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雲英社
江婪將畫交給了胡文以後,胡文滿意而歸,又等到宋玉出現。
「這幅畫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江婪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
宋玉打開畫卷,畫中的人身材修長氣質淡雅,一身白衣更顯超凡脫塵,眼如彎月嘴角微微下沉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這….這…這是誰…」宋玉看完以後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李由琅,看在你這一千兩銀子的份兒上以後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朋友嘛就是用來對不起的,宋玉沒有說答應也沒有拒絕,江婪只當他是默認了。
「你有這樣的畫技,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什麼地方」
「雲英樓你聽說過嗎?」宋玉好奇的問。
「沒有」
「雲英樓最出名的是雲英社,雲州能當得起英才的少年文士都被吸納入了進去,旨在讓同輩人互相交流畫技,就連林婉溪也是其中的一員」宋玉說道。
「林婉溪畫技很高嗎?丹青法修鍊到了哪一步」江婪問。
「林婉溪除了是太守的獨女外自身畫技是林安城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以前上林書院是雲州墊底的書院,有了林婉溪以後甚至有能力沖一下四強,林婉溪放在整個雲州被稱為雲州四傑」
「這麼厲害,這雲州四傑都是什麼人」
江婪一直以為她就是一個活在父輩餘蔭下被慣壞的不良少女,沒想到有這樣的本事。
「林安城的畫師林婉溪,瞽宗城的畫師陸景、上庠城賦生陳莫、辟雍城字畫雙絕趙隨閑。畫、賦、詩、書為文府四科,因此這四類人又被合稱為文士。」宋玉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只要你能能創作出一副凡品畫,便能夠進入雲英社」宋玉說道。
「倒不是很難,加入雲英社對我有什麼好處」
「雲英社其實與文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很多文府學子也都是雲英社的成員,就比如眼下再有十來天就是貢生考試,會有文府直講講解歷年考試」
雲州下轄大小几十座城池,人口愉悅千萬,吸引那些值得培養的人進入雲英社,然後從雲英社中發現好苗子,這倒是一個省心省力還行之有效的辦法。
本來江婪還沒有多大興趣,但是聽說有考前培訓班,這當然要參與一下。
雲英樓和通寶閣是林安城除了成鈞書院外最顯眼的兩個建築,一棟七層高的樓矗立在書院旁邊。
宋玉本來就是雲英社的成員,但是卻有人非常客氣的攔住了江婪。
「抱歉,我們這裡不接待外客」
「這是我推薦要入社的」宋玉急忙說道。
「要入社?那請進」
剛進入雲英樓就看到了四面牆壁上掛滿了不少字畫,山水卷、花鳥卷比比皆是,只不過大部分都只是下品或者凡品而已。
「想要入社的話,十五歲以下下品字畫,十五歲以上起碼要作一副凡品畫,這些都是入社成員所畫的,你現在這裡等我我去樓上給你呈報一下」
「好,那就有勞了」
對於加入不加入雲英社,江婪倒是無所謂,宋玉熱情相邀不好拒絕所以來看看。
左右無聊就欣賞起了牆壁上掛著的話,隨便看了幾幅只不過剛剛入品而已,從畫上雖然看不出有什麼可取之處,但是卻能看到這群畫師一個比一個有錢。
有些畫之所以能入品完全是用高品質的顏料來彌補畫技上的拙劣,就像一個長相不佳的女人只有濃妝艷抹才敢出門。
畫師開悟與其他開悟不同,即便天賦不足拿錢砸也能砸出來一些成就,像自己這樣還需要靠給人扎彩和賣春宮圖為生的估計算也算是獨一份兒了。
在多看下去也沒有太多的價值所以只是匆匆掠過,腳步沒有多做停留。
「你是什麼人,應該不是雲英社的吧」
循聲而去看到樓梯口一個站著一個貴公子打扮的年輕人,渾身上下一身錦衣就連書筒都配著寶玉。
「不是」江婪回答道。
這人眉頭一皺,江婪青布麻衣,腰間的書筒也平平無奇一看就是那種窮酸的文士因此眼神中帶著一些厭惡。
「趕緊走」
「為什麼要走」江婪反問。
「人是分等級的,而畫師是宣國最高貴的身份,像你這樣的窮酸模樣即便僥倖開悟也只配在街邊巷口擺攤賣字畫騙騙普通人,居然還敢踏進雲英樓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爹娘身體可好?」
江婪這沒頭沒腦的一問反倒讓這年輕人有些錯愕,一時間沒轉過神來。
「好的很」
一聽不是自己的顧客,江婪也沒有必要慣著他。
「我也不知道雲英社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就牆上這些垃圾一樣的畫也配掛起來展示?丟人錢都不夠。
難道雲英社就是一群垃圾聚在一起,你吹我一句前途不可限量,我誇你一句少年天才,然後抱起團來互相安慰?
這倒讓我想起來一句話,猛虎只會獨行,野狗才會成群結社。」
「你說什麼?」
江婪的話一下引起了眾怒,雲英社裡都是年紀輕輕就已經開悟的畫師,現在被形容成野狗。
「既然你形容我們雲英社是野狗你自比猛虎,那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咱們就現場作一幅畫」
宋玉剛剛在樓上給江婪報備,沒想到這才離開一會兒就出現這樣的狀況。
「江婪,這是成鈞書院院正馮伯庸先生的學生張冀不要逞強。」
「張兄,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宋玉又問道。
「宋玉這人是你帶來的?」張冀趾高氣昂的問。
「是,我看他畫技出凡想讓他加入雲英社」
「就這樣的窮酸畫技出凡?人是分三六九等的,這樣的人加入了雲英社我們出去豈不是會被人恥笑「張冀訓斥道。
「宋兄,你我本就萍水相逢不必替我打抱不平」
張冀是成鈞書院院正的學生有很高的地位,江婪不願意讓宋玉因為他而得罪這樣的人。
「你剛才說的條件我答應了,作什麼畫你出題,但你一個人就有些太無趣了不如來多加幾個。
只要我輸給你們任意一個人,你說的我都照做,但如果我贏了你們的書筒歸我,如何?」
張冀聽完以後放聲大笑起來,他是成鈞書院僅次於林婉溪的第二人,這個人居然要以寡敵眾不知道該說是無知還是狂妄。
有這種在人前露臉的機會,自然就有人自告奮勇。
「算我一個,我擅畫花草」一人說道。
「還有我,我擅畫飛鳥」
「我擅畫走獸」
張冀在林安城小有名氣,有三人出面壯大聲威。
「那我就畫山石,今日我就讓你知道只有最高貴的人才配做畫師,如果你輸了我要廢了你的右手,讓你從今以後都不能在提筆玷污畫師這兩個字」
「沒問題,雖然你說了一堆屁話但有一句話說的挺對,我很窮,所以比試的顏料由你提供」
張冀一聽臉有些抽搐,他的顏料每錢都需要幾十兩,做四幅畫起碼需要近千兩。
「你不是自詡比我高貴嗎?看來比我也強不了多少嘛」江婪笑道。
張冀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下不來台,只能硬著頭皮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