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的煩惱

  「啊——！……嘭……咚！」 

  在衝下二樓的樓梯，到達辦公樓一樓走廊的瞬間，牛奔看到了忽然出現在那裡的小白花美女老師。可是一路沿樓梯向下狂奔的他，剎不住身形。 

  若不想將忽然走來的美女老師撞飛，牛奔只能效仿機動車在高速行駛中的緊急規避動作。他身形向旁邊側拉，避開了美女老師，擦著旁邊的樓梯扶手欄杆，飛下台階，慣性太大，他來不及再次變向，便跟走廊一側的牆壁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嘭」的一聲響，是牛奔肩膀撞牆；「咚」的聲音，則是牛奔一屁股跌在地上。 

  「喵……！」 

  小白貓驚叫一聲，從少年的懷裡蹦出來，跳到一邊，沖著少年呲牙。 

  「死喵喵，真沒良心，為了不把你摔到，我屁股都摔成八瓣了，你還衝我叫！」 

  「哼，沒用的，我傷心了，不理你啦！」 

  少年氣鼓鼓地爬起來，不理會湊到自己腳邊的雪白小貓 

  「同學，對不起啊，你，沒事吧？要不我扶你去醫務室看看？」 

  小白花美女這會兒也從震驚中清醒，快步到了牛奔的身前，伸手去扶他。 

  牛奔被美女老師攙著胳膊走了兩步，一瘸一拐，好在幾步后他便恢復了正常的走路姿勢。牛奔微笑看向小白花美女，道：「謝謝姐姐，我沒事兒啦。呵呵，我身板兒結實著呢。對了，剛才沒嚇到你吧？」 

  「沒，我很好。謝謝你啊！」 

  牛奔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小白花美女老師先前的遭遇，屬於明顯的職場性騷擾。可牛奔明白，徐肥豬是校長，掌管一中所有老師的各種待遇，這美女老師遇上了這樣的領導，就算她不是小白花，只怕也難逃魔爪。 

  「這位同學，總之，謝謝你。我叫范明悅，是高一高二年級的音樂老師，以後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小白花美女老師心態很不錯，似乎並沒有因為之前的事情留下心理陰影。 

  牛奔看著這美女老師踩著輕快地步伐向前走去，瞄著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忽然有種淡淡的憂傷湧上來。這麼可人的一朵小白花，真的要便宜那肥豬？老天，還真是不人道啊！ 

  「喵！」 

  少年腳邊的小白貓喵喵叫著，小爪子不斷抓扯著少年的褲腳。 

  「好啦，別抓了。早知道不帶你來學校了，把你關屋子裡！」 

  少年蹲下神，抱起小白貓，慢慢走出辦公樓。只是，剛才摔這一下，還真的是很疼。真是的，早知道這麼疼，就不該隱藏功夫。當時的情況，只需要一個凌空翻身，一準兒沒事。 

  「阿公也真是的，幹什麼不讓我顯露武功，哎呀，屁股好痛！」 

  活要面子，死受罪。少年剛才很硬氣，如今卻是要獨自忍受悲催的屁股痛。 

  「壞蛋又來電話了，壞蛋又來電話了……」 

  手機鈴聲響起，牛奔愕然地摸出自己那等同於擺設的手機，這個時候，誰會給自己打電話呢？他這個手機里，只有三個號碼。一個阿公的電話，一個是佩詩姐姐的電話，另一個則是佩詩姐姐家裡的座機號碼。他離開村子才一個周，阿公應該不會打電話找他，佩詩姐姐正在上課，更不可能給他打電話。 

  「你好，我是牛奔，您，哪位？」 

  這接電話的言語，可是牛奔學習的銷售精英的接電話模式，據說是非常禮貌和講究的。 

  「小老弟，怎麼樣？到學校了吧？」 

  電話，居然是是林海天打來的。 

  牛奔苦著臉，道：「林叔，咱能不能靠譜點兒啊？我要真喊你哥，佩詩姐姐肯定能把我畫成大臉貓。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就饒了我吧！」 

  「咱們各交各的，兩不誤！」林海天爽朗的笑聲響起。 

  牛奔徹底無言，道：「林叔，您這會兒不該是在上班嗎？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剛才徐士林給我打電話了，說是你已經到了，正在考慮準備讀哪個年級？」 

  「是啊，林叔，我在考慮呢！」 

  「牛奔啊，你腦袋瓜子聰明，過目不忘。我知道你無論從幾年級開始，都能很快上手。不過呢，我要給你點建議。讓你去上學，並不是你需要你從學校學什麼，我是想讓你多一些同齡人的經歷。畢竟，人都是要長大，要走入社會的。你得明白，你將來想做什麼，你適合什麼樣的人生道路！」 

  「林叔，其實，我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可是，似乎，很深奧的樣子！」 

  牛奔陽光向上，無論是十歲前的裝傻期，還是展現本我的如今，他都不會因為外界的干擾而不開心。他覺得人生，就該是快快樂樂的每一天。阿公教了他很多東西，武功、醫術、相術，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卻獨獨沒有教他人生的道路。按照阿公的說法，每個人的路都有自己的選擇，唯有自己走出來的路，才適合自己。 

  上學后，對這個社會的認識越多，牛奔的迷茫越大。他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愁眉不展，為什麼人與人之間不能和平相處？ 

  「其實，也沒什麼深奧的。咱們都是男人，是爺們。男人這輩子，追求其實吧，很簡單！說的文縐縐一點兒，就是事業和愛情。說的簡單直白點兒，就是金錢和女人。」 

  「林叔，您追求的是什麼？」 

  「我，……」 

  林海天瞬間啞巴了，他忽然很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這種話，怎麼能說得這麼直白？要是這臭小子在他寶貝閨女面前說一下，他寶貝閨女再告訴他那可愛的老婆大人，他說不定就要回家跪搓衣板的。 

  「嗯，哈，牛奔啊，你林叔其實沒啥大追求的。我跟你講的，都是那些有野心的男人的追求。我呢，這輩子的追求也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如今，都已經實現，所以，我很滿足！」 

  「有野心的男人的追求？」 

  牛奔有些發愣，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書，書上說，野心是這個世界向前的動力，是命運車輪滾滾向前的源泉。 

  「林叔，你說，如果我做個有野心的男人，你覺得能成嗎？」 

  牛奔忽然大聲開口，林海天的話，的確給了他一些觸動。聯繫他最近經歷的事情，看到的，聽到的，牛奔恍然明白，一個人的能力，其實是跟他的野心掛鉤的。 

  「成，肯定能成！等等，我警告你，不準打你佩詩姐姐的主意，要不然，老子饒不了你！」 

  「呃？！」 

  牛奔愣住。 

  「行了，就這樣，掛了。關於咱們這次的談話，不準跟任何人說，要不然，收拾你！」 

  林海天啪地掛斷電話，留給牛奔一陣嘟嘟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