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誰是皇后（2）
「那麼姐姐就等著給妹妹道賀了！」江小牧強捺著胸中的那口氣，眼角一招正欲上前辯論的藍衣，冷喝道，「藍衣，走！」
她知道今天的戲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她相信皇上一定不會選阿多麗做皇后的，不只因為那一份香花蠱的懷疑，還有更多的東西……她勾起的嘴角笑了。
「姐姐慢走！」阿多麗還是那樣的尖酸刻薄，還是那樣的囂張跋扈。
江小牧卻是不以然的瞪了眼，腳步頓下來的藍衣，暗示藍衣趕緊隨自己離開。
她的步子一刻也沒有停，邁著蓮花腳朝著金殿的方向走去，阿多麗今天這麼的有恃無恐，恃氣凌氣，與前兩天的淚花秋水，處處示弱，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她冥冥之中嘆了一口氣，她應該猜到了什麼。
當江小牧剛剛剛來至金殿朱門之時，一抹白色的頎長身影一下子掠過了自己前方的視線，單擎嘯，江小牧的心底不由的一怔，他不被禁足嗎，居然如此的猖獗？她不解，當她再擰眉看向單擎嘯的時候，卻只發現一團冰冷的背影忽明忽暗的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
她兀自搖頭，深深的吸了口氣，一道洪亮、幽長的聲音傳入耳中，傳令官通報，「恭迎尚宜殿江娘娘鳳駕！」
江小牧淡掃一眼，氣勢恢弘的金殿，威嚴的氣場，安靜的大臣們，還有正襟危坐的皇上，目光炯炯，雖然不能正視周圍的情況，但江小牧能感覺到一道道疑惑、驚喜、不解的目光一點點從江小牧上投來，又一點點的移開。
心中還是不由的跳了下，不過這場中宮之爭，到底花落何家，還真的是個未知數，她現在真的一點也捉摸不透濮陽連華整日陰晴不定的心境。不過她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倒也樂得安靜。再斜眼，卻發現各宮的貴妃們已悉數到位……還有那個溫柔可人的小人兒婉兒安靜的垂立在皇上的左右……
「臣妾叩見皇上，萬歲萬歲歲！」低眉垂鬢，烏雲橫入，金釵一點，蓮步緩緩，如水波冰漾漾。聲音婉轉，漫步於雲顛。
「愛妃免禮平身！」皇上濮陽連華一臉的沉靜，目光之中就像在江小牧平靜無波、如玉的臉上發現一絲什麼似的。
她的臉上卻是一片淡然，素色的華服更顯得她的內斂與沉靜，眼眸之中一片幽深，卻透著讓人無法直視的清亮與冷淡。
皇上深深的吸了口氣。
當江小牧緩緩的來到殿下候著的時候，麗妃阿多麗則著一身華麗的服飾，百般耀目來至殿前，金釵搖曳，君臣免禮之後，阿多麗還是朝著江小牧的方向肆無忌憚的瞄了一眼，就好像江小牧天生就是來與自己搶奪什麼中宮之印似的。
江小牧微笑的臉上，淺浮著一層淡然與風輕風雲淡。
「諸位愛妃，列位愛卿！俗話講天下一日不可無君，當然後宮亦一日不可無後，為了後宮的安定，朕還是再三思量，權衡利弊，來確定中宮最合適的人選。」他的聲音低緩，卻是沉重有力，隱隱的藏著一絲哀傷，「朕本不想在痛失皇后不久，就納中宮之主，傷及朕握皇后的青梅竹馬之情，相濡以沫之意，可朕念及史上典故之利弊，還是決定讓後宮早日消除彌亂，相信皇后的在天之靈也會諒解朕，臨終前，皇后亦希望後宮一片和睦。」
皇上抬頭平視著低首的群臣，神色暗然幽傷，眉宇之間卷著一股淡淡的愁緒，「眾臣可有異議？」
「立后納妃乃皇上家事，又是天下大事，望皇上慎之又慎！」王廣天上前一步，列出臣班，持芴上奏。
「對！王將軍所言即是，皇后定是蛾皇女嬰之伍，胸懷襟廣，賢良、淑德，為天下良家女子的典範之儀！當然必是本土女名門之後為上上策！」戶部尚書孫德禮上前一抱拳，侃侃而談，尤其是當孫尚書說到必是本國女子時，阿多麗卻是不由自主的握緊手中的粉拳。
「天下乃一家，必是炎黃之後，何談外邦之女？」皇上濮陽連華還是很快並很機巧的為阿多麗的尷尬解了圍。
阿多麗的心不由得再多了一記砝碼，看來皇上的天平還是喜歡倒向自己這邊，因為自己手中的東西足夠讓皇上為自己留那麼一個位置。
江小牧的眸子不禁眨了下，看著皇上的話里話外，分明就是替阿多麗解脫，難道今天的皇后註定是阿多麗的。
眼睛悄悄的瞄向皇上身邊站著的婉兒時，只見她聽到皇上為阿多麗開脫之後的表情，還微產生了一絲波動，她畢年齡尚小，眼睛稍稍的眯了下，下意識的瞅向了群臣之中的王廣天，她的心裡終於沒有把握了，突然之間有一股空空落落的感覺。
本來已經明朗的后位，現在卻是憑著皇上的三言兩語，突然之間變得更加神秘莫測起來。
不過那一雙凜冽的眸子，就像一道極速的光，在江小牧的臉上停頓下來，當江小牧順勢回眸的時候，那一道寒光卻很快收了回去。
單擎嘯，他到底想做什麼？
單將軍！皇上三個字一氣呵成，卻是反問的語氣。
騰的，一個大大的步子，走出臣列，彎身抱拳，垂著而立，「皇上，皇上家事，臣不便多言！不過以臣之見，還是以本土女子為後，德才兼備方佳，才能為天下的百姓而接受，皇后不只是皇上的皇后，還是天下西嶽百姓的皇后，必須是得到百姓愛戴的名門之後。」單擎嘯口氣與剛才的孫尚書如出一轍。
江小牧的眼角一咪，一絲愕然微微從臉上粗浮過，難道是王家提前做好了準備，看來阿多麗是高興而來，敗興而歸了。
「臣之語，言之有理，朕自當悉心考量一番，皇后既是朕的皇后，也是天下人的皇后！」龍目威嚴、冷淡的掃過四周。
此時，王廣天額頭上的那一層密汗漸漸隱去不少，心頭的那口氣從禁錮的難以透氣，到現在可以稍微的喘一下了，看來輸贏未定？
「皇上容臣妾冒言幾句？」阿多麗身子一閃，微拂著身子，金釵晃動。
皇上側轉身子，眸子一凜，龍眉高挑，「愛妃但說無妨？」
「臣妾首次上得早朝，心中甚憂，不過臣妾很快發現皇上身邊皆是力諫、忠心耿耿之輩，臣妾一時之間頗有感觸，為皇上心慰，皇上身邊能有如此的能兵強將，忠肝義膽之士，皇上的江山可萬年無憂了。臣妾亦認為，西嶽國叫稱天下大國之一，豈能因為中宮為異域女子，而忘了祖宗之本？」切萬萬不可？阿多麗傾心上言，亦反對剛才的皇后畢是中土女子之流？她一跪到底，言辭懇切，面目之上情真意切，看似頗有風範，胸中無私。
這倒是連皇上也不懂了，明明昨天晚上還以魔鬼山……相威脅，今天卻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胸襟寬廣，大方得體，不計較個人得失，還是明言上上之詞，莫非麗妃一夜之間換了性子，就連江小牧心中也暗暗的一驚，看來阿多麗確實是做足了碼頭，只等著魚兒上鉤了，只是這個漁夫不知到底鉤到哪條美人魚呢。
一動不動的江小牧，大有一番坐山閑聽雨的悠閑樣子，她料定了皇上不會如此輕易的封阿多麗為後，即便她的戲份再足，可終究不知道決定導演讓不讓他演主角？
朝下一片議論紛紛，主要分成四派，個個交頭接語，看道皇上的的皇後人選到成了一個迷，「因為如果要選江愛妃也是有理有據，當日為江娘娘擋刀擋命的可是皇上啊，若不是真心疼愛江小牧，皇上又豈會以自己之命來換女子的命，那麼只有一個答案就是皇上愛江娘娘，所以後位非江娘娘莫屬。」
「胡說，你沒看見那麼的小的婉兒打早就入宮了，而且還以一個奴婢的身份服侍皇上，分明就是內定的皇后，再說王將軍的親信部下，可是擁有重兵，個個在邊境起著不可以小覷的中流之用，如果失去了王家的庇護，皇上就算是再大，也孤掌難鳴。」
「若說阿多麗也不是沒有可能，你看人家剛才落落大方的樣子，以退為讓，謙禮仁讓，看來也是有備而來，況且只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與血統，難道就要與皇后的地位失之交臂，不可能吧，皇上剛才還不是說了，天下本來一家，都是炎皇之後，何必計較你我他之各國，分明就是為阿多麗辯詞身份。」
「也是……」
「咳！」皇上輕微的一聲咳嗽，眾臣立刻閉口箴言，不再發一聲，偌大的殿上一片寂靜，阿多麗卻還是靜靜的跪倒在地上，嘴角快速的劃過一絲冷笑，她的效果還是達到了。
「愛妃平身！」皇上龍袖一擺，俯首盯了盯殿下跪著花容月貌的阿多麗，很快腦海中浮現了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卻不是阿多麗的名字，一座霧氣召召的山峰—魔鬼山。
阿多麗非常安靜的退到一旁，小心翼翼的垂立著，目光卻不自覺的瞥向了江小牧的方向，她知道江小牧亦是皇后的預定人選，她恨得江小牧牙根直痒痒，粉拳緊緊的攥起，眼角迸著一絲妒嫉，皇上居然為她擋風擋雨，還為她擋劍。
「江愛妃！」一道非常普通的聲音再次響起。
但卻是如一道驚雷般的轟炸響在眾臣心底，一介無根無底的女子，居然讓皇上如此為之傾心，眾人一片稀噓唏，一道道妒嫉、憎恨，艷羨的目光瞬間交織在江小牧那張自然、平靜的臉上。
任他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
蓮步微移，身子矮了下，江小牧上前，「皇上！」幽蘭出口，婉如天簌，「喚臣妾何事」？很自然回答。
「朕備了愛妃的梅花茶，還請愛妃親自為朕泡一盞如何？」溫柔的聲音，透著試探，身子不自覺的向著江小牧的方向傾去，十分渴望的眼神中飽滿著期待。
難道皇上內定的皇后是江小牧，眾人的心頭再一次騷動起來。
阿多麗的粉拳握得指甲陷進肉中卻是渾然不覺，心中暗潮湧動，不，不，她絕不相信皇上會把皇后之位傳給江小牧，不可能，腦海之中一陣歇斯底里的咆哮著，身子不安分的抖動了下。
單擎嘯的那一道目光冷厲的掃過蓮步慢慢向著濮陽連華走去的江小牧，大手騰的下子握緊，心中的那股烈焰倏的一下子熊熊燃燒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