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節 追查
趙映雪冷冷的看向嚶嚶哭泣的趙映寒,麵上嘲諷一笑:“二妹妹,還是先讓三妹妹把衣服換下來吧!三妹妹畢竟還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家,不管是誰的錯處,衣衫不整的站在院中,總歸對三妹的名譽不好!”
趙映雲不知衣服上的貓膩,隻當抓住了趙映雪的錯處,麵上神色甚是得意,此刻聽得趙映雪的話,麵上一白,這個賤人是拐著彎說她關心趙映寒是假,陷害她是真。抓著娟帕的小手緊了緊,趙映雪你個賤人,等會有你受的!
趙映雲尷尬的笑笑:“還是大姐姐思慮周全,碧痕快扶三妹妹回閨閣。”說著動手扶了扶趙映寒,雙眼不著痕跡的對趙映寒眨了眨,趙映寒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趙映雪本就一直注意著二人動作,此刻又怎會不明白兩人的暗語。趙映寒正要扶著碧痕的手回映寒閣,趙映雪突然開口道:“三妹妹稍等,此事關係你我清譽,未免三妹換衣服時,將證物不小心給破壞了,大姐姐想著,還是由眾人選一位德高望重的夫人,陪著過去為好!三妹你說呢?”
趙映寒和趙映雲麵上一愣,趙映雪的話合情合理,若不答應眾人定會認為裏邊有什麽貓膩,趙映寒隻得答應。
世間之人都存好奇心,在場眾人亦不能免俗,且本就對這事心下疑惑,礙於是相府家事,自是不好多加議論,聽得趙映雪這話,倒也甚是配合的推舉一名夫人。
夫人與趙映寒等人回了映寒閣,很快,夫人領了捧著衣衫的貼身侍女回到花園中,隨後趙映寒也扶著碧痕的手回了花園。這時,莫軒領了一女子回到宴會,相府管家也領了錦繡閣的繡娘及掌櫃的來了花園。
兩名繡娘和錦繡閣掌櫃對在場的貴人行禮,兩位繡娘行禮後規矩的立於一旁。
錦繡閣掌櫃跪在地上,對著安親王軒轅睿磕了個頭,不卑不亢道:“小人是錦繡閣掌櫃李莫,剛聽相府管家說,小人店裏的衣服無故撕裂,小人做錦繡閣掌櫃多年,還是第一次出事,事關小店百年聲譽,所以小人自作主張跟了來,還請安親王恕罪!”
安親王軒轅睿點點頭,讚賞道:“李掌櫃,請起!錦繡閣百年老店,信譽為上,此事倒也有幾分蹊蹺,李掌櫃來了也好,正好可以一起查查原因。”
李莫起身,拱手道:“小人自當全力查明原因。”說著與其他兩名繡娘站到一處,等待差遣!
安親王軒轅睿看了看一旁捧著衣衫的侍女,對著那名夫人說道:“夫人,證物是否可信?”
那名夫人福了福身子,回道:“衣衫並未再破壞,可以檢查!”安親王點點頭,揮了揮手,捧著衣衫的侍女將衣物交予站在一旁的繡娘和李莫。
三人對著衣衫仔細檢查,又對著破裂口處細細翻看,小聲討論一番。薛氏看著場中的情景,雙手緊張的握起,掌心裏滿滿都是冷汗。
須臾,繡錦閣的掌櫃李莫,捧了衣物對著安親王正要跪下,安親王抬抬手:“李掌櫃,有話直說,不必行禮了!”
李莫自是不再行禮,張口說道:“這衣衫確是出自錦繡閣,但是胸口領口處的絲線被動了手腳!”李莫頓了頓,接著說道。
“有人將領口處原本的絲線拆下,換成了已經腐朽的同色絲線,動手腳之人做得極為隱秘,若不是小人和兩位繡娘經驗豐富,又對自家店裏用的絲線甚是熟悉,定也會被瞞住。換上的絲線已經腐朽,穿著它的人動作隻要稍微大些,就會崩裂!”李莫解釋道。
眾人一片嘩然,這動手腳之人定然秀功了得,否則如何能險些瞞過錦繡閣掌櫃和經驗豐富的繡娘。
趙映雲雙眸閃過一絲惡毒,故作驚訝道:“啊!我記得映雪姐姐繡工了得,姐姐,三妹妹雖然借了你衣服首飾未還,可也並不是什麽大錯,為何狠心害三妹出醜?”麵上一副為妹妹不平,對映雪行為不恥的表情!
趙映雪麵上冷笑,本以為這個天仙般美貌的妹妹,也是個聰明的,卻是自己高看了她,竟是個如此沉不住氣的。她自己撞上來,那就別怪她拿她開刀先討些利息!
趙映雪隱含冷厲光芒的眸子,望向趙映雲一字一句的說道:“映雲妹妹,此事尚未定論,妹妹如此著急的將罪名按在我身上,不知曉的還以為你我不是姐妹,而是仇敵呢!”
眾人看著趙映雲的目光隨著變了,這相府二小姐自宴會開始,就一直針對趙大小姐,以往各府宴會這趙二小姐一貫是眾人追捧之人,今日宴會所有風頭都被自己姐姐搶走了,說不定就是怨恨自家姐姐,才迫不及待的給趙映雪按個罪名。畢竟趙映雲暗害趙映雪也是有前例的。
趙映雲看著眾人鄙夷的神色,麵上青白交加,隻得恨恨的福了福身,低聲致歉道:“是妹妹心急了!”
趙映雪並未理她,對著錦繡閣掌櫃李莫說道:“李掌櫃,可否根據換上絲線的刺繡手法查出是何人所為?”
李莫點點頭,肯定的說道:“可以,小人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隻要拿可疑之人以往繡過的繡品比對,就知是何人所為。”
趙映雪點點頭,望向高位上的軒轅睿:“安親王,這件衣服是夫人為我準備的,又是我轉借給三妹妹的,也就是說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夫人和我!此事還請安親王做主評判。”
軒轅睿眼中劃過一絲讚賞,點點頭:“恩,趙丞相,丞相夫人和趙大小姐都為相府女眷,讓她們將自己院子中婢女的繡品拿出來比對,丞相可有異議?”
趙興城對於高位上的這位,也是有些了解的,這一問其實也就是個自己個台階,趕忙應聲:“老臣沒有意見!”
轉頭對著趙映雪和薛氏說道:“映雪和夫人,各自將自己院子中婢女的繡品,拿出來比對比對。”
趙映雪未做過此事,麵上自是雲淡風輕,吩咐了月兒將所有人的繡品拿過來,薛氏麵上雖不動聲色,心裏卻是緊張萬分,吩咐貼身嬤嬤丁嬤嬤將所有人的繡品一一取來。
不消片刻,兩院中人將所有繡品都取了來,安親王示意李莫上前查看比對。李莫拿過繡品一一比對,全部看過後輕輕搖頭,表示裏邊沒有動手腳之人的繡品。
安親王軒轅睿麵上一怒,淩厲的眸子掃過在場的眾人:“本王尚且在這裏,竟有人在本王眼皮底下動手腳,趙丞相這就是你丞相府的品性?”說著冷冷的看向一旁的趙興城。
軒轅睿在戰場征戰過,身上的淩厲之勢,自是非比尋常,趙興城身子一顫,立馬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安親王息怒,老臣立馬嚴查!”
軒轅睿冷哼一聲,並未說話,趙興城顫顫起身,對著薛氏厲喝道:“夫人,後院之事為夫一貫交予你處理,今日之事,你且看看到底誰園子的人,如此大膽竟然無視安親王,故意瞞下繡品!今日若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你這管家之權也該交出來了!”
薛氏身子一顫,本已被軒轅睿的淩厲氣勢威懾,現下又被夫君冷喝,心下暗惱,今日真是傻了,為了保住丁嬤嬤竟然暗示其瞞下繡品。這下得罪了安親王,自己的管家大權甚至有可能旁落。
事已至此,保住自己最為要緊,薛氏主意已定,強撐著精神對著綴錦閣和雪園的下人冷聲說道:“何人給你們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欺瞞主子,看來我平日裏對你們是太好了,不要讓我一一追查,自己將瞞下的繡品交出來,說不準還能饒了性命!”
薛氏果然聰明,這話是說給安親王等人聽的,主動交出繡品即便是有罪,上邊的幾位,也會看在當家主母的麵上網開一麵,饒了那人。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也錯猜了上邊幾位的心性。
薛氏冷眼望向下人,眼角對著丁嬤嬤使個眼色,丁嬤嬤手拿娟帕,撲通跪了下來,顫聲說道:“安親王饒命,老奴剛才隻顧著收人繡品,忘了自己的繡品還未上交!並非有意隱瞞。”
軒轅睿並未理會,示意一旁的李掌櫃上前查看,李莫領命從丁嬤嬤手裏取了帕子,仔細查看又轉頭招呼兩名繡娘過來查看,三人小聲說了幾句。
不消片刻,李莫上前回話:“回安親王,這老奴的針腳手法與衣衫領口處的一樣。”
眾人恍然大悟,竟是薛氏動了手腳,對薛氏更是鄙夷,作為繼室即便看嫡女不順眼,也該悄悄的處置了,這薛氏竟設計嫡女在宴會大庭廣眾下出醜!真是夠惡毒的!
薛氏見眾人眼中鄙夷神色,喝斥道:“你這奴才,枉我信任你。衣衫製好,我交給你時,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管好!你為何要如此做?”麵上一副疾言厲色,痛心疾首的表情,實則心裏緊張萬分。
趙映雲萬分緊張的盯著丁嬤嬤,手裏的娟帕揉成了一團,這事她並不知曉,要是知道是母親設計,她定不會攛掇趙映寒跳舞,她們也不會陷入如今兩難的境地。
隻心裏祈禱丁嬤嬤一定要撐住了,不然母親的名譽毀了,自己和哥哥也就毀了。
丁嬤嬤到底也是個經過事的,一臉委屈哭訴道:“老奴愧對夫人!這衣服交給老奴後,自是好好保管,隻是準備送給大姑娘時,發現領口的針線被蟲咬了,所以才大膽的換了針線,沒想到這換上的線竟是有問題的。老奴有罪,請夫人責罰!”
薛氏和趙映雲暗鬆一口氣,隻要這罪名落不到自己頭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