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這是天意

  陳晨坐在徐英芝身邊，徐煜泰挨著陳晨坐下，只聽徐英芝問道：「孩子多大了？」

  「兩個多月，下周就十二周了。」

  問了這一句，徐英芝又不說話了，直到吃飯。

  席間，陳晨猶豫再三，才撂了筷子，鄭重開了口。

  「媽，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徐英芝眼眸都沒掀半下，放了筷子，拿起勺子喝湯。

  陳晨小心地探看她的表情，不敢繼續說，也不敢繼續吃東西。

  徐英芝喝了一口湯，用紙巾蘸了蘸嘴唇，鄙夷地瞪了她一眼。

  「說啊！還等我請你？」

  陳晨鬆了口氣。

  「那個，您還記得公司資助過的山區小學嗎？」

  「那麼多，誰你說的是哪個，直接說什麼事。」

  以前陳晨當秘書的時候，徐英芝就看出她的毛病，說話雖然周密，前因後果解釋的完整，但又難免磨嘰，急死急性子，沒少叫徐煜泰換人。

  奈何徐煜泰反而嫌陳晨跟他說話少，巴不得她再多說點。

  「月牙灣山區小學，上次我們還買了兩架鋼琴給他們。有一個小朋友不行得了白血病，全校學生想舉辦一場合唱演出來募捐幫她治病，想請您上台幫他們彈琴伴奏。」

  陳晨攥著手，手心裡緊張的出了汗。

  徐英芝似乎沒聽到關鍵詞，故作常態道：「著急治病就先拿錢給他們，救命要緊。」

  「受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是您說的嘛！您親自上台，一定會吸引更多人來看演出，也會引起更多企業得重視，比我們直接捐款更有意義。」

  徐英芝耐著性子，淡然道：「我不會彈琴，不過我們可以出錢請名家來伴奏。」

  「您不是音樂學院畢業的嗎？怎麼可能不會？」

  徐英芝把湯碗往桌上一摔，湯汁濺出來一些。

  「剛進門就想做我的主，以後還得了？不能安靜的吃飯就別來，兒子我也當白養了。」

  「對不起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件事陳晨也沒提前跟徐煜泰說，他完全不知道陳晨要去摸老虎屁股。

  徐英芝被學校開除是為了生徐煜泰，她雖然無悔，但免不得會有遺憾，沒人敢當著她的面提這件事。

  徐煜泰攬攬陳晨，溫柔道：「沒事兒，吃飯吧！」又起身幫腔道：「不去就不去唄！至於發這麼大脾氣么，我再幫您盛點湯。」

  徐煜泰繞過陳晨，拿了徐英芝面前的湯碗，摸到碗底的異樣。

  「裂了，這是四月底帶去法國的同一批貨，不過才三個月而已，竟然這麼脆。」

  徐英芝伸手接過來，舉著揚頭看了看碗底。

  陳晨也跟著湊過去。

  「會不會跟釉質里少的那種成分有關？」

  為了符合甲方要求，去掉了一種不符合歐盟標準的工業添加物，雖然外觀不受影響，前期測試也都能通過，可是禁不住日常使用。

  徐煜泰拿了旁邊的碗，把湯底一倒，模仿剛才的力度往桌上一撂。

  果不其然，碗底薄的地方沿著突出的底環裂出半個圈來。

  陳晨拿起這個碗來擺弄著說道：「怎麼會這樣？」

  徐英芝長出了一口氣，失神道：「馬上就要簽合同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居然出這種問題，看來這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