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戰為紅顏
六十二、戰為紅顏
從這一夜之後，郁語晶更加知道，穩穩住在一個人的心上，才是世間最珍貴的安寧。
司徒豫澤24小時無死角，無微不至呵護她。
清晨醒來，她就在他的眸光里。不知比她早醒了多久，卻百看不厭地盯著她嬌憨的睡顏，直到她醒來，從懵獃獃到羞紅臉。他才心情愉悅地吻她。
韓妙語伺候她梳洗清爽，司徒豫澤就拉著她的小手下樓，和司徒夫人一起早餐。
上午總是出門，走走看看，熟悉北平城。
下午就在花園曬太陽或是在書房看書畫畫，郁語晶在旁邊搗鼓自己的儲備藥材。
司徒豫澤總是不允許她搗鼓太久，怕她穴位受傷留下隱患不宜久坐，總會把她搗鼓的東西都扯下來放下，拉她去花園轉轉走走，或是去看看她的大白馬。
如果沒有帶她出去約會晚餐和參加舞會，晚飯後，他們很早就上樓。
韓妙語伺候郁語晶洗漱好就回郁語晶的房間住，現在這間房只剩下韓妙語了。
搬進司徒豫澤房間的少帥夫人，總是和少帥共享春宵，一夜纏綿。月上柳梢，良人如蜜。
可這蜜月，開始的晚了些，結束的快了些。
算起來，才剛是婚禮之後的第二十天，司徒豫澤帶郁語晶第一次去了營地。
沒有看見河開冰消，地上的積雪卻一天天少了。軍營里熱火朝天全是火辣辣的漢子，似乎並不冷。
司徒豫澤把郁語晶裹成了一隻小棉球，圍巾在她脖子上繞了好幾圈，一絲冷風也別想輕易鑽進她口鼻。他倆合戴著司徒豫澤的一副皮手套，像小朋友一樣，沒有牽著的手上，一個人一隻手套；牽在一起的那兩隻手沒戴手套，照例被司徒豫澤揣在大衣口袋裡拉著。
郁語晶被司徒豫澤挽在掌心裡，很快習慣了迎面過來一聲聲的「少帥，夫人。」
跟著他走到了一個很大的廣場，司徒豫澤拉著她，走到了禮台上。
「各位跟隨了我父親和我十幾年的將士，各位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咱們一起，又守衛了華北一個年頭，又維護了北平城一年的安寧。我司徒豫澤，一如既往，感謝兄弟們的付出和堅守！」
廣場上黑壓壓的人群，齊刷刷地鼓掌。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追隨了北司徒半輩子的北國將士，有隨軍幾年的江南老兵，也有漂泊到北平來，剛剛加入我們的華中爺們兒——不管你們來自哪裡，每一次周邊軍閥的騷擾，咱們都打退了，每一次滿洲軍蠢蠢欲動，咱們都把他們請回了。這幾年，司徒軍守護的範圍，咱們上下齊心，寸土不讓，也讓華北的老百姓，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安享一方太平，你們離開了自己的妻兒父母，守護了華北百萬千萬的妻兒父母，司徒豫澤，再次感謝各位陪我浴血奮戰的兄弟！司徒軍常在！北平城長安！」
又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司徒軍常在！北平城長安！司徒軍常在！北平城長安！」
「各位兄弟，放眼中華，目前還是軍閥混戰，四分五裂的局面，徐魯軍妄圖攀附滿洲軍，控制沿線鐵路聯通華東華北，不斷騷擾我們。這幾年，咱們沒少和他們大大小小交鋒，算起來，吃虧的都是他們，只是，顧及大面積戰爭的傷亡代價，我遲遲不願開戰。但這一天，早晚會來的，就算我司徒豫澤可以忍讓，滿洲人和徐魯軍從沒放棄試探咱們的實力，總有一天，他們也會主動挑起戰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為了華北的長遠安穩，為了千萬父老鄉親，咱們司徒軍也不能安於眼前的繁榮祥和，咱們要居安思危，先發制人！」
「居安思危！先發制人！居安思危！先發制人！」
「這位，是我夫人。她的父母，十幾年前曾經救過老督軍，卻在南歸故土的路上，雙雙被徐魯軍槍殺，徐魯軍是華北軍的敵人，也是我司徒豫澤的仇人。華東鐵路途經徐魯轄區，我司徒豫澤的夫人，我不會讓她連回鄉去看望娘家人，都要受到徐魯軍的武力威脅。兄弟們，你們願不願意隨我跟徐魯軍算算這麼多年的國讎家恨，驅逐徐魯軍，打到江南去，回家看看你們的父母妻兒，像守衛北平一樣，攻克金陵，守衛江南，把華東華北，都變成咱們的家鄉？」
「攻克金陵，守衛江南，華東華北，都是家鄉！攻克金陵，守衛江南，華東華北，都是家鄉！」
郁語晶靠在司徒豫澤懷裡，沒有一句話，脈脈的紅了眼睛，卻記得他說，司徒家的女人，不準哭。
愛慕他君臨天下無所不懼的氣度，喜歡他心裡時時裝著她，捨不得給她一點委屈的大男人氣概——這樣的男人，在現在是一方軍閥，在古代怕也是一代君王，能夠成為他心上之人，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
其實她並沒有多大的心，也沒想過影響戰事格局，雖然確實如他所說，華北華東早晚一戰，卻不曾想，這個男人願意為她，決然站在對決的決定時刻，面對未卜的風雲。
他帶她來軍營，竟是讓她見證華北軍出征的誓師大會，想要將江南故土，呈到她眼前。
他帶她來軍營，也讓她第一時間知道，他們將要有一段，未知歸期的小別離。
華北軍南征的消息，傳遍了北平城。老百姓大多是歡欣鼓舞，自發來軍營給將士們添衣送行的絡繹不絕，接下來的幾天司徒豫澤都很早離家。
頭幾天司徒豫澤還不太放心，盡量早回家，每每回家，都是看到郁語晶和司徒夫人婆媳和諧。
私底下去問韓妙語，她家小姐有沒有被太太為難，小丫頭也是一臉開心的說沒有：太太現在很關心小姐，小姐這幾天都不怕太太了。兩個人一坐就是一下午，一起等少帥回來晚飯。
再過一周，行軍的準備更加緊鑼密鼓，司徒豫澤放下心來，去了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