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潛禍在行
皇后的臉掛上幾許蒼白的笑容,「妹妹真是有心了!」
「看,江妹妹多麼的體恤皇后,皇后姐姐,你就別讓宮中姐妹你為擔心了,好好去中宮休息,布置一完妹妹立刻回宮向你請示,如何?」尹熙趕緊接著江小牧的梯子向上爬了上去。
江小牧不禁搖了搖頭,「尹妹妹更是有心!妹妹還有事,先行一步!」說罷,轉身就走,她冥冥之中感覺皇后、尹熙的詭異……她想趕緊離開這個事非之地。
「姐姐,何事匆忙,不如與妹妹一道送皇後娘娘回宮如何?」尹熙朝著江小牧的方向一喚,帶著誠肯與真心。
轉過頭的江小牧不由的頓住了身子,猶豫片刻,「妹妹身體也不太舒服,不過還是願意陪尹妹妹送皇後娘娘回中宮休息。」
順寧宮內室的軟榻之上。
尹熙親自去給皇后沏茶,江小牧則安靜坐在皇后躺著的軟榻一旁,皺著眉頭,一臉的疑惑與擔憂道,「只消得幾日,姐姐如何這般樣子?妹妹心中不安?」
「唉!可能最近操勞過多!姐姐是不是真的老了?跟著青春活力的尹妹妹在一起,才覺得自己有幾分活氣!」皇后一提到尹熙,眸中就閃爍著異彩。
此時,尹熙便端著一碗熱茶,就來到了二人的近前,「說妹妹壞話?」
「你這廝?盡說你好事,卻沒有聽見?」皇后打趣的朝著尹熙笑了笑,雖然皇后看上去氣色不如之前好,但心情卻比以前好多了,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笑容多了,卻是身子虛了……江小牧還是有幾分的不解,一道狐疑的光很快劃過尹熙的臉。
「對了,妹妹幫本宮把珊瑚珠取將過來,本宮一時半刻的好像離不了似的。把香爐也取過來,稍近一些?」皇后微微喘著細氣,一點點的伸出手囑咐著尹熙。
江小牧看到尹熙端著茶盞,連忙起身道,「尹妹妹正忙,還是妹妹為皇後娘娘取過來便是。」
尹熙手中的茶盞一抖,趕緊把茶盞安穩的放到軟榻旁的案幾之上,語言有幾分慌張,「還是妹妹去取吧?」說著疾步繞過江小牧就穿向了皇后的內室,腳步匆忙,眼神之中有幾分的慌張與害怕。
她在慌張與害怕什麼?江小牧心中的疑慮更加重了。
「什麼樣的珊瑚珠讓娘娘如引惦念,弄得妹妹都眼饞了?」江小牧適時的轉過頭來,開了一個玩笑!
「是尹妹妹送於本宮的千年珊瑚,有靈氣,聽說有福祉庇佑,加上香氣,本宮日日不曾離左右,就希望宮中上下一團和氣,能為皇上多多開枝散葉,本宮就知足了。」皇后淺答。
江小牧盯著皇后深陷的眼窩實在不解,正在這時,皇后青絲後邊的髮髻,突然蠕動了下,突然悄然間,江小牧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她感覺到皇后的發間絕對有一條黑色的小蟲子……不知為什麼,一股嗖嗖的涼氣從心底竄了起來,一點點,從腳底冒到后脊樑,從后脊樑一直再到頭皮,她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她張口失聲道,「皇后的榻上有蟲子?」
「姐姐莫不是眼花了?」尹熙取著手中的珊瑚一點點挪近江小牧,半開著玩笑。
「何物讓皇後娘娘如此惦念,也讓姐姐開一眼?」江小牧直接就換了話題,直言就是想看那串紅色的珊瑚珠子,眼睛卻不安的再向著原來的方向望去,那裡卻是一片風平浪靜。
「莫非真是自己眼花了?」江小牧低頭自問,可卻不能再執意於此,那麼將是對於皇后的褻瀆與大不敬,她還是知道分寸的。
「姐姐看廂去吧?」尹熙落落大方的把手中珊瑚珠子,似乎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遞於江小牧。
江小牧掃過一眼臉上含笑的尹熙,一點也沒有剛才的驚慌失措的樣子,平靜如水,還帶著幾分笑意,難道剛才她看錯了。
握著手中通透的紅色,江小牧不由俯身下望,五彩的珊瑚珠,以紅色為底調,珠粒均勻,整整二十六顆,加上穗頭,就是色澤上好的紅色珊瑚珠子,那剛才尹熙慌什麼,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江小牧長長的吁出一口氣,半分玩笑道,「世上極品,正好配娘娘!」然後雙手遞到了皇後娘娘的近前。
「姐姐,你身子也不太好,趕緊回殿休息吧,妹妹一人伺候姐姐便可?」尹熙上前故意扶了一把纖瘦的江小牧。
「呵呵?也沒有妹妹擔心那樣弱不禁風!」江小牧笑了笑,「皇後娘娘的軟榻,近日還是清掃一遍,萬一真的生了蟲子倒失了中宮的面子。」
「姐姐的身子真好好將養下了,妹妹日日照顧皇後娘娘,不曾發現半分的蟲子,倒是姐姐倒是來一次便成了火眼金睛?這樣的話姐姐還是再思量些,省得犯了什麼忌諱?到時妹妹也跟著姐姐遭殃!」尹熙柔的的語言之中,綿里藏針,滴血不落,卻把厲害分析了一個通透。
江小牧啞然。
走到順寧宮外的時候。
江小牧那一股隱隱的不安更加強烈起來。
回到尚宜殿的時候,感覺肚腹空空,披風卸了下來,目光卻不安的掃向白雪曾落下的窗檯,似乎她只要回宮,就會不經意在窗台上瞟過一眼,那個眼神已經成了習慣。
她若有所思的側躲在軟榻之上,冥想著下午剛剛發生的事情,她嗅到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
稍刻。
「主子!」藍衣溫和喚著江小牧。
江小牧一翻身轉過來,「珊瑚是做什麼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藍衣,把藍衣直接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一撫江小牧的額頭,「主子,你今天倒是怎麼了,不發燒,竟一直說胡話,再說皇后的東西再好,咱也不稀罕,改天向皇上求索一個不成?」
她的小臉一拉,藍衣,「你知道本宮想說什麼?」
「不就是喜歡皇后的珊瑚珠嗎?還是千年的?」藍衣不解氣的賭了一句。
「嗯,倒也不是?」
「那是什麼意思?」主僕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唇來舌往,各招其勢。
「前段時間皇后的面容,紅潤異常,僅僅半個月的功夫,一下子憔悴成如此模樣,你不覺得奇怪?」江小牧皺著眉頭,頭腦中一點點想著下午在順寧宮的情景,她也不想事情是那般的複雜,況且自己還發現莫名其妙的蟲子,如果一切是眼花,或者一切是隨自己胡口亂謅,那廂還好,如果是真的,就是有人意欲不軌!
想到此處,江小牧渾身發覺一陣寒意襲來,從頭到腳一抹的冰冷,接連打了好幾個寒噤。
藍衣的臉變了又變,「主子,還是先就膳吧,皇后那邊哪有如此的玄機與禍事,誰也不敢對皇后動手,誰不知道皇事的娘家可是朝中的大臣,一直屹立不倒,連皇上都忌憚三分,再說還有一承大統的太子,誰想動皇后,除非是不想活了?」
「那有沒有人鋌而走險?」江小牧單托著下巴,陷入沉思,她明明看到……
「皇后的位子,除了主子不覬覦,剩下的宮中嬪妃什麼無一不想欲取而代之,只是手上沒有資本而已!」藍衣扁了扁小嘴,把晚膳端到了江小牧的面前,「主子就膳吧,吃了東西,才有精力去想些事情,再說你還是多關心下單擎嘯吧?」
空氣總算了緩和了下來,桌上美味抵擋著江小牧躍躍欲試的目光。
「他怎麼了?」江小牧瞥了藍衣一眼,風輕雲淡,竟然拿他說事,膽子越來越是大了。
「白雪來了?」她一下想到了那隻可愛的鴿子,渾身上下一通雪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不是!慕容將軍的一封手信!」藍衣非常嚴肅的直接伸手交給了江小牧。
「你怎麼收到?」江小牧一愣反問。
藍衣不解的眸子,「難道你忙了,不是約好的窗檯下,如果有急事……」
江小牧一拍腦門道,想起來了,看看本宮的記性!想著便呵呵的笑了起來,看來,這個沒良心的好長時間沒有來書信了。
一邊拆開書信,一邊念著,
「近日陰雲密布,風雨欲來風滿樓,凡事預測,不預則廢;不明黑衣人跟蹤擎嘯已久,擔心事發有因,所以白雪近日不再飛至尚宜殿,以斷他人之非想。慕容擔心,如若黑衣人是皇上所派,則是懷疑擎嘯,生死難占,如若不是皇上還尚好,一切小心!」
慕容蕭一
看罷多時,江小牧愣愣的還一直沒有緩過神來,本來想離是非之地遠一些,可是老天偏偏與她做對似的,想躲也躲不了!就像今天本想離皇后、尹熙是非之地遠一些,落個相安無事,愛她誰願爭寵,我自幽蘭一枚,落清靜。
可是越躲越是躲不開,她不禁又低頭看著手中的信,又讀了一遍,擎嘯被人跟蹤,不是東晉國的皇帝,就是濮陽連華,還是……另有他人?
忖思間,她還捏著信紙,緩緩來到了燭火前,一點點的遞了上去。
一股焦糊味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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