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受寵若驚

  絲絨盒子的質地平滑舒適，可捏在徐煜泰的手裡像是包裹著荊棘，扎在掌心更是扎在心頭，痛癢難忍卻捨不得果斷拔掉。

  因為沒人知道，拔掉這根刺意味著徹底痊癒，還是留下一道永遠難以癒合的醜陋的疤痕。

  就像是不知道跟陳晨告白的結果，是皆大歡喜，還是下一秒就形同陌路。

  與其那樣，不如細水長流。

  「煜泰，你應該清楚男人應該以事業為主，本末倒置，捨本逐末，最後只能是竹籃打水，什麼都留不下。」

  「放心，我心裡有數。」

  徐英芝站起身來，走到兒子身邊。

  「你從小到大什麼都沒讓我操過心，這次要能拿下法國的市場，我就可以放心把一切都交給你了。」

  她重重拍了兩下徐煜泰肩膀，提醒他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都交給我您幹什麼？」

  「我早想過退休的日子，養養花，喂餵魚，最好還能早早抱上孫子，不知道有多快活。」

  徐煜泰抱著臂笑了笑。

  收了笑才開口道：「吳家的目的沒那麼單純。」

  「能熬到今天這個規模，單純早死了八百回了。」

  徐母不以為然，拿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下口。

  「味道不錯。」

  「是晨晨自己做的，拿來給同事們喝的，她怎麼敢拿來給您喝。」

  「臭小子，媽媽是母夜叉嗎？」

  徐英芝笑著朝兒子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又抿了一口紅棗茶，感嘆道：「什麼時候才能喝上兒媳婦的茶。」

  徐煜泰沒回答，只是端了另一杯跟徐母碰了杯。

  大概過了一刻鐘。

  徐英芝出了辦公室，身後跟著徐煜泰相送。

  陳晨正在打電話，不過看母子二人的神情愉悅，想來問題已經解決了。

  「你們部門今天早上送來的文件有一點問題，叫負責人過來取一下。對，小事情但是也需要完善一下好吧。對對。」

  與徐英芝對視間，陳晨只得拿著電話聽筒，起身微笑著點了下頭。

  徐英芝不知是不是因為正在跟徐煜泰說話分了神，竟也破天荒對她笑了，這叫陳晨頗為受寵若驚。

  待徐煜泰送完徐英芝回來，看見他也面帶微笑，陳晨才徹底放下心來。

  她從自己的辦公桌繞出來，走到徐煜泰面前問道：「搞定啦？」

  徐煜泰點了下頭，「嗯，她還誇你的茶好喝。」

  「真的？！我剛才還擔心她會怪我不拿好茶來招待呢！我看董事長臉色有點不好，估計是最近太忙了，氣血不足，該買點阿膠補一補才好。」

  「好，我知道了。對了，你的合同快到期了，大概還有一個月。」

  「是嗎？我自己都忘了。」

  「我已經跟他們說了，會擬新合同，按年薪五十萬續簽可以嗎？」

  「這也太多了吧！」

  陳晨突然而來那種動畫片式的驚訝神情，誇張而可愛，徐煜泰十分受用。

  「不多，這些年來連給我媽媽送什麼禮物都是你幫我想好，你做得無可挑剔。」

  「哪有啊？大概是我犯的錯誤太多，多得都記不清了。」

  兩人正言笑晏晏，公司內線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

  「那我先去工作。」

  徐煜泰笑意溫柔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