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滿萬不可敵
回到現世。
周黎安沒有著急放出雪女,而是聯繫遊艇,前往卡耶羅的島嶼乘飛機返回墨西哥。
在華雷斯落地。
戴維梁與喬納提前收到消息,趕來接機。
喬納道:「帕特麗夏還在奇瓦瓦市,均衡集團的總部設立在那了,兩家醫藥公司和一家航空設備的製造工廠已經變更落戶……」
他彙報最近的情況。
戴維梁又作了一些補充。
而在路上,周黎安聯繫了芭芭拉,讓她到戴維梁的餐廳等候。
見面后,為三人介紹認識。
芭芭拉與戴維梁早前打過照面,不過沒有深入聊過。
後者知曉周黎安在華雷斯還有幾家小工廠在經營,見得這位職業經理人,戴維梁就猜到了大概——
「老闆,你是想讓芭芭拉手下的幾家工廠,併入集團當中?」
芭芭拉皺了下眉,並非是不滿,而是搞不清楚狀況。
周黎安才解釋均衡集團的存在。
黑人大媽澹澹點頭,「我見到新聞上的開業剪綵了,奇瓦瓦州的州長和國家礦業部高層親自揭牌對嗎?所以,這也是您的產業?」
「對。」
「那我沒有意見,這是好事。」
併入大集團,效益有保障。
芭芭拉負責管理的幾家工廠,除了皮革廠,其餘的全部在虧錢,只出不進。
鬼知道老闆成天打造那麼盔甲、兵器,拿去做什麼了。
再有奶粉、糧食和服裝的訂購,花錢如流水。
她都怕有一天周黎安直接告訴她破產。
現在併入一家大型集團旗下,鐵飯碗是有保障了,至於周黎安到底在做什麼,她絲毫不關心。
只想著再打工五六年,就能拿著上百萬美金光榮退休,去享受人生了。
與周黎安而言。
掛靠均衡集團旗下,背靠大樹好乘涼,畢竟均衡三方控股,黑白兩道通殺。
「工具加工廠要擴大規模,提高產能!另外,再收購幾家做礦山工業機械和發電設備的公司。」
「這件事你們一起負責。」
均衡集團本就要向實業發展,官方入股的三家公司是意外之喜。
集團本身也要自行開發產業,找到盈利項。
當然,工具廠升級為機械設備製造公司,今後在錢款方面就不能那麼隨意了。
例如之前做板甲、武器的訂購,運營與打造成本皆由皮革廠的分紅支付。
現在歸由集團旗下,周黎安再要製造,就需要正常的支付訂購。
當然,作為集團大股東,他拿貨是成本價,保證公司以微薄盈利狀況運轉,就已經算是極大的成功。
官方對此絕不會有怨言,反而喜聞樂見創造就業。
更別提……
收購礦山機械設備與發電設備製造公司,這也是為了均衡世界所準備。
初期採礦、熔煉、發電,有了現世提供的機械設備,就能完成工業化的大跨步。
如果讓子民拿著鐵鍬一點點挖礦石,進度太慢;
有了現代化設備,各類礦產一旦產出,從無到有的積累過程,就能被直接省略。
對現世而言。
周黎安大筆資金投入採購,新收購的公司也就完成了盈利。
官方與卡耶羅的利潤分紅不變。
而周黎安自己左手倒右手,收得的利潤,等於在採購環節打了一個巨大折扣。
三方都獲得了自己想要的,完美多贏。
戴維梁有些擔憂,一下子上馬這麼多家公司,他怕經營狀況出問題,「是不是要跟卡耶羅和官方商談一下?」
周黎安卻斬釘截鐵,「按我說的做,新公司收購投產後,我能拉來大筆訂單,卡耶羅會聽我的,就算是三方會議投票表決,也是2:1!」
「你只需要告訴卡耶羅,我要的是速度,沒工夫等待各種會議商討審核,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開玩笑。
均衡如今加速起來,與現世時間就不對等了。
如果現世的均衡集團,不能迎頭趕上,追趕進度,為均衡世界做物資支援,周黎安成立這家集團就沒有任何意義。
卡耶羅聽到這番話,一定會明白……
『周先生抱負遠大,我們不能拖後腿啊!』
畢竟,在卡耶羅與胡安心中,周黎安的信用值已經爆表了。
簡單來說,為了成就大業,周先生能提供上百噸的黃金,為什麼不能順帶提供生意訂單呢?
只要有訂單在,實業產出就不會虧錢。
到此,戴維梁就不敢多說了,與芭芭拉商討起幾家工廠作坊的併購事宜。
商業上的事情,周黎安不用操心,這些工具人就能很好完成。
第二天。
與老王碰面,交付了10萬張皮草,足夠小半年的出貨量。
順帶又取走芭芭拉負責訂購的教學用具。
中午,周黎安飛往墨西哥城,再轉機返回加勒比小島。
晚上又與卡耶羅一同用餐。
說明了接下來的產業投資安排。
卡耶羅自然毫無意見,反而期待集團早些大展拳腳。
又因為周黎安的無私注資,他也拿出一筆錢投入進去,有了官方背景做支撐,一些灰色的錢能洗白上岸,成為實體資產。
這些涉及他們幫會專業性的事宜,周黎安不摻和。
卡耶羅也不敢太明目張胆,知道孰輕孰重,不會因小失大。
時隔一天。
返回灰石島。
雪女得以蘇醒。
系統加速已經完成了。
但因為穿越的人體凍結沉睡,沒有時間概念,為了避免雪女剛從部族回來,就再次進入部族……
周黎安多在現世停留了兩天。
按部就班為雪女傳授課業。
兩天後。
觀察她的術后傷口癒合情況,完成拆線;因為當時病情較重,切口大,還是需要絲線縫合,就沒用吸收線。
不過縫合樣式是令人滿意,作為一個輕度強迫症患者,周黎安決不允許縫合傷口太過草率,甚至要縫出美感。
……
均衡5年,12月23日。
6000鐵騎大軍已至鳳凰城北100公里開外。
牛屎的最初計劃,是將攻略霍霍坎人定為第一個征伐目標,然而進程很快被意外阻斷。
他們低估了亞利桑那州的部族繁盛情況。
在剛踏入亞利桑那州西北部,就遭遇了十幾個小型部族。
這是在地圖上不曾標註的。
而論及緣由,十幾個部族規模太小,各自為政。
周黎安探索地圖,總有疏忽,一些藏於犄角旮旯的部族,難免被忽略掉。
在天空上看不見,但在大地上,一兩百人所組成的小型部族就頗為扎眼。
又因為沒有均衡的賜福,他們奮起反抗。
最終的結果是……
屠殺了一批,鎮壓了一批。
共收穫800餘奴隸,但這一批人卻無法直接由鐵騎嚮導帶往均衡遷徙。
對此,戰團首領出現了分歧。
「為什麼不殺死他們?這些皆是悖逆者,褻瀆吾主均衡的聖意!」
「帶領他們進軍,只會拖延我們的速度!」
也有人道——
「800多人不是小數目,他們並非褻瀆真神,只是愚昧無知!」
「若只因為我等與他們語言不通,就全數屠殺,那麼未來我均衡大軍征伐大地,還會有更多的部族因未得吾主賜福,而不知世上有真神降臨!」
「難道我莫多克人當初面對莫諾人、米沃克人與派尤特人,全都要趕盡殺絕?」
這並非是慈悲心泛濫,是對吾主聖意領悟的不同。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有人想征伐橫推,一往無前。
有人則要傳播均衡,灑下福澤,壯大均衡神國。
區分左右,一方崇武,一方攻心,皆為成就大業。
當眾人七嘴八舌的爭吵時,牛屎終於忍不住開聲,「這800餘人的確成為我等的拖累……」
「但要趕盡殺絕,也沒必要!」
「分兵200騎看押,到我等征伐其他領受吾主聖意的部族,自有人來為他們解釋這一切的緣由!」
「因為我發現,他們的語言與我等在2號區域征伐的部族相同,那麼在3號區域中,各部的語言一定互通。」
「就如同莫諾兄弟與派尤特兄弟一樣。」
「當然,這也是我的疏忽,如果我早前能在2號區域留下幾個孩子,一邊教導他們神祇的語言,一邊學習他們的語言,這一個月內,恐怕已經有所收穫了。」
「不過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會儘快學會與他們的溝通方式。」
均衡出征,也是一次積累與學習。
他們從無遠征的經驗,便如摸著石頭過河,一點點發現阻礙跨越,再找到著力點支撐前行。
一群戰團首領聽到牛屎的話,皆然沉默了。
大多是頷首不已。
別的不提……
牛屎可是除巫以外,最得恩寵的人。
且他一路而來,已讓眾人信服,不只是他所修習法則的能力顯現,更有一種大家說不上來的「高深莫測」。
這是一種氣質上的與眾不同。
如果用現世的話來說……
牛屎是文化人,他們是大老粗。
文化人一開口,一幫大老粗唯有懵逼,因為讓他們說這麼多,他們都組織不了那麼多詞句。
所以,別的不提。
你說的最多,你有道理!
而全程,爬山一直沉默。
作為鐵騎軍團的最高領導者,他如果貿然站隊,就會產生分歧,與低下的各團首領產生間隙。
久而久之,隊伍就不好帶了。
當然,他心中總結不出緣由,只是明白,不能貿然開口。
而現在,兒子牛屎的存在,就為他排憂解難了。
牛屎能說服大家,那就如現在這樣,意志達成一致;若不能,也能規勸眾人平息爭執的火氣,收穫大部人的支撐。
到了那時候,爬山再來拍板決定,就能穩固絕大多數首領的心,至於那少部分人……
也不是次次都屬於少數人行列。
他只要保持一個公平公正,不刻意偏袒任何一方,就能繼續領導好這群人。
爬山,也在默默的學習。
因為此行讓他感受到了壓力,未來均衡的人越來越多,不能管理好這些人,他就無顏面對吾主真神。
而作為一個父親……
他更不想被女兒與兒子看輕。
女兒是真神之下的權柄最高者;兒子也展露出天賦,被一群戰團首領所尊敬。
做爹的,怎麼也不能給兒女丟人啊!
「好了!就以牛屎的辦法去做!」
「牛屎!我命令你,儘快學會他們的語言,便於未來征伐時的溝通,若不能完成,吾絕不會客氣,要向你降下罪罰,以鞭罰處置!
」
眾人見得爬山威嚴,也都嚇了一跳。
對兒子都這麼狠,不愧是大族長!
唯有牛屎看到父親眼神中一絲父子默契間的狡黠。
「父親真是的,拿我立威!」
牛屎心裡滴咕。
表面當然順從演戲。
「是,族長!牛屎定不負眾望!」
「讚美吾主,讚美均衡!」
……
隨即,他們留下200鐵騎看押800多奴隸。
奴隸的簡陋武器,早已被繳獲,只留下他們的吃食與禦寒衣物。
面對全副武裝的赤甲勇士,絕不是對手。
大軍臨出發前。
牛屎走進這800多奴隸當中,十幾名近衛著甲在他身旁守護,氣勢逼人。
所到之處,奴隸們紛紛退避躲藏,甚至不敢與他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觸。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低矮瘦弱的小女孩沖了出來,跪在地上,攔路不起。
她慌張的訴說著什麼。
無奈語言不通,無人知曉。
名為「跳魚」的少年近衛,已然扒出了刀刃,因為牛屎沒有著甲,他們擔心刺殺。
在部族中,這樣的小女孩,多是已能用屠刀宰殺野兔的狠人了。
當刀刃寒光畢露,周遭人都嚇得捂住雙眼,不忍看接下來的一幕。
曾有反抗者,就死在屠刀之下。
只一刀揮舞,便能將頭顱斬下,這是他們前所未見的戰力。
而這些赤甲勇士,更是無敵的存在,他們的木矛全然無用,箭羽射出也做無用功地彈開。
誰也不知道這些惡魔,是從何處降臨。
可那跪拜的少女,依舊叩首,一邊嚎哭,一邊指著一旁,嘰里呱啦說著什麼。
牛屎看了一眼,微微皺眉。
「把刀收起來!」
幾名近衛並無遲疑,他們如今皆開始跟牛屎修習數學法則,並一路得以拜讀吾主賜下的生物、地理法則秘典,開始對這方世界,有了真實的認知。
面對牛屎,他們皆拜為尊師,不敢有絲毫忤逆,可謂令行禁止。
牛屎走到了少女身邊,將她拉了起來,開始用手語嘗試著交流。
少女只顧著哭喊……
牛屎無奈,只有走到她之前所指的地方。
一個婦女正奄奄一息,血流浸濕了她的褲腿,並滲透在冰冷的泥土地上。
她見得牛屎到來,卻還是強撐出一口氣,啐出一口唾沫,吐到了牛屎身上。
她已無力言語,但那目光彷佛流露著罵聲。
幾名近衛已然勃然大怒。
正要拔刀……
牛屎起身,「帶她們走,回營地。」
幾名近衛終於還是遲疑了一下,他們憤怒於婦女的無理,然而在短暫的沉默后,還是照做。
一對母女的離去,並未引起這些奴隸的激怒。
他們早已被殺破了膽。
來到營地。
爬山看到兒子帶回的人,疑惑道:「只選出這一人?這婦女是怎麼回事?」
「快死了,我想試試醫治。」
爬山愣了一下,訓斥道:「吾主所賜的寶葯,豈是隨意浪費的?」
一眾近衛聽后,也不覺羞慚的低下了頭了。
他們覺得牛屎大概是失心瘋了。
可此時,牛屎卻不卑不亢道:「至今為止,我等均衡鐵騎勇士,無一負傷,我們從未嘗試過藥物的治療效果如何!」
「吾主曾言,唯有實踐才可得出真知!」
「現在也是積累經驗,便於未來救治傷員!」
「況且,那些奴隸剛經歷一場屠殺,又長途跋涉跟隨我們走來,心中生出怨氣,那些孩子都被藏於大人身後,沒人願意於我溝通。」
「唯有這女孩,因為她的母親而跪拜懇求……」
「修習法則需要動力,若我能以均衡的仁慈感化她,她會聽我的話,而不似別人,生有異心。」
爬山被說的啞口無言。
心裡的感受,等同於那些戰團首領。
不明覺厲。
你說得多,你有理!
父子倆對視,最終爬山敗下陣來,只在轉身離去前道:「我只給你1個小時,1個小時后,大軍開拔!」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