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對他有依賴
她不該對他有依賴 他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了想,她一直在推開他!
晚晚,你是故意的嗎?
他越想,就越是在意,重新遇到她之後的種種表現。
沒有一點像以前的她!
他相信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但真的可以改變得那麼徹底嗎?
那天在暮色,即使是一瞬間,他也還是看到了她臉上那馬上消失的委屈模樣。
她若是真的變了,亦或一開始就是自己所不認識的那個人,她何以在意?
「哥,你在想什麼?」江承熙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事情,「不如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討論討論!兩個腦袋想事情,總比一個腦袋要強。」
其實他只是單純想知道池晚的八卦。
「想她。」
倒不是因為那個原因,江承允只是覺得心裡有些悶,有個人說說話也挺好。
此「想」非彼「想」。
「一個字都沒說,」江承允又重複,「她甚至不願意提我們的事,好似我們的過去真的像粉筆字一樣,被她擦得乾乾淨淨。她又怎麼會提起江家?」
他想笑。
那時,她許是真的在他媽面前受了委屈,但她完全可以告訴他!她明知道就算是江家,他也會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她為什麼半個字都不提?
五年前不提,她人間蒸發一般從他的世界消失;五年後還是不提,權當沒有他和江家的存在!
留他一肚子疑問,答案找了那麼久都找不到。
「奇怪的是……媽的反應竟然那麼大,」江承熙也覺得不對勁,「哥,你想得沒錯,這事一定有蹊蹺!心裡要是沒鬼,不會聽到『池晚』就激動起來!」
江承允不接他的話,只是繼續說:「看著我,她就像見陌生人一樣。江總……她喊得倒是很順口,我們若是真不認識,敢情好!」
但可惜的是,他們何止認識!
「不認識?那個女人……她怎麼敢!」
江承熙這邊自己也給池晚記上了一筆賬。
曝光了他的事,這筆賬還沒跟她算呢!
真是狐狸一樣的女人,砸了她相機,她居然還有備份!
他跟他哥的相同之處是,都是因為太相信她了,才吃了虧!
「她有什麼不敢的!」江承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氣鬱地丟掉了手中的煙頭,用腳狠狠地攆著來泄憤。
「哥?」
「沒事。」那件事,他不會同他講。
他出於報復心理,最終還是將照片和一些信息發給了封以珩刺激他,封以珩沒有回。
他以為他會得到報復的快~感,卻在和她失聯的兩天里,活得更痛苦。
不快樂,反而很難受,又很擔心。
擔心封以珩會對她做出什麼來。
「該不會……跟我演的那些狗血電視劇似的,豪門媽媽出面阻止,又是羞辱又是想盡辦法搞破壞?媽當年難道約池晚出來,給她分手費,逼她離開你了?」
「不會。」江承允不認為是那麼簡單。
此時他倒是很相信,她不會為了錢跟他分手。
分手費的戲碼,江家媽媽是唱過的,還不止一回。逮著機會她就會同池晚講一堆大道理,逼著她離開江承允,但每次都被池晚一笑置之。
她並不當一回事,豪門太太唱來唱去也只會這一出,她只要不理會,便什麼事都不會有。
這些事,她未曾和江承允提過半個字,她認為不重要。
不管江媽媽出多少錢,她都不會動搖要陪他走到最後的心,因此沒有必要告訴他。
「也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完全可以告訴你,沒必要就此消失了啊。」
江承熙也陷入了想破腦袋的行列。
當初因為池晚的事,江家鬧得厲害。
比五年前更早,大約是七年前,江承允將她介紹給江家人,得到江家的強烈反對,當時逼得江承允離家出走,而池晚也背上了勾~引別人家兒子的狐狸精罵名。
當然了,於是江媽媽找上池晚的時候就說,難道她希望江承允一輩子庸庸碌碌,而不是輕鬆繼承江家的產業,做人上人嗎?
池晚當時笑著給了她一個答案。
她說,她不在乎。他是人上人,她愛;他是落魄子,她也愛。無論他將來成為怎樣的人,都不妨礙她對他的感情。
她偏不走言清路線,女主為了讓男主有更好的事業發展,而忍痛離開他,捨身成全他的未來。
江媽媽好話說盡她不聽,給了敬酒不喝之後便上罰酒,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羞辱她,池晚一概不聽。
後來慢慢地,江承允和家裡人的關係雖然有所緩解,但他們一直沒有答應,就這樣僵持著。
江家是名門,一直希望兒子能夠找個名媛,兩家聯姻,給予他事業上的幫助。
江承允說,如果他沒有遇上池晚,他可以答應和誰家千金交往看看,並不反對;但意外是,他遇到了池晚!那麼他的愛情,就不能再將就了。
直到五年前,江家終於鬆口,答應只要他出國深造幾年,得到更好的成就回來,他們將不再反對他和池晚。
他看到了曙光!
他以為,只是幾年而已,她一定會等他的!只要他回來,他們的感情就可以得到正名!
誰知,什麼阻礙都走過來了,但那一次,怎麼都拆不散的他們,卻因此而分手了。
收起回憶,江承允的心情更加糟糕。
無數次想,如果他當時不答應,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是今天這幅田地?
但……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非要和他分手不可?
「啊……」江承熙忽然捶了一下手,「我怎麼才想起來!」
「怎麼了?」
「媽跟你談判的那晚,我好像看見奶奶在給池晚打電話!」
一個激靈。
「奶奶?」
「對,就是奶奶!」當時想想很正常,但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件事……該不會也有奶奶的份?」
江承允眉頭緊蹙,「這事先別驚動奶奶,她身體不好。」
這事如果牽涉到奶奶,那就難辦了。
他做不到去質問一個年邁的老人家。
但無論如何,江承允終於確定,當年池晚的離開,並非偶然!
他開始發覺,或許自己一直活在欺騙中!
「哥,我給你做間諜,一定幫你查清楚真相!」
他就說么,好端端不會分手的,兩個人明明那麼相愛,哪能說分手就分手?
「但是哥,我們來這做什麼?」他看了看四周,「莫非池晚住這?」
還未得到回答,前方一輛車就朝這邊開了過來,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停下。
因為池晚租的這個地方不是什麼富人區,小區連停車場都沒有,偶有幾輛小車進出都算稀奇的了,更別提是輛限量版賓利,價值不菲。
因此抓住了江家兄弟的視線。
如果他沒記錯,這輛賓利是……
果然,駕駛座上下來的人,他認得,是封以珩的助手,很眼熟!
那麼車裡的人是……
出乎他的意料,他打開了後排座的車門,將兒童椅上的小人兒抱了下來,竟然是小白!!
小白從封以珩的車上下來??
她不是說,小白不是封以珩的兒子嗎?怎麼回事?
江承熙轉頭看見兄長的表情不對勁,問:「怎麼了哥?你也覺得奇怪?這破地方能有這麼好的車開進來。誰家的小太子,來這做什麼……」
正疑惑著,下了車的小白一轉頭就看見他們,轉為笑臉,放大了聲音:「江叔叔!」
喊完,便朝他們走過去。
江承熙愣了一下:「哥你認識的?」
他肯定,不是在叫他!
當然了,他是哥哥!
叔叔這麼老的稱呼,打死不認。
必須是在喊他哥!
小不點走到他們面前,仰著頭看他們:「江叔叔你怎麼在這?來找大白的嗎?」
「大白是誰?」
「你又是誰?」
「哦我是你江叔叔的弟弟,江承熙,你又是誰?」江承熙饒有興趣地自我介紹,也對面前的小不點挺感興趣。
該不會……
是他哥的私生子吧?
從他下車開始就一直盯著看呢!
「哦,小叔叔啊,我是小白。」
「不是叔叔,是哥哥!」他糾正道。
「哦!」小白一副沒所謂的樣子,「江叔叔,大白不在,她在醫院呢。」
「終於去醫院了?」江承允這麼問的時候,突然明白了什麼。
封以珩的車!
他送她去醫院的?
可惡……
他送不答應,封以珩送她就答應?
什麼意思!
「等一等,能不能先告訴我,大白是誰?」江承熙仍然游移在話題外。
「恩,」小白還是無視他,對江承允說,「現在大白乖乖地吃了葯,睡著了。」
「小少爺?」言清過來催,「該上去了,還要給封總安全到達的電話呢。」
「知道了!那江叔叔再見,」小白禮貌地揮了揮手,「哥哥再見。」
「誒!再見再見,」聽到哥哥,江承熙給予了完美的笑臉,「挺乖的一孩子啊。」
不過,還是沒人告訴他,大白是誰?
江承允沒說話,轉身回去車裡。
這時,聯繫前後的江承熙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
難道……大白是池晚??
那麼小白是……
怎麼回事?
……
周日早晨。
池晚睡了一個好覺,一夜到天明。
轉過臉,看見窗前站著一抹身影,背對著她,正在打電話。
是封以珩。
輕輕地眨了眨眼,心裡有點點的異樣。
不管他是整晚都在,還是早上才剛剛過來的,她都覺得心裡有些暖暖地。
只是越暖,她心裡便越不舒服。
失神間,封以珩轉過了身,見她醒了,匆匆說了幾句便掛掉了電話。
他朝她走過去,俯下身在她額上親吻了一下:「早安。」
「老公早。」一天伊始,她剛醒,聲音還有些啞。
她的眉眼微彎,是一抹讓人身心舒爽的淺笑。
他探了探她的額頭,欣慰地笑:「燒好像退了,待會兒讓護士再給你量量體溫。」
池晚點點頭,問他:「老公,你一整晚都在嗎?」
「沒有,早上才過來的,給你帶了早點,待會兒吃。」
不一會兒,護士就來了,給她量了一嚇體溫,笑說:「燒已經退啦封太太。」
池晚愣了愣。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喊她封太太!
他沒有阻止嗎?萬一被有心人聽見了,那可怎麼辦。
封以珩正低著頭看手機,修長的手指單手握著,正在滑動屏幕,不知道看些什麼,沒注意她這邊的動靜。
護士繼續說:「封太太呀,你可太幸福了,封先生一整晚都守著你,時不時地就讓我們來量一嚇體溫,觀察一下你的狀況。而且一大早地就出去給你買早餐了呢!這麼好的男人,你可要抓緊了,別讓其他女人給搶了去。」
護士的話,說得她心裡難受。
她一走,她低眉看沙發上的人:「不是說早上才過來的嗎?」
封以珩過去,坐在床頭:「沒事,我剛好有工作沒做完,需要通宵,在哪兒辦公都一樣。」
她怕連這個都只是個理由罷了。
「你一整晚都沒睡。」
「習慣了,沒事。」
池晚躺著,視線始終落在他身上,眼眶忽然有點濕潤。
封以珩有些意外,怔了一下,握著她的一隻手輕柔地問:「怎麼了?還難受?」
她是覺得心裡很難過,哭意忍不住。
為什麼偏偏是快要離婚前呢?
分不清他的好是真是假,可這種好,卻讓她難以承受。
她本不該對他有依賴,離開的時候才不會有任何留戀,可現在……
她竟有些不舍。
四年了。
這種微妙的情感,平時並不會出現,在她病了,無助的時候,微妙被放大,想得就更多了。
她搖搖頭:「沒有,感覺自己給你添麻煩了……」
他眉間鬆開:「說到底,讓你生病遭了這些罪的人是我,只是做些應該做的,別多想。」
她點頭。
封以珩的早餐算白買,因為池晚還是沒有胃口。
他沒勉強她,醫生吩咐過,如果病人實在不想吃,不能強迫,否則只會讓病情加重而已。
薛笑笑之前請了假,周日回去加班,上班之前路過這家醫院,順道上來看看池晚。
「你們聊,我先出去。」封以珩並不呆在病房裡。
對於薛笑笑看見了自己的樣貌也不在意。
薛笑笑對他僵硬笑著,側身挪進了病房。
「哎喲喂晚晚,封總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她捂著心口道,「真人比電視雜誌上好看一萬倍啊!你就是看著這麼張帥慘了的臉四年啊?幸福得你喲!我還說你傻,看來是我傻!」
「別鬧了。」池晚失笑。
說笑完,抬手也探了下她額頭:「好像退燒了。」
「恩,退了,剛護士給我量過了。」
「不愧是封總!一出馬就搞定了!你這丫頭,說不定因禍得福了呢!生一場病,換封總親自伺候你,多好的待遇!」
「我寧願不要生病。」
生病的滋味,誰生誰知道。
這幾天,她就像死過一回又一回,難受死了。想快點好起來!
「說真的,昨天打你電話,封以珩接的,嚇的我!還說起了小白。怎麼回事啊?他發現小白了?」
池晚搖頭:「應該還沒有,小白把自己的臉畫得跟大花貓似的,他應該是沒認出來的。」
「啊?」
「我跟小白說,我要跟他玩個遊戲,開門嚇到封以珩就算他贏,等我好了給他做大餐吃。」
「小白信了?」薛笑笑有點不相信,小白那個小腹黑,能騙得過?
「信了吧?」不然把自己臉畫成那樣?
當然,這點伎倆,嚇不到封以珩吧!
「那江承允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也找到你家去了?」
「你下樓的時候被他看到了,他猜到你是來找我的,就上來碰碰運氣。」
「那小白?」
「他知道了,我跟他承認了,」池晚看了看外面,壓低聲音,「但沒說是封以珩的。事實上我是真的不知道,dna檢驗報告都丟了。」
「原來是這樣……我看他八成是懷疑了,昨天下班的時候,他來電視台堵我!非問我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了?」
「當然沒了!哪能!」想了想,又說,「不過……我情急之下讓他回家問他媽去,不知道……」
池晚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後又淡然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放心吧,他得不到什麼信息,江夫人怎麼會給自己找麻煩?沒有確切的證據擺在她面前,她是不會認的。」
只是這麼一來,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他心中本就還有她,現在一懷疑,可能不會罷休。
所幸的是,她不在星風了,不在一個屋檐下,不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好一些。
「證據?要是有證據,早就告她了!還讓她這麼逍遙嗎?江家那些個卑鄙無恥下作的人!呸!還豪門,真是看不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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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給還是會加的我這麼善良對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