬敞,更是溫暖舒適宜人,只怕就算是皇帝出巡的馬車也不過如此。哪裡還需要加什麼銀狐披風。
「謝謝司大哥。」
秋心微笑接過披風,小心的打探,「鳳王殿下他這幾日心情如何?主子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來看看王妃?」這段日子鳳王殿下從未踏入馬車半步,王妃更是不言不語,只偶爾哼點那天的小曲。那曲調婉轉悲涼,雖然動聽卻太過於哀傷。
「主子的事豈是我們做下人的可以隨意打探的……」司言皺眉呵斥她,但卻在不經意的看到木木的臉孔時,聲音戛然而止。
她……好像變了?
以前的東方木木只有張清秀的小臉,唯一引人注目點的不過是雙嫵媚可人的眸子。總是笑的沒心沒肺的,讓人咬牙切齒。現在的她,臉色不算好,灰灰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半靠在軟榻上,卻透著一股慵懶貴氣。單手托著腮凝神望著遠處,那微側的眉目如畫,竟然透著一種心驚的美麗和疏離。
雍容華貴!驚才絕艷!
司言錯愕,這種絕俗的風采,他只在鳳王主子身上見過,什麼時候那個活潑好動的野丫頭,也能擁有這種丰姿了?
「那邊在吵什麼?」
秋心望了望遠處,疑惑的問。司言回神看了一眼喧嘩的地方,微微躇眉,「一個無關緊要之人,不必在意。」
他又看了一眼木木,她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彷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依舊托著腮出神。遠處的騷動聲變大,司言恭敬的行了個禮,向著騷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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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鳳鳴噙著笑,漫不經心的看著立在他馬前的年輕男人。破舊不堪的衣衫,渾身落魄卻難掩其風采。男人冷淡的看著鳳鳴,一拱手道,「祁非見過鳳王。」
鎏鳳鳴似笑非笑的道,「祁家之事與本王無關,你自出了帝都就一路尾隨,這是為何?」
祁非直直的看著他,沒有避開那鳳眸里的犀利,緩緩掏出一塊腰牌,堅定的道,「我要見東方小姐。」
鎏鳳鳴的目光在看到腰牌的瞬間變得冰寒起來,漫不經心的眼底竄過怒氣。調轉馬頭向著木木所在的馬車而去,沉聲吩咐司言,「帶他過來。」
……
上了木木所在的馬車,鎏鳳鳴將托著腮出神的她擁在懷裡。祁非一身臟污,和這奢華貴氣的馬車格格不入,他卻不卑不亢,坐在木木對面,將手中的腰牌放在木木面前,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
鎏鳳鳴也沒有說話,擁著木木的手微緊,鳳眸里莫測的情緒全落在窗外。外面細雨飄搖,遠處的景物朦朧的被籠罩在雨霧中。偌大的軍隊有條不紊的行進著,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
懷裡的她發梢微濕,明白定是趴在這看雨的結果。他微皺眉,挪動了下,將她安置在更溫暖的地方。她的臉色不好,秋心難道沒好好照顧她嗎!?關懷的話涌到喉頭,卻被她這副冷淡漠視的樣子氣的生生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