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DIC爆發

  「他的實驗為什麼要提前？」葉舟攔住了想要把霍博帶走的安保人員，語氣狐疑地問道。「沒有為什麼，實驗日程本來就不是固定的，隨時可以更改。這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嗎？你的實驗安排在後天，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即使是日程變更，那也得有個理由，難道他連為什麼都沒有權利知道？實驗是有風險的，不告知風險的情況下，他可以拒絕！」「收起你這一套高高在上的說辭！在這裡只有規矩！」安保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葉舟看向一旁的霍博，他倒是對此完全無所謂。「沒關係，現在就現在吧，早點去還能早點拿到錢呢.……」聽到這裡，葉舟有些恍忽。沒錯，對他來說，參加實驗的意義本來就是為了錢而已，那麼早一點還是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別呢？自己不應該去阻攔他——可「決策者」天賦的效果，又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在這次模擬中絕對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路人甲。他應該是要活著才對。葉舟猶豫地退到一邊，目送著安保把霍博帶走，他不知道這次的實驗將會給模擬帶來什麼樣的改變，但既然劇情模擬還沒有結束，那應該能證明，自己還沒有犯下嚴重的錯誤。就在他想要回到自己的帳篷記錄下這條線索時，眼前的景象突然快速切換，等畫面再次穩定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間乾淨的病房中了。時間線跳過了兩天，自己已經進入了醫療中心的內部，即將開始第一次實驗。查體還沒開始，趁著這個機會，葉舟在自己的隨身衣物中找出了那枚微型攝像頭，小心地將其植入到鎖骨上方，寬敞的病號服正好暴露出了攝像頭的視野，在之後，葉舟只要按部就班地完成實驗，就可以獲取到他需要的所有資料。「47號，葉！」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葉舟聽到自己的名字，趕緊把遺留下來的不必要的攝像頭組建衝進廁所，隨後走到病房裡，假裝迷茫地回答道：「在這兒呢，怎麼了？」門口的護士神情溫和，臉上掛著職業的笑意，這跟葉舟所想的完全不同。他還以為，這裡面的工作人員應該都是一副冷冰冰、漠不關心地態度才對。「葉先生，你的實驗準備好了，現在可以開始嗎？」葉舟愣了一愣，強烈的反差感和預期的落差甚至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停頓了幾秒后，他才開口回答道：「可以開始了……這個實驗.……安全嗎？」他儘力偽裝出一副猶豫和恐懼的神態，對方看到之後，走上前來輕輕拉住他的手說道：「不用擔心，我們的實驗很安全，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實驗中出事的都是些身體很虛弱的人，他們本來不應該參加實驗的，只是因為他們謊報了身體狀況才會發生危險.……」護士的話說得天衣無縫，在葉舟聽到她承認實驗中出現過意外的時候，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完成任務了，但一句「謊報身體狀況」，又立刻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好吧.……那這個實驗是違法的嗎？我是說，官方不會找我麻煩吧？」「我聽說醫療試驗要經過很多步驟，如果不合規的話，實驗者也會被懲罰吧？」「你放心，沒有人會找你麻煩的。」護士的態度仍然溫和，她似乎並不願意說太多，這大概也是他們的標準流程。說得越多，破綻就越多，還不如直接用最簡單的回答敷衍過去。從她這裡似乎並不能打開任何突破口，真正能起到決定作用的，還得是用視頻拍下所謂實驗過程的證據。想到這裡，葉舟也不再做無用的努力，他不知道需要什麼樣的證據才能把模擬推進下去，但他有充足的試錯機會，可以去嘗試劇情的邊界。跟隨著護士走出病房之後，葉舟看到的是一個幾乎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的走廊，走廊兩側的屏幕上滾動播放著有關免疫重建技術的宣傳視頻，衣著整潔年輕漂亮的護士穿行在走廊上，手裡拿著充滿科技感的個人終端，偶爾路過打開的病房，也能看到有醫生在跟「病人」、或者說「實驗者」熱情地交流。葉舟終於知道外面實驗大廳的那些人為什麼不願意離開了。當然，暴力威脅是一個原因，但這如同天堂幻夢一般的環境，才是讓他們真正留下的根源。強烈的反差，讓葉舟都有些懷疑，是不是他們真的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是不是他們只是在某些細節上沒有做好？護士把他帶到了一間實驗室里，這裡的手術台並不想葉舟曾經見過的那樣冰冷和機械，而是用淺色的皮革包裹，躺上去之後，精心設計的人體工程學結構立刻調整到了讓他最舒服的位置。「實驗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要先對你進行麻醉，你準備好了嗎？」一邊說著，護士一邊貼心地送上熱毛巾給他擦臉，同時溫柔地按摩了十幾秒，熟練的手法讓葉舟迅速放鬆下來。長長呼出一口氣之後，他開口說道：「我準備好了。」得到他的回答之後，護士為他繫上了約束帶，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麻醉師走過來，同樣親切地說道：「稍後我會先實施麻醉，請你在開始吸氣之後倒數10個數字，好嗎？」葉舟輕輕點頭，麻醉師給他戴上了面罩，葉舟在心裡默默倒數。他本以為在模擬器中，他會以別的方式見證手術實驗的全過程，但實際上，僅僅倒數到「5」的時候，他便已經失去了意識。這是真實的麻醉體驗，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實驗大廳里。而他的視線，一片通紅。這是dic爆發性啟動的徵兆。他不知道時間，但從病情進展來看，距離自己進入實驗室，至少已經過去了一周以上。而這一周里，他從未醒來過哪怕一次！那些所謂的醫務人員採取了最極端的方式進行實驗，並在確定他發生了排異、回天無力之後，果斷地拋棄了他。葉舟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摸了摸鎖骨皮膚下的微型攝像頭，好在那一處極微小的凸起還在。只要找機會導出視頻，再發送給外界，那麼，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可問題是，在dic爆發的情況下，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死亡倒計時，已經開始了。