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痴情種
江小牧也蹙了蹙鼻子,心頭更是一緊,擔心什麼是來什麼啊,熟悉的桂花香?怎麼會?
心頭不解的疑雲一團團飄旋在江小牧的頭頂。
一座幽靜的小院,裡邊翠竹幽幽,還有萬年長青,也是一片墨綠意濃濃,在如此寂落蕭條的寒冬,這個小院給人帶來一種清雅與幽遠的神秘。
不知為什麼,此座院落竟然是如此的熟悉,江小牧的眼眸一怔,這好像哪裡,就好像自己曾經來過一樣,院內還有一處半掩的柴門……
豁然,她想了起來,那是自己曾住在王府時的院子,居然一模一樣……看來單擎嘯真是有心……她的思緒一下子飄了起來,想到了自己在柴房之中醒來的情景,還想到自己被菁容毒打……
一座小院,一座門扉,還有一院的翠竹……她的眼中不覺有一團濕霧阻擋了視線。
皇上停下腳步,奇怪的盯著紅漆的對開小門,還有一院的風情,他亦不解,這裡的幽靜明明跟前院的風格,還有將軍府卻是格格不入,不知為什麼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秘與幽靜。
老僕人趕緊上前,抬手就欲敲門。
「等一等!」皇上猛然吐口,語氣冷唳陰寒,他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那扇硃色小門,心頭盪過一絲陰寒。
瓮中捉鱉?皇上眼角的笑意一點點不經意的溢了出來。
「此院的風格卻是不同於其它院落,此是為何?」皇上嘴角一勾,臉上盪著笑容,掩著幽深。背著大手來回的踱著步子,目光時而瞥向老者。
「這個老奴說不好!」老僕人心驚膽顫起來,兩頭誰也不能得罪,說錯了話,王爺豈是要了自己的命,現在說不好腦袋同樣搬家,他求助的看了眼皇上身後的海公公。
海公則沖著他一努嘴,「說吧,聖上想聽,你就說,讓你閉嘴,你就閉嘴!」
老奴皺了眉頭,一點點的絮叨起來。
江小牧的身子不由的晃了幾晃。
這一切與皇上正好回眸的瞬間收入了眼底,「愛妃如何?」臉上掛著關切,讓旁邊的宮女太監、侍衛們都覺得江妃娘娘與皇上是情意篤深,羨煞旁人。
渾身嗖嗖的涼意再次浮上江小牧心頭,她下一步,她都不知道如何唱下去,這分明就是一場空城計,單擎嘯隨之而來的就是性命之災,可是她現在能做什麼,如何幫她,她的心亂如麻,她在想辦法……
「臣妾無恙,只是剛剛睡醒的緣故,讓聖上擔心了!」江小牧小臉之有一股不安的歉意顯露了出來。
「呵呵!愛妃是否不習慣這裡?」皇上意有深味的挑問著江小牧。
「哪裡,一切聽皇上吩咐!」她十分平靜的回著皇上,眼眸微抬,一覽無餘她臉上的鎮定,皇上盯了又盯,並沒有發現一絲破綻,只得悻悻的轉過頭去,順勢瞟了一眼老僕人,大手擺了擺,示意繼續單擎嘯的小院故事。
「咳咳!」老僕人趕緊清了清嗓子道,「」聽說王爺心儀一位女子,天下無雙,傾國傾城,可是不知為什麼兩人卻始終沒有在一起。再後來王爺隻身到了西嶽,得到皇上的賞識,便做了西嶽國的將軍,可心中卻是念念不忘該女子,所以王爺特找專人花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來弄成當時在東晉與伊人相處的宅院……老奴也只是道聽途說,不知真假……這就是翠微院的由來。
「哦,果有此事,看來單將軍卻是一位痴情種!呵呵!」皇上的雙眼一下子幽深起來,閃過一層濃重的陰雲。
江小牧的心騰的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渾身上下不自在起來,眼神竟然有幾分慌亂……
「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啊?」皇上略發感慨之後,猛然一轉頭,犀抻的目光就像一道閃電一樣的盯在江小牧那張微微收了下瞳孔的小臉上,「愛妃認為如何?」
「皇上所言極是!」江小牧吸了口氣,粉拳握緊,揚起小臉,嘴角扯出一絲漩渦。
砰的一聲,皇上的大手迫不及待的向兩邊推開朱扇小門,海公公的眸子一震,趕緊上前,高聲尖叫,「單將軍,皇上屈尊來探望,請迎駕!」
江小牧的心在嗓子眼撲撲的跳著,緊緊提著一口氣,整個身子一下子僵在皇上的身後,手心又沁出一層層冷汗,後背的寒意,一點點的攀爬到了頭皮,渾身上下就像一層結了冰層的湖面,壓抑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屋中沒有一絲動靜。
海公公再次喊了聲,單將軍……可是屋中依然安靜如初。
皇上臉上的怒意一點點浮了上來,眼角迸出一絲狠唳,怒吼著,「單將軍呢?」雙眸如劍一樣的射向旁邊帶路的老僕人。
一聽皇上如此聲色俱厲的質問,老僕人嚇得腿一軟,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皇上的面前,「皇上老奴不知?明明將軍……」
「不在就是不在,你再來胡說,看雜家不掌你的嘴?」海公公挑著拂塵,指著老者的額頭使勁的向後一戳,「不想活了,你!」
「住手!」皇上的那雙陰鷙的眸子只是剜了海公公一眼,海公公的拂塵一抖,趕緊停下了伸出去的手指。
皇上只是陰寒的掃過眼前只管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的眾人,一副君天下的氣勢咄咄逼人。
一轉身,皇上大踏步的邁進屋中。
「單將軍!朕來探望單將軍!」皇上背著雙手,身後幾個黑衣人緊緊相隨,擺開駕勢,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屋內寂靜一片。
啪的一聲!
皇上的大掌陡然拍在桌上,震得站在身後的海公公一個挺身的激靈,惶恐的盯著皇上的大掌之處,杯盞俱碎,尖厲的碎片紛紛蹦裂到地上,冒著閃閃的寒光,噹噹的發出著清脆細小的聲響,有的撞在一起,發出劈劈拍拍的聲音。
詭異的氣氛凝結成冰。
江小牧的心裡亂成一團,冷汗一一點點從後背滲了出來,額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來,身子僵硬的站在那裡,紅唇微微而翕,她不知道她現在能做什麼,縱有一千個辦法,可是一個真真實實皇上又認識的大活人去哪裡去尋?
她雲袖中的雙手又無力的絞在一起。指甲深深劃在手心之中……
眾人大氣也不敢出,都知道皇上發了脾氣,明明皇上規定單擎嘯可是扣著謀反的罪名而禁足於府,如果真的是擅自外出,可是違反了聖旨,那可是殺頭的死罪!
江小牧手心的汗漬一點點粘了起來。
皇上陰鷙的眸子里漸漸閃出一絲亮光,閃得蹊蹺,閃得恰到好處,不流一絲痕迹。
嘴角迸發,「如果半柱香的時間找不到單將軍,那麼朕也是無能為為來保將軍!」皇上濮陽連華的心中的那股氣一點點泄了出來,胸脯一下子癟了下去,長長吐納出一絲濁氣,看來孫悟空無論如何是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了,只可惜後面的好戲卻……
一直跪在地上的老僕人本來一動不動,一看皇上怒氣召召,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小腿肚子立刻轉開了筋,如果主子有一個意外,自己也不知到何處去流浪呢?
老僕人跪著爬了兩步,「皇上息怒,老奴這就找去……」說著爬將起來,剛想去隔壁的院子,海公公上沖著老僕人的屁股就抬腿就是一腳,「老傢伙,王爺有事,你多少個腦袋能頂啊?」
老僕人一愣之後,還是趕緊閃了。
江小牧忖思著,可能僕人會逃走,再也無音信,這個海公公倒是提點的很有意思。
沙漏嘩嘩的流著,一柱香的時候馬就要過去了!
皇上的眸中越發的陰寒起來,寒氣一點點的擴散到空氣中,跟著的眾人還是小心的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包括江小牧,誰會在不恰當的時候添亂呢,除非是不想活了。
「來人!」一聲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瞬間劃破了這個小院的上空。
為首戴著面紗的血衣衛立刻跨到皇上的面前,單膝跪倒,雙手抱拳,黑色的披風衣袂隨風飛了起來,衣袂角上那一朵白色的骷髏花,瞬間刺到江小牧的眼中,她的心立刻灼燒了下。單擎嘯凶多吉少?
「這裡的所有人全部押過來!」皇上的聲音不再沉穩,話語之中明顯的一團火焰正熊熊的燃燒著。海公公的白色拂塵在皇上的瞳孔之中越來越大。
血衣衛齊吼,「遵命!」立刻嗖嗖的一個個騰身而去,眨眼間飛檐走壁,轉瞬即逝。
江小牧的心徹底涼了,眸中最後那一點光亮終於夕陽西下,再也尋不到一絲蹤跡了。
難道單擎嘯真的要讓把柄攥在皇上的手心裡,難道慕容蕭一這個狐朋狗友,關健的時候怎麼不出現、伸以援手?事情突然則至一點徵兆也沒有?什麼生死的弟兄?
無力回天之感襲卷了江小牧的肢百駭,身體一點點軟了下去,除非是奇迹發生才能力挽狂瀾。可是單擎嘯正靜靜的躺在自己的軟榻之內,怎麼會從天而降,看來今天真的是在劫難逃,只有死路一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