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周黎安對美洲文化無感。
如果是瑪雅未滅,或許在降臨時會落地跟他們聊聊,探尋一段未解之謎。
阿茲特克,嗯,太稚嫩。
雖是輝煌一時,但逃不開低級文明的頭銜,更別提他們還沒到鼎盛期。
不過此時聽見他們的討論,周黎安難免有些唏噓……
蝴蝶翅膀扇動下,阿茲特克會不會被扇沒了?
好好的水上花園沒葬送在殖民者手中,結果被城邦聯盟給打掉就離譜。
畢竟,阿茲特克人是犯了眾怒的。
當初周黎安率先降臨湖中城,對其進行罪的宣判,城中各國的探子都見證了這一切。
雖說其他城邦也都遭遇宣判,但後續的手段就較輕了,每一座城池兩發火箭彈看個熱鬧,遠不及湖中城那麼聲勢浩大,甚至將其一代君主覆滅。
逃避、甩鍋是人性原本的自私。
作為第一個遭遇宣判的阿茲特克人,首當其衝要被所有城邦國視為引來神怒災厄的根源。
那麼屠滅阿茲特克人就極有可能發生。
可是,在周黎安聽到這些阿茲特克人商議后,陡然發現這些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開化。
新君主奇馬爾波波卡踏上救贖之路。
城內權柄暫時被他叔叔伊茲柯阿特爾掌控,同時他派出的宮廷侍衛隊,還攜帶了侍女。
命一位大學士傳達密書,讓侄子能留下血脈,或許能成為阿茲特克人僅剩的血脈火種。
且周黎安對滅城的擔憂是多餘的。
伊茲柯阿特爾道:「各城邦國不會貿然對我們動手,他們需要我們,在2年後審判來臨時,以我們獻祭,平息神怒!」
「只不過,我對罪王安排的計劃失敗了……」
阿茲特克人自然也在各城安插了探子,就在今天,探子在大湖邊緣找到空隙,游入城中帶來了消息。
各城朝拜均衡的使團,血洗了阿茲特克人派往追隨罪王的宮廷侍衛。
那些本應留下火種,被商團接走的侍女,全部被殺死。
具體過程他們不得而知,但被殺死宮廷侍衛,卻是被不少人見證的。
話到此處。
宮殿內的人們如墜冰窟,有人哀嚎,「那罪王呢?罪王的下場絕不會好!」
「沒人知曉偉大均衡之主的聖殿到底在哪裡,如果他們中途放棄,必然不會給罪王留下生路,讓他真的找尋到神祇的神殿……而是將他殺死,奪走我們獻祭真神的財寶!」
「不得真神的寬恕與救贖,阿茲特克人終將滅亡!」
場間頓時騷亂起來。
唯獨伊茲柯阿特爾還保持鎮定,「罪王是否能活著,我們不得而知,但這還不是窮途末路的時候,一切需等最終審判的到來!」
「各位,懷揣虔誠之心去懺悔吧,若能感動神祇,我們會得到救贖的。」
「立刻銷毀所有供奉偽神的宮殿,以那神像為參照,修建『均衡之主』的雕像!」
「焚燒那些不詳的宗教書冊,忘卻曾經的一切吧,現在人人皆應銘記均衡的聖意,均衡存乎於……」
隨著他話音吐露,躁動不安的人們,漸漸沉澱下來。
伊茲柯阿特爾重新為他們點亮了一絲曙光,竭盡所能求得活路,等待最終審判的到來。
隨後,他們開始商定糧食分配,召集工匠修建雕像的事宜。
周黎安對這個叫伊茲柯阿特爾的人,很感興趣。
臨危不亂,還能變通,想出各種辦法為阿茲特克人留下火種。
算是個人才。
比起爬山那些野人,阿茲特克人與城邦聯盟的文化水平不知高了多少。
各城都有學校,貴族子嗣會學習權謀與軍事戰略。
從這一點看,收歸均衡后,他們得開化的轉化效率會非常高。
周黎安稍微回憶片刻,便記起這對叔侄的來歷,皆為阿茲特克人的君主。
「伊茲柯阿特爾和……罪王?」
「有點意思啊!」
畢竟是歷史名人,對他們的觀感自然比其他城邦的君主更好。
而此時,離開湖中城后,周黎安並沒有關閉【虛空之眼】。
出於好奇,他想探尋一下使團的情況。
經過出發時間與大概速度計算,粗略得出使團如今所在的大概方位,接下來就是地毯式搜索。
2000人的使團規模不大,但在乾旱山地上會非常明顯。
不過,探索也不是無腦的。
開玩笑……
【虛空之眼】1分鐘100萬,真金白銀來的。
周黎安定了一個止損線,15分鐘1500萬,他還是燒得起。
如果能找到使團,掌握奇馬爾波波卡的情況,或許可以為均衡的新歷史,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各城邦國囚禁阿茲特克人,並命令他們的君主踏上「救贖之路」。
被阿茲特克人冠以「罪王」之名的奇馬爾波波卡,飽受艱難困苦,遭受各國戰士凌辱,但他深知阿茲特克人的罪行,心中飽滿懺悔,日日夜夜,讚頌那世間唯一真神的名……
終於一日,神恩降臨。
具體如何操作,還要看情況。
均衡的歷史還太淡薄,某穌的聖經舊約新約彙集數十人編撰,歷經上千年完成,各種神跡、寓言豐富。
周黎安當然要豐滿均衡的底蘊。
阿茲特克人定下「罪王」之名,還主動前往均衡,尋求救贖,這不就是最好的故事素材?
未來再給「罪王」來幾次人體凍結,讓他活個200多年,這一切皆為均衡恩典啊。
曾經為罪人,因懺悔虔誠之心,終得吾主的仁慈——
信均衡,得永生!!
此外。
罪王若真能回歸阿茲特克,也是為各城邦國的榜樣,能為融入均衡提供附加值。
簡而言之。
槍杆子要有,精神文明建設也不能落後。
要兩手抓!!
劇本已經有了,就看這1500萬能不能賭中,找到演員了。
搜索的位置,被周黎安定在薩卡特卡斯州。
與墨西哥谷地直線距離700餘公里。
土著人只知曉方向,卻沒有路線規劃,於茫茫荒山高原行走,還需找尋水源河流,避開險阻道路,曲折反覆……
如今能走出近千公里,已是周黎安比較理想的測算。
既然心中定下了止損線,找不到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如今這點錢對周黎安來說不算什麼。
加州黃金源源不斷產出。
待得阿茲特克與城邦聯盟臣服均衡之下,他們現有的黃金儲量就是非常驚人的。
與其留作無用的首飾,不如變現做系統消費。
意識降臨掠過高空。
周黎安又將重點探索區域放在幾個原始部落,以及水源地周遭。
2000大軍行進,物資依賴全靠狩獵。
而隊伍中或許存在遙遠部落的嚮導,儘可能指引他們到已知最遠的地方。
文明國度沒那麼愚蠢,不似北美各部,從無到有一切都需要周黎安手把手去教導。
15分鐘未滿。
周黎安真就有了收穫。
一處溪流谷地,2000人使團臨時紮營,正等待黃昏日落。
營地內的人們狀態並不怎麼好。
此行出來的皆為各城君主最信任的戰士,戰士在城邦聯盟中地位崇高,屬於權利階級。
非戰事時,他們多是養尊處優的,日常狩獵都有專人負責,輪不到這些戰士出力。
如今長途跋涉近3個月,精氣神被消耗殆盡,面對茫茫前路,身心皆備受折磨。
阿茲特克人的判斷沒錯。
罪王奇馬爾波波卡的處境絕對不會好,各國戰士處於這種狀態下,何時舉起屠刀,只需一次小變故的發生,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周黎安很快找到了那位所謂的「罪王」。
只因營地內唯有他這一個突兀存在的少年人,顯得極不合理。
顯然,這是一張身份牌。
他衣衫襤褸,狀態極糟,卻神色堅定,向隨身攜帶的『吾主真身神像』叩拜讚頌。
而在一旁,中年人燃起篝火,在離開前小聲道:「罪王,早些休息吧,不要去注視那些狂躁的戰士,儘可能讓他們無視你,只有這樣,我的計劃才可能成功!」
奇馬爾波波卡默默點頭。
中年人離去。
周黎安見得二人處境這般,沒想到還有謀划?
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他們唯一的籌碼就是生命,不賭這一場,籌碼會被收回,結局依舊是死亡。
不如押註上場,萬一……
贏了呢?
隨著中年人離去,周黎安又停留了片刻,看到中年人向那些戰士阿諛奉承,諂媚不斷,轉而又向另一批人說起一樣的話術,如此反覆。
周黎安笑了,大概明白了他的打算。
這是要玩火啊!
玩得好了,趁火勢爆發那一刻溜之大吉,玩壞了,就是引火自焚。
反正是最後一搏,以生命為籌碼,容錯率什麼的已然不在乎了。
這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嗖。
意識降臨退出。
周黎安在系統地圖做好了標記,方便今後繼續觀察……以他估計,火起就在這幾天。
一方是老謀深算,賭上一切的有意為之。
一方是心思躁動的各城邦戰士。
而那攜帶的財帛,更是罪惡的根源。
睜開眼。
牛屎與周衛國已在熟練紮營,雪女則教導小花功課,見得吾主蘇醒。
雪女細膩地有所發現,「主人,您心情好像不錯呢。」
聽她這麼一說,周黎安才發覺自己嘴角帶笑。
上帝……啊,不,均衡視角之下,洞徹執掌一切的感受真的很棒。
特別是阿茲特克人的文明程度,給了他極大的驚喜,比北美各部好調教……
他們本就人口眾多,是均衡的數倍,今後作為均衡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
這怎麼能不讓人高興?
「吾聆聽有罪人發出懺悔之音,乞求均衡的仁慈寬恕……」
雪女愣了半秒道:「主人,可是那阿茲特克人?」
周黎安點了點頭,「他們的君主以在路上,願踏上救贖之路,朝聖均衡!」
雪女皺眉,「那罪人於吾主面前,高呼偽神的名,不可饒恕!」
周黎安道:「正因此,他的救贖之路,充滿坎坷,阿茲特克人也被各城邦國圍堵監禁,如此皆為罪罰……」
說到這裡,他叫來牛屎、周衛國,也讓小花將進行一半的法則修習先放一放。
隨即,將墨西哥谷地與罪王救贖之路的局勢、情形說明,令他們展開思路去推理。
幾人雖得法則修習,但談及謀略,卻是一張白紙。
與現世中學生比起來都遠不如。
更別提與城邦聯盟上千年的勾心鬥角相比了。
未來均衡入世,與舊大陸各國往來,若是過於單純,是要被忽悠的。
城邦聯盟在均衡子民面前,是謀略大師。
可城邦聯盟與歐洲人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數千年各國征伐,文明交融,顯然是最好的老銀幣養成土壤。
當然,真要放眼世界,誰能比得過東方古國?
大勢上,周黎安可以把關,但怕就怕底下人全是豬隊友啊!
所以,權謀之事,也該提上日程。
而眼下阿茲特克人的處境,恰好就是活生生的現實案例。
用王德發老同志的話說——
後生仔,要懂食腦!
此情此景,聽得吾主描述,即便牛屎也是茫然。
他有領軍出征的經驗,卻也只是最原始的功伐橫掃,武力裝備碾壓,為最純粹的武鬥。
唯一用腦的就是做部署計劃,結果還險些葬送大軍於冰天雪地。
還是很稚嫩,成長之路漫漫啊。
聽完,幾人都被阿茲特克人的操作驚呆了,稱讚不斷。
可當周黎安又問,阿茲特克人結局如何。
牛屎等人面面相覷一陣,幾乎異口同聲——
「無望!」
「世間一切皆由吾主所定,唯有吾主賜下福澤,予以仁慈的寬恕,他們才可得真正的救贖!」
話落。
周黎安神顏大悅。
好舔……啊,不,忠心耿耿啊!!
神權至高,穩如泰山!
不過這也是事實,再厲害的技術流也打不過腳本掛逼啊!
不巧,周黎安正是後者。
夜色漸漸降臨,便令他們繼續搭設帳篷。
周黎安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對雪女招了招手。
雪女乖巧走來跪伏,便聽吾主道:「今晚帕特麗夏要回來……」
「啊!!」雪女驚呼,引得牛屎等人矚目,又趕忙埋低嬌艷欲滴的臉龐,小小聲問道:「主人,那今晚的課程是……」
周黎安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鄭重其事,完全是以一種學術探究的角度在談論這件事,如雪女所言,這是上課——
「解放天性,探尋原始;這些天你表現不錯,便讓你先選角色,如狐狸、貓咪……」
「雪女你想啊,狐狸的特徵是什麼?」
雪女面頰滾燙,早已被教導的思維開闊了,幾乎瞬間就給出答案,只是聲若蚊蠅,「是尾巴?」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