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幸虧沒錢
夕陽下,有些父女互相算計,有些父女在一起和諧的做著晚飯。
當然,和諧是表面的。
陳老頭蹲在垃圾桶旁邊削著土豆皮,「女兒,你今天表現不錯,以前你對他就很冷淡,是不是你當著我的面不好意思?還是像上班一樣。」
陳晨洗完西紅柿,關了水龍頭。
「怎麼可能跟上班一樣?你以為我以前在公司每天就負責做飯,打掃房間啊?」
「我不是說這個。」
陳老頭左手舉起一個帶皮的土豆,「以前你是他工作上的秘書。」
又舉起右手上削完的土豆,「現在是他生活上的秘書,沒什麼區別。」兩個土豆碰了碰。
陳晨臉上一熱。
這是什麼破比喻?
一個穿衣服,一個不穿衣服?
臭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晨把削好的土豆一把搶過來。
「區別大了好嗎?以前那些是職責。」陳晨放下土豆,端起裝著生雞蛋的碗來,「是勞動合同上寫明的,做不好隨時都有可能被炒了。」她用打蛋器把碗里的蛋黃打散。
「現在就不會。」陳晨舉起一個帶殼的生雞蛋。
陳老頭拿過打蛋器和生雞蛋,用打蛋器輕輕敲了敲雞蛋,「我的意思是,他不再是你的領導了。」把打蛋器扔在水槽里,舉著雞蛋,「所以你不用怕他,不用總是規規矩矩端著,你們是夫妻。」
陳晨還是呆呆傻傻的,沒完全明白,「在古代相敬如賓不就是形容夫妻的嘛!這樣不好嗎?」
「你知道男人想要什麼嗎?」
「我又不是男人,我怎麼知道?」
「今天我這老臉就豁出去了,我給你學學,聽好了啊!嗯哼~」
陳老頭鄭重清了清嗓子,矯揉造作道:「老公,你回來了啦!人家想死了啦!老公辛苦啦!親親抱抱舉高高!老公真棒!人家愛死你了啦!」
陳晨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生生打了個冷顫,「咦~噁心死了,安靜地削你的土豆去吧!」
「你敢不敢跟我做個買賣,你要是能做到我剛才那樣,我就搬走,以後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陳晨頗為心動。
「此話當真?」
「駟馬難追。」
陳晨反過味來,「你想得美,差點兒上當了,你走了誰做飯啊?你還得在這兒打工抵債呢!」
「閨女啊!你說哪天我一下發財了,把你的錢還了,你會趕我走嗎?」
陳晨警惕起來,斜眼看著他。
「又想幹什麼?一夜暴富的夢還做呢?再敢去賭錢試試。」陳晨手裡正拿著刀,往菜板上剁了幾下,發出咔咔的聲響。
聽著陳老頭瘮得慌。
「想到哪裡去了嘛!我死都不可能再賭了,我說如果,萬一我中了個彩票什麼的,有錢了。」
「有錢了就拍拍屁股走啦?你要是好意思我無所謂,那樣就清凈了,太好了。」
陳老頭酸道:「幸虧沒錢,要不又成了空巢老人了。」
陳晨靈機一動,邪惡笑道:「你那船不是回來了,我上網查了一下,怎麼著也能賣一百萬。」
「你查這個幹什麼?我那條破船的主意你都打。」
「廢話,你欠別人錢心裡就那麼踏實嗎?就怪你,弄得我在婆婆那兒抬不起頭來。」
「女婿都說了,就當是娶你的聘禮,一筆勾銷了。再說了,婆媳關係本來就難處,就算沒有這事兒,她也會挑你別的毛病,我跟你說,回頭你給她生個大胖孫子,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