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把孩子的親媽找回來嗎?
站在白筱身邊,葉和歡看著裴祁佑的手機,忽然也看不懂他對白筱的感情。
如果之前裴祁佑把車停在星語首府公寓樓下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那在看到躺在重症病房裡昏迷不醒的裴祁佑、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還有白筱手裡那張染了血的照片時,她也不禁有些心軟了。
葉和歡看向白筱:「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是原諒他呢還是繼續辦離婚手續?
「我不知道。」白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環著自己的手臂,「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想跟裴祁佑離婚,哪怕是怨他恨他,卻從沒想過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洄。
如果不是他及時推開自己,現在躺在裡面一動不動的人就是她。
葉和歡除了嘆息還是嘆息,把白筱擁進懷裡安慰:「你想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的。盒」
過了片刻,回過神的白筱才想起另一件事,她立刻從包里拿出手機,果然,整個屏幕都是未接電/話。
一條簡訊映入她的視線里——
小白,我在教室里等你,如果你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出去接你。
白筱回電/話過去,那邊卻傳來一陣忙音。
「怎麼了?」葉和歡察覺到白筱臉色不對。
白筱已經拎著包起身,「我有事出去一趟,和歡,你先幫我在這邊照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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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匆匆趕到學校,下意識地在校門口找尋那抹紅色身影,未果,才跑向一年四班教室。
路過辦公室時,剛巧遇到背著包準備回家的於老師。
「白小姐?」於老師對白筱還是有點印象,「盧小馬的媽媽已經不追究了,你沒必要再跑這一趟的。」
白筱聽得雲里霧裡:「不追究什麼?」
於老師見白筱好像真不知情,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郁景希已經被他奶奶接走了。」
「他跟同學打架了?」白筱關心的重點在打架事件上,「他有沒有受傷?」
「小孩子之間都是小打小鬧,倒也沒什麼大事。」
於老師看了看手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白小姐,我過會兒還有個重要的約會。」
目送於老師離開,白筱轉身之際,通過窗戶被教室第一排桌子上的蛋糕盒子吸引了注意力,她推開虛掩的門進去,入目的是一個包裝可愛精緻的盒子,小小的起司蛋糕就被擱在裡面。
把蛋糕捧在手裡時,白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拿了蛋糕,一邊朝校門口走一邊給郁景希打電/話,依舊是忙音,但腳底卻被硬物擱到。
白筱低頭,水泥地上躺著一支被摔爛的小手機,后蓋斷成兩截,電池掉出來,熟悉的喜洋洋圖案讓她忽然感到呼吸變得壓抑,蹲下身撿起,卻怎麼也沒辦法把手機還原成原來的樣子。
無以復加的難受充斥了她的感官,白筱拿著蛋糕跟破損的手機站在路上,想到郁景希笑盈盈的小臉,酸澀、無助席捲而來,這種感覺比裴祁佑不要她時還來得嚴重,說不出來的空洞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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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紹庭在公司時就接到郁老太太的電/話,說是郁景希又跟同學打架了。
小祖宗不消停,額頭上磕出了一大塊青紫,至於對方,被郁景希的鐵頭功一頂,兩顆門牙掉了。
藺謙拿了份文件敲門進來:「郁總,晚上七點有個飯局,跟審計局的曹局。」
郁紹庭在文件末頁下方簽了自己的名字,遞還給藺謙,卻在藺謙要走出辦公室時喊住了他。
「讓徐副總去應酬,我就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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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紹庭沒有回沁園,直接開車去了軍區大院,到門口時才傍晚四點半。
推門而入,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除了郁老太太之外,還有年輕姑娘柔柔的聲音。
果然,客廳里的沙發上,坐著一對母女,正陪老太太聊天。
「如果您喜歡的話,下次我朋友再去雲南時,就讓她幫您再帶幾盒過來。」
郁老太太眉開眼笑地點頭,摸著身旁女孩的手,注意到門口的動靜,一扭頭就看到換了拖鞋進來的郁紹庭,雙腿又修長又筆直,合身的西裝勾勒出他挺拔的身線,他一出現在客廳外就引來三個女人的矚目。
「回來了?」郁老太太突然發現自家這個小兒子是越來越有男人味了。
郁紹庭「嗯」了一聲,一邊鬆開領帶一邊就要上樓。
「小三,你還記不記得錢政委?在H市時跟你爸爸共事的,這位是錢政委的妻子。」郁老太太卻喊住了他,說著還轉頭對錢太太道,「文娟,從你家老錢調離C軍區后,就沒見過小三了吧?」
錢太太笑著點頭:「是呀,算起來也快十五年了,那時候我家悅悅也才十歲。」
「被你一提,
我也想起來了,那時候悅悅經常拽著我家小三的衣服喊三哥哥。」
坐在旁邊的女孩聽得紅了臉,站起來,軟軟地喊了聲「三少。」
「怎麼這麼生分,」郁老太太佯作不悅地瞪了眼錢悅,「小時候你喊他什麼?」
錢悅嬌羞地看了眼郁紹庭,頭埋得更低,吳噥低語,帶著少女情懷,「三哥哥。」
郁紹庭沒有應,看向笑得合不攏嘴的老太太,「媽,你給景希泡奶了嗎?他晚飯前習慣喝奶。」
錢太太笑容一滯,顯然在這個融洽的氛圍下不應該談及這個頗為敏感的名字。
郁老太太訕訕地笑了笑,「我還真忘了,要不,你們先坐會兒。小三,你過來陪客人聊會……」
可是老太太轉過身的時候,客廳外哪裡還有郁紹庭的人影?
「這孩子……」郁老太太笑容有點掛不住,「可能不好意思了,你們別往心裡去啊!」
錢悅的視線從樓梯口收回,羞澀地搖搖頭,挽住自己母親的手臂,「是我們冒昧上/門打擾了。」
這其實是一場變相的相親會,雙方都心知肚明。
郁老太太越看乖巧懂事的錢悅就越喜歡,「那你們坐,我上去看看我家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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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老太太上了樓,沒真去給郁景希泡奶,而是敲開了郁紹庭的卧室。
郁紹庭剛換了一身居家服從換衣間從衛浴間里出來。
「你不喜歡悅悅?」老太太也沒拐彎抹角。
郁紹庭倒了杯水,也直截了當地回答,「她還只是個孩子,跟我,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了?」老太太急了,「你比她也就大了九歲,而且,你難道沒看出來,人家悅悅喜歡你呢,我聽文娟說了,悅悅一直都沒交男朋友,當初搬走時還一個勁地喊三哥哥三哥哥的。」
郁紹庭在沙發上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對老太太情真意切的說法不置可否。
「你剛才自己也說景希需要人照顧了,今天那孩子又跟同學打架,還不是因為被說沒媽媽。」郁老太太說起中午的事,就忍不住掉眼淚,「你難道忍心讓他一直在同齡人的嘲笑中長大嗎?」
老太太邊擦眼淚邊注意著兒子的表情,「我真蠻喜歡這個小姑娘的。要不,你就跟悅悅試試看?」
「您要真喜歡,我倒不介意多個小媽。」
「混小子,說什麼胡話呢!」郁老太太惱紅了臉。
見兒子沒鬆口的意思,老太太也無能為力,嘆了聲氣,忽然想到了什麼,說:「悅悅你不喜歡,那之前那個白老師呢?我聽李嬸說,好像今天她去參加景希的家長會了?」
郁紹庭不耐地合攏了筆記本:「媽,景希知不知道你整天想著給他找后媽?」
老太太一愣,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也提高了聲量:「我為你們爺倆著想還錯了?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你想一個人過可以,那我的孫子呢,不給找后媽,難道你還能把孩子的親媽找回來嗎!」
郁老太太這些年也被這兩個兒子折騰死了,這一番質問滿含委屈跟怨氣。
卧室頓時安靜下來。
郁紹庭沒有頂撞,什麼也沒說,起身繞過老太太就打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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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採訪:
懶可:錢悅二十五歲,您說她是孩子,跟您不合適,那您是怎麼看待三十四歲跟二十四歲的組合?
郁紹庭斜睨,只有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