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人心易變
天早已經大亮的，御書房的門口，江小牧焦急的來回踱步，腦海不斷閃現出沈初蘭的樣子，笑著笑著，就變成了一潭湖水，湖面上有一個黑影隱約可見，然後有一種聲音不停的呼喚著，「主子，主子……」喚著喚著，卻又成了紅兒的聲音。
她冷冷的打了個寒顫，身旁的小宮女見狀，忙的將手中的風衣給她披上，還以為她冷了。
江小牧將手一抬，取下衣服，重新遞給那宮女，「我沒事。」
「主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皇上可能還要好一會兒才下朝呢，這裡涼。」
現在這個時候哪能回去，她一咬牙，抬步便像朝堂而去。
小宮女以為她要回去，終於鬆了口氣，但是走著走著，竟然不是回去的路，她有些疑惑，忙的緊跟幾步，「主子，您要去哪裡？」
江小牧抿著唇沒有回答，只管埋頭疾走。
忽然，皇上出現在前面，身邊還跟著一個大臣，海公公也跟著他後面，不停的點頭只笑。
現在最看不得就是這種笑，笑的江小牧心裡更加的難受。
她幾步踏上去，本想直接說話，但是看著他身邊的這些人，又不好發作，只得憋了氣，低頭盈盈拜下，「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皇上眉眼一抬，興高采烈的走上來，身後大臣也都識趣，站在了原地。
「皇上。」江小牧看了看他身後，欲言又止，咬了咬唇，索性走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皇上，我找你有事。」
「何時？」皇上見著江小牧的動作，非常的不解，她平時可不會這般親熱的對他，心裡忽然一暖，但是怎麼又有些尬尷，他乾笑兩聲，「愛妃，你看……這個……」說著往後面看了一眼。
後面大臣的手裡抱著一個盒子，用紅布蓋著，見皇上望過去，那大臣樂呵呵的笑了笑。
將頭扭過來，他拉著江小牧胳膊又往遠處走了一點，「愛妃，朕現在要去惜妃宮裡頭，你這事情，能稍後一些說不？」
「什麼？」江小牧臉瞬間冷了下來，冷哼一聲，「你要去見她？」
「怎麼？愛妃有問題？」皇上湊上來一點，「惜妃懷孕，鄰邦小國特地進貢了一些東西，對安胎養神可有奇效，越新鮮效果越好，所以朕現在要趕過去，你的事情……」他站直了身子，「等朕回來再說，你回宮等著朕吧。」
江小牧聽了這話哪裡肯依，而且她心裡從來沒有這麼不安過，抓住皇上就不鬆開了，「不行，你必須得先將我的事情處理再去，那東西放一會壞不了的。」
皇上面色一沉，「好了愛妃，等朕回來。」說完轉身便走。
「紅兒不見了。」
江小牧的話讓皇上的腳步猛的停下來，轉頭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來，「你就因為這件事？」
這話讓江小牧非常不舒服，斜著眼睛看他，「我的事情比不上你的惜妃，是不是？」
「你吃醋了？」皇上忽然轉身過來，湊到她面前，她可從來沒有說過這般醋意極深的話，不免讓皇上欣喜了，對她的事情也格外的看重了深。
這個理解江小牧也不反對，因為她覺得現在反駁她的話就是自掘墳墓，當下低頭不做聲。
「愛妃，你說說到底什麼事情？」
江小牧瞧了他一眼，「紅兒從昨天晚上便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那丫頭又擅離職守呢？」皇上瞪眼，「沒事的，你放心，她很貪玩的。」
「不是的皇上。」這事情皇上一點都不重視，江小牧不覺有些苦惱，但是她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出事了，只是直覺告訴她情況非常不好，「紅兒昨天晚上出去的，和安格婭一起，她悄悄告訴我，說上半夜一定回來的，但是……知道現在都都還沒有任何的消息。」說完這些，眼裡忽然含著淚水。
這樣子讓皇上也愣了一下，忽然又笑起來，牽起她的小手，放到手心裡輕輕合上，「你這是瞎擔心了，搞不好這丫頭看見哪個侍衛了，就呆在那裡呢。」
「怎麼可能。」江小牧將淚眼瞪大了盯著皇上，看的皇上更加不解，「皇上，紅兒跟了我這麼久，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不知道嗎？她絕不會晚上不回來的。」
「說不定和安格婭在慕將軍那裡呢。」皇上忽然說道，「沒事的，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回去吧。」說著語氣忽然溫柔起來，「看你樣子，好像昨晚沒睡好，回去再睡一會兒。」說著放開她的手，轉身而去。
「皇上。」江小牧氣的跺了跺腳，「她昨晚就是去監視你的惜妃的。」
「什麼？」這次皇上像被人扎了一刀一樣，眼裡也有一些怒氣，「誰讓你這麼做的？」
這話將江小牧問啞了，誰讓她去的？她有沒去，當下反瞪了皇上一眼，「誰說是我讓她去的？」
「沒主子的命令，擅自做主罪加一等，別說她出事了沒回來，就是回來了，朕也讓她知道知道厲害。」
江小牧不服了，冷冷的哼了一聲，「有人已經讓你戴了綠帽子，你居然還穩穩的站在這裡。」
綠帽子在這裡還不是那種意思，所以皇上不明白，只看著她，讓她繼續說。
江小牧也不隱瞞什麼，但是這事情也不是什麼好事，便走進了皇上，悄悄附到他耳邊，將紅兒轉給他說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給了皇上聽，但是皇上的眉頭卻皺了起來，看著江小牧的目光有些微變，「小牧，朕不希望你染上後宮的一些壞毛病。」
「你不相信我？」江小牧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睛，「你認為我是在陷害她嗎？你跟她在一起多久？跟我在一起多久？你了解她一點還是了解我多一點？你竟然以為我在陷害她？我有必要這麼做嗎？」
見江小牧明顯的生氣了，皇上忙的將剛才的語氣收了一點，「朕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忽然她一副恍然的樣子，「我懂了，紅兒是下人，沒你們這些人高貴是吧？找不找的到都是無所謂。」
「朕不是這個意思。」皇上臉色暗了一些。
「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主子不受你的喜歡，身邊的宮女也一點不重要是不是？」皇上剛要說什麼卻被江小牧吼了回去，「別給我說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找，好，我自己找。」
「你……」皇上瞬間感覺她有些無理取鬧了，也不想多說，他還得將東西給如昔送過去呢，有些生氣的拂了拂衣袖，「隨你。」說完便轉身走了。
江小牧愣在這裡，他居然真不管了，看來是被如昔這個狐狸精迷暈頭了，反正她也沒有義務去說明什麼事情，轉身也不管跟著的小宮女追不追的上，急沖沖的回到了自己的宮裡。
「紅兒回來沒有？」她一門就大叫。
門口守著的小太監見她回來忙的打了個千，「主子，還沒回呢。」
這也是江小牧已經料到的，紅兒現在肯定和安格婭在一起，她咬著唇，一不做二休，直接找單擎嘯去，他不會不管安格婭的，當下回到房裡迅速的將衣服換成了小宮女的，奔出門去。
「主子你去哪裡？」外房受紅兒所命暫時跟著江小牧的小宮女還沒來得急追上去，她已經消失在了宮門口。
她趕到單擎嘯府邸時，門已經緊緊閉著，八成是還沒起呢，她衝上去拿起門環便敲起來，「慕將軍，慕將軍？」
不一會兒，走出來一個僕人，他來開門往外面望了一眼，見江小牧穿著宮女的衣衫，也不敢立馬哄她走，語氣也和緩，「姑娘，您找誰？」
「慕將軍在不在？」她說著話，趴在門口伸著頭往裡面瞧，「我要找慕將軍。」
「姑娘您是？」
「我是……」她頓了頓，「江妃娘娘說找慕將軍急事呢。」
聽說是江妃找，那僕人立刻轉了笑臉，「原來是江妃娘娘宮裡的，將軍現在不在府里呢。」
「不在？」江小牧瞪大眼睛，「那他去哪裡呢？」
僕人也不隱瞞，笑道：「一大早就去練兵了。」
「呀！」江小牧一拍腦門，她怎麼這麼糊塗，單擎嘯現在當然在皇宮裡面訓練御林軍呢，看來真是急不得，一急起來就什麼都望了，「我去宮裡找，有勞了。」說著轉身飛跑。
這御林軍訓練的地方也不是好進的，別說她現在是宮女打扮，就算是穿上後宮娘娘的正規服飾，他們還一定買賬呢。
但是現在事情緊急，她非得闖一闖了，不過那幾個守衛的人，她闖的進去嗎？
來到了訓練營外面，她四處望了望，牆那麼高，翻是翻不過，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急沖沖的來到正門口，那守門的侍衛瞟了她一眼，並不說話，只要不越過界，他們都不管。
「慕將軍，慕將軍，慕將軍。」她扯著喉嚨吼著。
剛吼了沒一會兒，那守門的其中一個侍衛轉身朝她這邊走來，瞪著眼珠子，「你吼什麼吼？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還不快走。」
這都喊道被驅趕了怎麼還不見動靜，她氣的吹鬍子瞪眼，推開那侍衛，便向裡面闖，他們還為反應過來，她已經衝進了裡面。
還好是皇宮裡面，闖過那兩個侍衛后，後面的便沒了守衛的，卻見到一對巡邏的，她陡然扯著嗓子叫喚起來，「慕容蕭一，慕容蕭一你出來，慕容蕭一。」轉頭又喊，「慕將軍，慕將軍大事不好了，你再不出來江小牧就死了，快出來啊。」
「什麼人在哪裡大吼大叫？」那隊巡邏領頭的小跑過來，抬起手裡的佩刀就架在江小牧的脖子上，「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江妃宮裡的，我要見慕容蕭一和慕將軍。」
她說話的口氣不小，那侍衛瞧著她的氣勢也不像一般宮女，而且還自稱是江妃宮裡的，當下更不敢怠慢，但是闖了訓練營也不是小事，當下轉頭對後面的人說：「來人，將她綁起來去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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