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心裡的話

  陳晨跟徐煜泰到家時，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天剛剛全黑，各色的霓虹燈點綴著整個城市。

  不同於市區絢爛爭艷的變換大樓燈光群，臨海的別墅區燈光寧靜而璀璨。

  陳晨側躺在車座上，面對著玻璃半眯著眼睛，欣賞似的看這夜景。

  不由想起了半個月前她要離開的那天晚上。

  眼前的萬物，置身其中的經歷的所有感受，身邊男人給她的一切，觸手可及又彷彿還是浮華夢一場，美好的不真實。

  徐煜泰把車上的胎教音樂關掉了。

  陳晨並沒有睡著，反而感覺心底酸酸的。

  他待她細緻入微，天天變著法的哄她開心，自然是沒話說，自己也越來越離不開他。

  可理智提醒她，任何依賴都是毒藥的，如果過於卑微向他獻媚乞憐，她僅剩的可憐的自尊心也徹底磨滅了。

  所以自己對他。

  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徐煜泰說她對他就像報恩。

  不是因為他對於自己來說，確實是不可多得的恩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逼迫，不強求。

  你來，我迎接，你走，我不攔。

  她看著玻璃上的反射的鏡像，徐煜泰注視著前方的路，臉上的笑意比回家的路燈更溫暖。

  徐煜泰今天很開心，因為看到陳晨開心。

  但他在陳晨獨處時，偶爾也會看到她似是內疚的神情。

  其實想看到她的笑很容易，但想讓她完全敞開心扉。

  還差一點。

  她始終不能像對王鵬一樣對他，但他心裡想的又不完全是她對王鵬的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樣子，具體還說不上。

  也許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就是這樣，不需要用言語解釋的清楚，但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有時候他希望陳晨能脫去生活逼迫下養成的剛強獨立，單純像個小孩子依賴著他，每天在家做一些喜歡的事，女人就應該把生活過成詩，過成畫，如果過成母親那樣，太辛苦了。

  很快就會又添一個小麻煩，打擾他們二人世界的幸福小麻煩。

  也許沒有這個給孩子，陳晨不會這麼快答應嫁給他。

  僅僅是因為孩子么？

  不。

  你是我的。

  早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