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蝴蝶玉簪
「女兒啊,命苦的女兒啊!」王尚書嘶啞著聲音低吼著,王廣天上前一步扯住了父親的青雲袖,淺道,「來日方長,未為可知?」
單擎嘯一副玩味的盯著皇上濮陽連華一副痴情的背影,嘴角的淺意更烈了幾分,帶著輕蔑與悄屑。
現在誰也不敢聲張,生怕打擾了皇上對皇后的一片相思之苦。
不過該來的總會來。
「皇上!」血衣衛那種凌厲的聲音彷彿一下子劃破了剛才的寂靜。
身子緩緩的轉了過來,眸子微睜,臉色一沉,稍等,「朕再與皇后絮叨一刻。」話罷再次慢悠悠的轉過身子,眼角不經意的掃過尹熙那一抹米白色綢子的身影。
「皇后,如果知道了真相,莫要怪朕,朕不是想要坦護於她,只是時機未到,不過朕答應一定要替華兒(皇后乳名)報仇。」皇上手中擎著擅香,再次微微頷首。
騰然轉身,皇上的眸中暗暗閃出一道厲光,還有一絲痛楚,臉色鐵青著,看不到一點明亮之色,他一步一步走到軟椅旁,平視一眼眾人,緩緩的坐到了軟椅之上。
眾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阿多麗卻是大膽的揚起頭,不斷的發出一陣陣冷笑,
一卷字跡清晰的小字很快呵成,阿多麗伏案多時,終輕擱下小狼毫,捧著錦卷幾分凝神再視,她不知道這一步,她走得到底對還是不對,因為自己現在成了風雨飄搖的人,如果不說出……那麼可能下一步,死的會是自己,多年後,侉克還會記著自己的功勞嗎,人走茶涼,何嘗不是?人間的悲涼與蒼桑,她早就體味夠了。
阿多麗要為自己賭一次命,看看命在老天的手中,還是在自己手中,粉拳不由握起,眼神惶恐不安之後卻是閃過一絲堅定,她只能如此。合上眸子,她心中的掙扎已過去了。
明天不知是生是死,但現在,她要保證她還一個鮮活的人……錦卷不動聲色的藏到了自己胸前,也是忐忑不安的盯著趕上前來的血衣衛。
「講!」皇上那道雙嗜血的眸子咪起一道寒光,冷冷的掃到血衣衛的臉上。
血衣衛如雕塑般的單膝跪倒,用持長劍,一字一頓,氣息均勻,回皇上,「搜各宮完畢!其它宮無恙,只是……」血衣故意把下邊的話頓了頓,意思是暗示皇上要不要再說下去,畢竟是皇上的寵妃。
「繼續!」沒有任何錶情的臉上,凝成一層冰霜,冷冷的眸子盯著血衣衛,臉色微綳。
「青暖閣之中,搜得珊瑚珠盒一件!」
啞然的眾人不禁把目光一下子轉到了一身素衣的尹熙身上,疑惑,憎惡,還有不解,據說皇後娘娘臨終前可是與尹貴妃相好如姐妹,尹熙又有何理由來害王皇后呢?
「大膽!尹熙!」砰的一聲!皇上的抬起大掌,朝著軟椅旁邊的案幾,重重的拍了下去,茶盞瞬間滾落一地,瓷片發出著不規則的叮噹之聲,流水也灑了一地……案几上只留下幾抹碧綠的茶葉,兀自孤零的掛在案幾的鏤空花上。
「皇上,臣妾冤枉!」尹熙與阿多麗卻是如出一轍般的訴苦叫冤,跪倒在大殿的中央—
阿多麗左側。
「何冤之有,你如何有此物?如實說來?」皇上的臉色冰冷起來,一點也不像與尹熙在閣帳之中鴛鴦戲不,親昵纏綿悱惻的溫柔樣子。
阿多麗的臉上卻幾分譏誚之意,並且故意當著尹熙的面,長長的吁出一口長氣,看來惡有惡報,只是時候未到。
其實江小牧還是喜歡幾分阿多麗,因為阿多麗直率的草原性格,有什麼說什麼,不是那種,面上柔弱,內心卻毒如蛇蠍的女人。
此時嚇得肩膀一哆嗦的海公公連忙招手喚來宮婢,收拾殘局。
一陣沉默。
「皇上……」血衣衛還是略抬眸子,悄悄用眼角快速的掃過皇上……聲音一如的冰寒,殺氣騰騰。
「說,統統的給朕說出來,看看朕最疼愛的妃子,能給朕做出如何大逆不道的好事出來?」皇上歇斯底里的吼著,悲憤,無奈。
「麗人宮的珊瑚香料盒確實與麗人宮之物如出一轍,如假包抱,做工,花色,手藝完本吻合一致,必是同批香料盒!」血衣衛的如出一轍更是加強了幾分語氣。
沒等皇上開口,氣焰恢復幾分囂張的阿多麗,立刻上前橫跨一步就來到了尹熙的面前,揚起手掌。
「且慢!」江小牧靈活的身子一下子橫亘在阿多麗與尹熙中間,砰的肘起玉臂膀,擋住了阿多麗的那一掌。
阿多麗見出氣的厲掌被狠狠瞪著自己的江小牧生生的攔了下去,立刻怒火中燒,看著尹熙一縮脖子,並且朝著江小牧的身後躲了又躲,阿多麗胸中的氣流一下子涌到了胸口,倏的又揚起另一隻厲掌。
冰冷的聲音,從阿多麗的頭頂劃下,「鬧夠了沒有,有沒有把聖駕敬在眼中?」
目光朝關阿多麗一轉,阿多麗胸中的氣伏突突的浮動了好幾下,才罷了手,回到自己的位置,連忙跪倒在地,「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尹熙才是真正的兇手!」聲音清亮,抬手一指,臉上狠唳,帶著恨意重重,恨不千萬萬剮的那種眼神,一食之血的仇恨般。
「你如何判定尹熙就是兇手?」皇上不解。
「臣妾冤枉!」皇上的話剛落,尹熙軟綿綿的話,撫著淚眼,深情的望著皇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嚶嚶而泣。
此時已列皇上身側的血衣衛頭領卻是接到了一個血衣衛的一陣耳語,緊接著遞過一件看不清包著什麼東西的錦盒。
皇上的氣息微微平撫了幾分,欲開口發作,血衣衛頭領的面紗微微一動,思緒一閃,握著手中似乎有千金重的紅色錦盒,大步跨到了大殿的中央,躍過江小牧一等人,徑直來到皇上的面前。
「皇上,屬下有重要證據上報!」血衣衛的聲音一絲雜質也沒有,一樣的冰冷,就像一個人沒有感覺的動物。
「取將過來!」皇上還是朝著正泣淚尹熙與少了几絲惶恐的阿多麗一眼,呵氣成霜。
錦盒直接遞到了皇上濮陽連華的手中,甚至連海公公也沒有經過,心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東西,如魚刺卡在喉中,當著滿朝的重臣,手指還是觸上了平滑柔軟、華麗的紅錦盒,唇微微吸了口氣。
倏的,華麗的盒蓋瞬間打開。
一隻漂亮的蝴蝶珍珠簪!睹物思人,如此的熟悉,一張嫵媚,卻是讓皇上愛恨交織的女子立刻呈現在自己的腦海中,觸在錦盒上的大手微微不知所摸,心卻是一點點的狠了起來。
「此物,怎麼會在中宮發現?」向著血衣衛遞過來疑惑目光,哪裡發現,聲音一併反問過來。
「剛才屬下報告,中宮一個戴著面紗的小宮婢悄悄把錦盒塞給八號血衣衛,然後人很快不見了,料定必是武功高強之輩。」血衣衛的聲音不高,皇上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殿下的人卻是模模糊糊。
「給江愛妃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皇上一抬眼,示意血衣衛把如此的證物給江小牧送過去。這證物,他確是知道,只是不便講出來,即使講出來,又沒有絲毫的意義。
接過手中的錦盒一看,江小牧不知為什麼卻是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正當她猶豫之際。
「這不是如惜娘娘的東西嗎?」站在江小牧身後的藍衣倒是準確的尖叫出聲,小臉閃著一團驚訝與疑惑,纖纖玉指著,指著錦盒之物,怎麼今天卻是現了此物,是不是哪個財迷心竊的奴才把如惜娘娘的遺物洗劫一空了,真是見了新鮮事兒了?
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投擲到了江小牧的這邊,包括一臉疑惑的阿多麗,還有臉色驚恐萬狀的尹熙也停止了抽泣。
皇上的心砰的一動,死了也不讓人清靜,可惡。
眾的噓的一下子閉了嘴巴,安靜的聆聽著江小牧這邊的動靜與是非。
「好像……」藍衣的眉頭攢得極深,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右手的蘭花指緊緊的扣著光潔的額頭,合上了眸子,腦海之中不停的翻轉著,自己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不只是如惜之處。
江小牧的嘴角輕抿著,心中猶如一群小兔子,在裡面撲騰騰的跳著,這是好的徵兆,如果找到了她的主人,那麼這就是上天送給自己的驚喜。
一股得意的流光悄悄的閃過眾臣之中那一道如玉的面龐。
「想起來了!」藍衣的眸子露出一片驚喜,娘娘,藍衣小籠袖一下子抓住了江小牧的雲袖,「主子,你還記得嗎,如惜曾把好多珍貴的頭飾都賞給了尹貴妃?」
「是啊?」江小牧臉上淡然冷靜,沒有一絲大喜大悲的樣子,「不過這支花簪又與尹妹妹有何瓜葛?」她的臉故意一轉,眸子對冷了尹熙那雙婆娑的淚眼,只見尹熙眸光閃爍著,很快就別開了江小牧那一道犀提利卻是疑惑的目光,微垂下去,光潔的額頭之上卻滲出一層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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