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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又現桂花香

  漸漸,幾個隱隱的小字又一點點的清晰起來,黑白相間的顏色,突兀的映在江小牧渴望的那雙瞳之中,「小心皇上!」 

  吸了口涼氣,江小牧還是不甘心的把信紙左看右看,翻來覆去,卻再也沒有能發現一絲淡淡的字跡。 

  江小牧的心中那股股剛燃起的小火苗,頓時熄了幾分,微弱不堪,苟延殘喘。 

  拍的紙團又被無情的扔到地上。 

  單擎嘯天天讓自己提心皇上,究竟是安的什麼心思?如果皇上想殺了自己,分明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哪有想象的如此複雜,她也曾經懷疑過皇上,真的是否要對自己下殺機,可是並沒有什麼確裨益徵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懷疑皇上的所作所為,而是借著皇上的權力如何來查得香花蠱的案子,單位擎嘯他天天聲東擊西,一點也抓不到重點,以一已之私,來干擾自己的正常破案思維。江小牧的眸子快速的閃過一絲怒間,柳眉淡挑,眉峰微皺,眼底的寒氣又騰了起來。包括心中燃起的那股小火苗又旺了幾分。 

  「燒了!」冷冷的扯出一句。 

  「沒了?」藍衣驚訝的張著嘴巴,看了看在一旁正在喝水,吃米的白雪,撿起地上的紙看了看又看,不禁疑慮重重,這是哪跟哪兒啊? 

  收好紙團,準備炭盆,傾刻間紙團灰飛煙滅,一股嗆人的焦糊味襲來! 

  見著身子如雕塑的江小牧,藍衣低眉彎腰試問,「要不給王爺回書一封?」看著架勢主子明顯生氣了,並不打算回執。 

  就在藍衣抱起白雪就要放飛的功夫,江小牧猛然轉過頭來,「取紙筆!」目光如鉅。 

  黑夜中,一隻白色的鴿子,在尚宜殿盤旋了幾個圈之後,然後撲愣幾下翅膀,轉眼不見了蹤影。 

  身子再一沾床,反倒是精神起來,輾轉反側,竟然一點也不困了,眸子如同夜光一樣發獃的盯著房頂,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扯皇上?江小牧一想到單擎嘯給她的便箋就撅起嘴巴。 

  藍衣卻是被江小牧早就支使出去了。 

  天剛朦朦亮的時候,海公公行色匆匆的獨自一人來到了尚宜殿,從袖中抽出一封密旨,神色莊重。 

  「娘娘!」海公公一勾花蘭花,壓低聲音,「皇上親自交待奴才,要奴才一定要看著娘娘親啟!」 

  江小牧彎身就要行跪拜之禮,海公公連忙一擺手,「皇上口諭,娘娘不必行禮!」 

  纖纖玉指,輕輕一折開, 

  「愛妃,今日之事,不論結果如何,朕永遠支持愛妃!功過成敗,一切自有朕安排。」落款卻不是皇上,只是四個熟悉的名字—濮陽連華! 

  江小牧的心砰砰的跳了兩下,感覺到一絲來自寒冬的暖流悄悄的流過自己的心底。 

  「奴才告退!」瞟過娘娘越來越柔和的眸子,海公公急忙一抖拂塵,一轉身,離開了尚宜殿。 

  海公公離開不到一柱香的功夫。 

  珍珠簾拍的一挑,藍衣眉梢之中染著一片濃雲閃了進來,一股冷氣也隨之闖入了尚宜殿的正廳。 

  「娘娘!」藍衣一眼就瞟過了江小牧手中的明黃鍛子,她立刻明了幾分,看來是皇上的親筆信來過了,不知對娘娘來說是凶是吉。 

  「收起來吧!」江小牧轉手一遞,藍衣急忙去接,顧不上去忖思什麼,立刻把皇上的手諭親自安置妥當。 

  「怎麼樣?」江小牧臉上的寒霜立刻又浮了上來。 

  「大好,果然中了娘娘的連環套!」藍衣趕緊自倒了一杯熱茶,吃將起來,咽了幾口,又道,「不過奴婢倒是發現一件最蹊蹺的事情,就是張嬤嬤身上的味道卻明一股與眾不同之處,不知娘娘嗅到與否?」 

  藍衣強調了一下,似有深味。 

  「不妨且說!」江小牧目光刷的一下子掃向了藍衣,四肢有些乏力,眼神之中的那一股幹練確是表露得十分醒目。 

  「奴婢確實對張嬤嬤的為人有幾分誠見,不過此事斷然不是空穴來風,張嬤嬤身上的味道,如果奴婢判斷不錯,應該是桂花香的味道。」藍衣很是肯定的語氣,目光探過江小牧清澈卻是冰冷的雙眸。 

  「恐怕是因為跟著皇後過久了,身上不自覺沾染了那種桂花的香氣?」江小牧略一思索,反問著藍衣,也在想辦法說服自己,可是現在一點理由也說服不了自己,有一點桂花香卻不足以判斷出什麼誰是誰非? 

  藍衣聲音有些急促,焦急,「奴婢看著張嬤嬤恐怕是……」她說著,臉上露出一種無以言喻的驚恐。 

  「你是說……」江小牧的臉色突然之間驟變,臉上的表情立格在剛才的思考狀態,肌肉很快僵成一片…… 

  「奴婢也只是猜測!」藍衣小心的說出那幾個字。 

  「馬上帶人去抓?」藍衣焦急的就要轉身,她擔心江小牧起來,擔心張嬤嬤會狗急跳牆,會對主子不利,不能再拖下去,要讓這些罪魁首一一歸案,主子也就安全了,萬一張嬤嬤若真的有問題,那幕後的真兇豈不是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稍等!」江小牧蹙著眸子,一步一步的挪向藍衣轉身的地方,一擺手,「難道現在要打草驚蛇,萬萬不可?如果她們有了應對之策,豈不是難上加難啊?」 

  「昨夜,聞香如何?」江小牧的臉上掛著期盼,緊緊的盯著藍衣。 

  「張嬤嬤只是想逼奈良就範,直接招了,可是奈良任其殘刑加身,卻是死活不招,直言麗妃娘真的不是兇手,兇手真有其人?這不張嬤嬤折騰了大半夜,絲毫沒有一絲進展,不過剛才奴婢再去中宮見張嬤妖嬤的時候,她卻只告訴奴婢,奈良好像快招了,麗妃就是加害皇后的兇手,證據是滋養那花蠱原蟲的香盒,就藏匿在麗人宮之中。」藍衣一邊回憶一邊滔滔不絕的吐口。 

  不過,藍衣握了握雙拳道,「張嬤嬤所言與昨夜奴婢所聞卻是完全不一樣?」 

  「看來有詐!」江小牧沉默之後,語言鑿鑿。 

  「還要不要去抓張嬤嬤,提審不就***了?看她還能使什麼詐?」藍衣急赤著臉,看著主子又氣定神閑起來,她心中就焦急,剛剛明明還……現在卻又是不慌了…… 

  「其它宮中如何?」江小牧根本就不回應藍衣提起的問題,反而話題一轉,提及另外。 

  青暖閣之中倒也沒有什麼動靜,只是麗人宮中的麗妃卻是隱隱的不安起來,一夜之中,麗人宮的宮燈卻一直沒有熄。藍衣一一道來,欲再張口。 

  「嗯!本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說著江小牧一挑內室的珠簾,徑直躺倒了軟榻之上。 

  藍衣提步緊走幾步,欲再行深問,不料珠簾之後卻是一道沉沉的聲音傳來,「本宮今日休息,概不待客。」 

  步子立刻頓住了,主子還是真沉得住氣啊,是不是有主意了,還是在考慮事情,都什麼時候,還不趕緊找證人問出個子丑寅卯來,反倒大白天的去睡覺?藍衣腹誹著主子,一屁股就坐到正廳的軟椅之上,顧自思索著。 

  江小牧哪裡休息了,她分明在考慮線索,梳理自己的思路,看來張嬤嬤只是一介棋子,那麼她的身後到底是誰,阿多麗,李美人,還是尹熙,還是另有其人,抓還是不抓張嬤嬤,萬一驚動了幕後原凶,豈不是打草驚蛇,讓敵人就有了防範之策,再想審出是非曲直來,更是難上加難了。現在只能層層剝繭,根根抽絲!讓她們防不勝防,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如今若是自己盲目的失了先機,不但破不了案子,還會讓兇手逍遙法外了?以後再想破案,那比登天還難! 

  想到此處。 

  「藍衣!」江小牧一聲低喚,「去麗人宮,言外之意就是,如若麗人宮不主動招認,可言本宮不再念姐妹之情,一律法辦!故意威脅,而且還要讓各宮通曉此事,什麼答應啊,嬪、妃之類的都要知道,並且還感覺你是在悄悄進行,故意躲躲閃閃,明白嗎?」 

  一愣神的功夫,藍衣瞬間明白了什麼,眨了眨眼,立刻抬身離開了軟椅,思索一番之後,一甩步子離開了尚宜殿,主子,這是在玩什麼玄虛,反正主子只要安全就好。 

  檀香引,窗花透窗欞。 

  江小牧盯著雕花的紅窗欞,目光一點點的柔和起來,因為看到昨晚上剛剛解下藍衣親手送的黃圓梨木的圓盒子,恍然間她想到了什麼,她的眸中一下子亮閃閃起來。 

  那天見著張嬤嬤的時候,她的身上也一直掛著一件香飾,那就是沉香木的香盒,以張嬤嬤的身份,她怎麼擁有如此貴重沉香木的香料盒佩飾,張嬤嬤一幕幕的樣子,清晰的浮動在江小牧的眼前。 

  若說皇后贈之,倒也不假,可是皇后的娘娘曾被算命過,命克香字,還有木,所以不曾佩戴些香料盒了,因為這些原因,連中宮的丫頭也只是偷偷的戴,不過一經發現,卻是暴室之刑,後來宮婢們卻連私下佩戴也不敢了,她怎麼可能送於張嬤嬤呢,不過據說皇後送於宮人的好東西卻是以玉為主,不曾以香以木為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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