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死訊（2）
只見太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管事太監手裡的東西，身子忽然轉了轉，看了福萊一眼，嘆了口氣，扶住她的手道：「我們過去看看，哀家不信皇上就這麼去了。」說著帶著眾人向找到皇上東西的地方去了。
后紅兒瞧著傷心的江小牧，忽然盪起了一絲笑容，她的這個表情分外悲切，引得努力憋住眼淚的的江小牧眼眶一熱，眼淚竟如洪水般奪眶而出。
雖然她對皇上的情誼不似戀人般生死不離，但是卻堅如磐石，失去他就像是從身上割下一塊肉般，痛不欲生，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主子。」紅兒捏住她的手緊了緊，「奴婢先送您回去。」
聽到回去二字，江小牧更加的難過，她身子無力的靠過去，紅兒以為她要需要一個肩膀，卻不料她竟然伸手推開她，趴到了牆邊上，探出頭去。
親眼瞧著她的固執，紅兒將手輕輕的放到她的肩上，雖然平時她就有些瘦弱，但是卻不像今天這般單薄，彷彿是一片離開大樹的枯葉，搖搖欲墜。
皇上可不就是她們的大樹嗎？雖然平時裝傻，但是她們知道他是有本事保護她們的，今天瞧見這個光景，就和失去了靠山般，再也經不起風浪了。
「主子，您先回去吧。」
她微微動了動身子，讓紅兒的手離開她的肩膀，回頭，一雙眼睛裡面竟然不是絕望，而是堅定，「紅兒，你相信皇上已經……」
話不需要多說，紅兒和安格婭都明白。
「小牧。」安格婭也湊上來，抓住她的手，「你的心情我明白，我的想法和你的一樣，皇上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去了，他一定有他的計劃，在沒有看見他的屍身前，我是不會相信的。」
有了安格婭的這番話，江小牧像是重新拾起了什麼，她將目光轉到了紅兒身上，紅兒也堅定的點點頭，「姑娘說的沒錯，皇上是個有抱負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不在了。」
得到了兩人的肯定，她的雙腿也漸漸有了力氣，剛要轉過身，卻再次被紅兒攔住，「主子，奴婢先送您回去吧。」
「是啊。」安格婭搶過紅兒的話，「我們在這裡根本發現不了什麼，什麼事情都得從太后他們嘴裡聽到，根本不切實際，要是這本來就是他們設的圈套，那我們不是就中計了。」
紅兒明白她的話，也點了點頭，「主子，姑娘說的對，您先回去，我一個人方便行事，也好潛伏過去瞧瞧他們在耍什麼花招。」
雖然很想親眼看見皇上到底有沒有事，但是紅兒和安格婭的話也並無道理，這也是現在唯一能行的辦法，她咬牙點了點頭。
「那我先回去，你們小心點。」
「我和你一起回去。」安格婭搶在前頭，「我的本事你也知道，和你是不相上下的，留在這裡也是個拖累，而且我是你帶進宮的，要是被發現了你也脫不了干係，別到時候皇上沒事，我們倒是給關起來了。」
「是啊。」紅兒介面，她知道安格婭的意思，其實安格婭的功夫不弱，只不過對上的是江小牧，她那身死纏爛打的本事的確讓人有些頭疼，必須得有人看著她，要是她一個人，保不準轉過身就悄悄的去找皇上了，於是話語也同了安格婭一道。
「他們那些人裡面，可能潛伏著高手，如果真出了什麼亂子，我也保護不了姑娘的，有姑娘和主子一道，奴婢也放心些。」
江小牧點點頭，就這樣吧，她現在也想不過來這些了，誰留在這裡，誰同她一起回去，只要有人能查清楚皇上到底有沒有事情就好。
留下紅兒后，安格婭協了江小牧回到尚宜殿。
在房間裡面，江小牧屁股一直沒落過凳子，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安格婭看著她的樣子，微微的嘆了口氣，其實皇上出事了她也著急，只不過看著江小牧的樣子，她發現還是眼前人重要些，平時大大咧咧的她也將自己的情緒放了下來，專心的盯著她。
她現在這樣，千萬不要出了什麼事情才好，安格婭想著，江小牧是愛上皇上了。
用手撐著頭，她眼珠子跟著江小牧轉著，「小牧，你坐一會兒吧，皇上那麼的英明，絕對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你這是瞎操心。」
江小牧臉上的擔憂之色絲毫沒有退去，她想嘆氣卻嘆不出來，看了安格婭一眼，「你不明白，要是這真的是皇上的一陰謀，那麼這麼重要的計劃，他絕對不會不通知我的，而且是做給太后看的，就必須要真，既然真了，他難道就不知道……」
她很想說皇上難道不知道她會擔心，她會傷心的，但是她還是選擇將後半句吞下去，她不想讓自己的那些情緒公之於眾。
「不知道什麼？」安格婭看著江小牧，她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真的和江小牧一般，神經大條，粗的短路了。
「你不會明白的。」江小牧怒瞪了她一眼，坐到了床上，看著這張床，當日皇上想和她親熱的時候就在這裡，他抱了她，親了他，但是現在他生死不明。
想著這般，她眼裡再次朦朧了起來，外面彷彿有風，吹的帘子輕響，皇上經常吵著嚷著，毫不溫柔的鑽進來，有時候幾條鏈子會搭在他的身上，隨著他的腳步漸漸縮短，最後盪了回去，碰到其它的鏈子后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他，還會這般闖進來嗎？還會把她從床上擰起來嗎？傻傻的叫著『愛妃』嗎？
「我不明白什麼？」安格婭繞繞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除了微微晃動的帘子什麼都沒有，她有些無奈的回頭，「紅兒怎麼還沒回來，都這麼長時間了。」
話一出口，忽然覺得這樣會讓江小牧更加擔心，她忙的解釋起來，「她沒回來應該是好事，說明沒查到皇上到底怎麼了，這死不見……」她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這張嘴真是，諂笑著改了口，「這看不見他人，也就說明……」
江小牧瞧著她半天說不出來，微微低下了頭，「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找不到皇上之前，就不明斷定他是死是活，也許是我們太過想知道那邊的情況，所以感覺紅兒還沒回來吧。」瞧了瞧天色，她嘆了口氣，「這才一炷香工夫呢。」
「什麼？」安格婭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才一炷香工夫？我看不是吧。」說著走到窗前往天上看了看，出去時候看不見月亮，現在月亮居然出來了，稍稍的一點月光，將地面上的殘雪一照，竟然也什麼都瞧的清楚。
「婭婭，你說皇上他到底會不會出事？」
「不會的。」安格婭想也不想，脫口就說了出來，「皇上如果這麼輕易的就死了，那前些日子裝瘋賣傻的時候，他們不動手？謊稱皇上自己掉下去淹死了就行了，也不用等到現在。」
彷彿是被安格婭的話這麼一點，江小牧蹭的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她杏眼圓瞪，一眨不眨的看著安格婭，「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已經將皇上……然後故意做出這齣戲來給人看的？」
「給誰看？」安格婭不以為然，「他們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那隨便找個時間將那些東西拿出來就行了，怎麼可能大半夜的出來演戲呢？他們會知道我們要去？還是他們是演給鬼看的啊？」
這話也不無道理，看來江小牧是真的心慌了，不然不可能一抓著點點事情，就聯想出一大堆的後果，這紅兒不回來，這皇上不見生死，她是要徹夜難眠了。
轉眼，東方也泛出魚肚白，就要早上了，只是太色未大亮而已。
冬日的晨光就是要來的晚一些，那些宮女太監恐怕都才起呢。
江小牧抬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房間，轉身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安格婭，忽然覺得眉心跳著痛起來，太陽穴也跟著痛呢，她微微搖了搖，可能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抬手扶住頭，半眯了雙眼，她重新邁步走了出去，迎面而來的是紅兒，只見她提著裙擺，腳步飛快的過來，也未瞧見剛到門口的江小牧，眼看著就要撞上，這紅兒畢竟是練武之人，及時的剎住了腳步，瞪大雙眼，忽然將身子福了下去，「主子。」
「紅兒。」看見紅兒的瞬間，江小牧欣喜起來，也未將她拉起來，跟著就彎腰下去，「怎麼樣呢？」
「主子。」江小牧這才聽出紅兒的沙啞的聲音，她心裡一緊，面色瞬間煞白，「主子，皇上……皇上……」
「皇上真的……」江小牧雙唇顫抖，雙腿再次軟了下去，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
見到她的樣子，紅兒心疼的想將她扶起來，但是她的身子就如一灘爛泥般，癱軟著。
「主子。」外房宮女的聲音傳了過來，到了江小牧面前，俯下身子，「主子，海公公傳來太后懿旨了，說太后要召見各位娘娘呢。」
這太後身邊的海公公位份也是很高的，見到各位娘娘都不用行跪拜之禮，這次她親自過來傳旨，恐怕事情真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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