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女孩子待在那種地方會害怕(一更)
身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裴祁佑的雙手扶住她的纖腰,低低地說:「別鬧了,下來。」
「讓我來聞聞,有沒有女人的味道。」她說著當真俯低身,就像一條漂亮的貴賓犬往他脖子間湊。
一陣清新的香氣縈繞在呼吸間,裴祁佑一顆煩躁的心終於安靜下來,他輕輕地推開她胡鬧的腦袋,她卻張嘴咬住了他的虎口,他忍不住低笑:「你屬狗的嗎?」
她鬆開他的手,眯著眼真的學小狗汪汪叫了兩聲,燈光下清秀的臉龐透著別樣的風情。
裴祁佑好心情地摸亂了她的捲髮,「你家裡人知道你回來了嗎?洄」
昨天從機場接她回來,她就直接說要住酒店,對於回家提都沒提一句。
她從他身上起來,跪坐在邊上,撇了撇嘴角:「回家就跟坐牢一樣,就我爺爺那老古董。盒」
「你爺爺?」以裴祁佑這些年混跡商場的眼力,多少猜出她家境的不尋常。
從昨天到現在,他都沒問過她的名字,只有她「裴祁佑」、「裴祁佑」地喊他。
他坐起來,身上的西裝有點褶皺,一雙幽深的眼望著她:「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去住。」
「哎呀,我說你怎麼就跟我老媽一樣?」她頗為不耐地嘀咕,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他,爾後慢慢開過來,她纖細的手指抓住他的襯衫衣領,「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心我了。」
她眉眼間突然流露出的柔軟觸動了他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悸動,裴祁佑抬起的手輕撫她的臉頰,她卻忽然撲過來,他的薄唇上突然一溫,想要去推開她的手伸到半空卻改為擁住了她。
豪華的套房卧室里,燈光柔和,兩人躺在床上,她靠在他的懷裡,把玩著他襯衫上的紐扣。
「我叫郁苡薇,你記住了,『采采芣苡,薄言采之』的苡;『碧腦浮冰,紅薇染露』的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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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外面響起了悶雷,白筱睡得並不踏實,額頭的髮絲被汗水浸濕。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有自己跟裴祁佑小時候追鬧的場景,有兩人在拉斯維加斯結婚時欣喜又忐忑的樣子,也有她躺在產房裡艱難生產的畫面,雷聲把她漸漸從這個混亂的夢境里抽離。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有什麼在撫摸自己的臉頰,很溫柔很小心,床邊像是坐了人,有淡淡的陰影落在她的身上,一道驚雷響起,她徹底清醒過來,隨即,房間的燈就亮了。
「嚇到了?」裴祁佑坐在她的床邊,眼中是關心,他抽了張紙巾給她擦汗。
白筱避開他的手,自己拿過紙巾,聲音因為突然驚醒有點啞然,「你怎麼在這裡?」
「經過你房間的時候聽到你的聲音,我以為你怎麼了就進來看看,結果你只是在說夢話。」
白筱發現裴祁佑還穿著下午的衣服,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
風拂過陽台前的紗簾,房間里光線昏暗,除了雷聲再無其它。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白筱淡淡地下逐客令。
裴祁佑喉頭一動,卻沒有當即起身,他耷拉著眼皮,視線落在那碎花的被子上,片刻后才起身出去。
白筱轉頭望著合上的房間,靠在床頭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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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從白筱的卧室出來,沒回房間,而是去了書房。
書房裡開著燈,顯然他剛才就是從這裡出去的。
他坐在椅子上鬆開領帶,辦公桌的抽屜還開著,前幾天擱在裡面的東西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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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白筱早早地起來就拿了昨晚睡覺前收拾的行李離開裴家。
「真的不再住幾天了嗎?」裴母依依不捨,想要挽留她。
白筱搖頭:「和歡明天就回來了,家裡有些亂,我要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在派對後葉和歡跟秦壽笙又去了三亞曬日光浴,要過幾天才回來。
白筱現在這麼說無非是想有一個合適的離開借口。
蔣英美不再勉強她,看到裴祁佑從樓上下來,說:「筱筱要回星語首府,你先開車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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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八點,是交通的一個高峰期。
雷克薩斯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紅燈,白筱看著窗外,他們一路上就沒交談過。
裴祁佑眼睛看著前面的路況,話卻是對她說的,「還在藝術中心上班嗎?」
「嗯,這是我目前唯一養家糊口的工作。」
「盛棋人事部剛好缺一位經理,我明天給那邊打個電/話,你找個時間過去,應該沒問題。」
盛棋是裴氏名下的分公司,去年剛被裴祁佑收購的。
白筱沒轉回頭,依然看著窗外路邊的樹,「不用了,我已經在網上投了簡歷,很快就會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